() 当那群盗匪攻来的时候,只见满天尘土,沸沸扬扬,看上去竟然有一、两万人马,这不能不让萧元心惊,因为从原先的情报来看,“白巾军”总共也只有三万人马,经过一夜激战,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军队,难道是纪刚的情报有误?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找责任的时候了。那些兵马在离萧元军还有十余丈开外停了下来,似乎也很惊异于萧元军居然如此沉着。由于萧元军是依托山丘摆开阵势的,只有数百人在阵前,后面则尘土微扬,旌旗隐现,粗一看也实在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这使得这股盗匪一时间感觉高深莫测,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终于派出了一个文生模样的家伙,骑马来到阵前,高声说道:
“我家将军乃‘白巾军’左指挥使萧十四大人,率大军于此,尔等朝廷走狗还不速速投降,以全xìng命!”
萧元朗声大笑道:
“我就是收复虎牢关、打败北狄人的太平侯萧元,你等鼠辈凭着这区区乌合之众,居然敢叫当今天下纵横无敌的太平军统帅、西北最高军政长官投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几句话萧元是用内力说出来的,声音洪亮悠远,在空气间久久回荡。
紧接着,萧元军中擂鼓阵阵,响彻云霄;四周高处都旌旗展现,可以看见似乎有无数的弓箭手正待势yù发;萧元军阵后尘土飞扬,仿佛千军万马正在调动,并且传来了那些已经被俘虏了的盗匪的劝降声。
正当这些盗匪心惊肉跳的时候,“降者免死”的口号从萧元军将士的口中发出,回音在整个原野上缭绕,形成了更加摄人的气势。
于是,盗匪军开始sāo动起来,原本就松散的队形更加紊乱,许多盗匪盲目的转着马,环顾四周,面sè苍白,不知如何是好。
“妈的,慌什么!这不过是吓唬小孩子的玩意!”
一个盗匪的头目骂骂咧咧地说道,准备鼓舞士气。
正在这个时候,赵云弯弓搭箭,“嗖”的一声shè了出去,正中这个家伙的心窝,劲力贯穿之下,更是余势尤存,连带着将身后的另一个盗匪也糊里糊涂地shè成了冤死鬼。
“不降者,杀无赦!”
紧接着,赵云冷声说道。
“当啷!”
一个胆小的盗匪在心惊胆颤中不小心把手中的长矛掉落在地上,这个举动却像瘟疫一般传遍全军。
“别杀俺,俺投降!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子儿女,别杀俺呐!”
受到这个动作刺激,有一个盗匪扔下兵器,滚下马来,扑在地上,带着哭腔地说道。
“当啷!”
“当啷!”
在这连绵不绝的声响中,众多的盗匪有样学样,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刀枪,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大喊着投降。
一时间,上万人纷纷下马跪地,只有那徒然一身轻的战马,满心疑问的在自己主人身边来回踱步,不时地发出一两声不甘寂寞的嘶鸣。
有几个不甘心、试图顽抗的头目,则纷纷被赵云、袁沛率领的弓箭手击毙,shè得如此准确,倒是归功于萧元当初组建亲卫军时,招募士兵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擅长弓箭,因而亲卫军的将士绝对是整个太平军中最擅长骑shè的。
萧元下令让这些家伙放下武器、留下马匹之后,向后退行百米。然后派了三个百人队收缴了这些盗匪的兵器和马匹,这才再派人把他们都绑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后,萧元依然不敢大意,毕竟一下子他手里有了三万多人的俘虏,万一有变的话,又将是一场激战。所以萧元不得不命令全军严加戒备,不得松懈,仿佛还在打仗一般。
所有的一切直到廖勇、祖狄和无病率领各自人马陆续赶来,萧元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场战役,是太平军获得晋州以来开始的第一场战役。萧元以一万人马,经过连夜激战,击毙盗匪万余,俘获盗匪三万余人,再次创造了萧元的军事神话。一时间震动整个西北,各地的豪强和地方势力都纷纷开始派人向萧元示好,使得萧元的影响力真正的开始在晋城以外的大西北建立了起来。
“恭喜萧侯,贺喜萧侯!一万兵马大败匪军,刀兵不动之间收服顽劣,虽马伏波再世恐也不及也!”
萧元回到晋城之后,才发觉作为孔氏家族的代表前来晋城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相识孔建柯。那马伏波原名马援,是大夏的名将,在西北经营数十年,屡次打败强敌,并且实行安民养息的政策,深得西北各族百姓的拥戴。朝廷敕封他为“伏波将军”,所以人们也敬称他为马伏波。这次孔建柯把萧元比作马风波,却也是极显奉承之意。
可惜萧元这一仗打得很恼火,自己率领的这一万名身经百战的将士损伤近半,而且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忠勇无畏的老兵。这对于正在建设中的太平军来说,代价实在太大了,这不能不让萧元感到心痛。所以对于这家伙的一意奉承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还有一种被讽刺的感觉,不过又不好发作,只好干干的一笑,轻轻的掩饰过去。
来到议事厅后,孔建柯开始说出自己的来意:
“萧侯,实不相瞒,末将此次前来是为了两件事情,一是为了两家联合剿灭‘白巾军’的事宜,不过萧侯神勇,居然将其一举歼灭,也算是为朝廷、为社稷、为地方、为天下黎民扫除一害,真是可喜可贺!”
“孔将军真是太客气了,靖平地方,保一方平安是萧某的责任,实在是愧不敢当!”
面对着这个满嘴冠冕堂皇的家伙,萧元也只好很无奈的应付着。
“萧侯居功而不傲,实乃我辈之楷模也!”
孔建柯显然是非常擅长这类应酬,继续不知疲倦的大拍马屁,不仅是萧元,就连萧元身边的那些文臣武将们都一个个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武将甚至打起了哈欠。在太平军中做事,历来都是雷厉风行,萧元也极其讲究实际,根本不允许这样溜须拍马的家伙存在。
“不知孔将军找我家主公的另一件事情是什么?”
军师陆浩及时的把话题引向了正轨,实际上也是为孔建柯免去了被无病之流痛扁一顿的危险。
那不知好歹的家伙很恼火的看了陆浩一眼,方才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
“不知萧侯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元和陆浩互望了一眼,想了一想,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只见孔建柯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小声说道:
“前rì一别,不知萧侯服下末将所给的那些疗毒良药,效果如何,今rì末将特地又带了一些来,请萧侯笑纳!”
这家伙一边说话,一边俯首施礼,并没有看见萧元眼中一闪而逝的浓浓的杀机,否则恐怕他就不会如此自在了。
不过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萧元则是一脸的平静,一边伸手接过,一边淡淡地说道:
“将军真是客气。不过您所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这个吗?”
孔建柯显然没有料到萧元如此反应,一愣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呆了一会这才说道:
“萧侯有所不知,我家主公在长安与萧侯见过一面之后,深以为萧侯乃当今难得一见的英杰。我家主公素来爱惜人才,所以回到巴蜀之后,更是怀念萧侯。正好我家主公有一位小姐,年方二八,长得闭月羞花,更是家传渊源,诗书琴画无所不jīng,而且饱读圣贤文章,贤惠明理,为我家主公所钟爱。如今特地命小人冒昧前来,想和萧侯结为秦晋之好,两家同气连枝,互相照应,不知萧侯意下如何?”
这一下轮到萧元不知如何是好了,虽然他和陆浩早有计议,料到孔氏家族必定会软硬兼施,所以也准备示之以弱,软硬都吃,暂时免除南面的威胁,全力经营西北。可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孔为东居然会提出联姻。
当下萧元干干的笑道:
“孔大人如此厚爱,真是让萧元汗颜。可是萧元早已和崔家小姐订婚,这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只怕……”
“哈哈,萧侯多虑了,你与崔家小姐订婚的事,我家主公岂有不知之理?不过像萧侯如此人物,三妻四妾在所难免。两女共事一夫之举,也非自萧侯始,以我家小姐如此侯门出身,想必和那崔家小姐平起平坐,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没想到这一回孔建柯倒是回答得够快的,萧元只好挠了挠头,大大的为难。孔氏家族如此做法,显然已经是作出了极大的让步。由于目前江南闹得正是不亦乐乎,再加上萧元已经进入了孔为东设下的圈套,所以此举当然是想通过联姻和萧元结盟,以确保北部屏障,从而得以全力向东发展。如果萧元不答应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孔氏家族恼羞成怒,举兵向北,到时候战端再起,就坏了自己定下的全力经营西北的大计了;可是如果就这样答应的话,又没办法和崔氏家族交待。
和崔英秀接触的越久,萧元就发觉自己实在离不开这样一个好帮手。她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帮自己出谋划策,为自己四处奔波。最近自己讨伐盗匪期间,身处晋城的崔英秀,更是以解救了被禁锢在长安的袁沛做人情和同意了在民屯田问题上实施逍遥谷派提出的“分田之术”而做为退让,成功的说服了袁媛,使得“交换虎牢关”这一战略抉择得以实施。这一切对于萧元来说,都是太重要了,萧元一点都不想冒失去她的风险。
“如此好事,萧侯怎会不答应?”
说话间,孔建柯看到一个身披黑纱的女人从幕后走出来,只见她体态轻盈,笑脸盈盈,举止之间自有一种理xìng的美,透着智慧和灵气,仿佛汇集了天地的jīng华,掌握着无尽的深邃,令人臣服,不敢心存半点欺骗。
当他明白这就是刚才所说的崔家小姐时,不由得十分尴尬。虽然早已听说这位崔大小姐在萧元集团中十分具有影响力,但是万万没想到如此密谈,萧元都可以让她毫无忌讳的在幕后旁听,而偏偏自己刚才又正好说到联姻的事情,这实在是……
幸好这位崔大小姐显然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比萧元更加积极,只见她笑着说道:
“小女子能够和你们孔家的千金平起平坐,实在是太荣幸了,太平军和孔家结为秦晋之好,更是朝廷之幸,天下黎民之幸。”
“哈哈,多谢崔小姐深明大义,萧侯这下不会再推脱了吧?”
孔建柯一个激灵,立刻打蛇随棍道。
萧元嘿嘿一笑,望了崔英秀一眼,说道:
“如果崔小姐没有意见的话,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既然如此,那么下月十八正是黄道吉rì,请萧侯前来巴蜀迎娶!”
“下月十八?去巴蜀?”萧元迷惑的问道。
“是啊,我家小姐从小由老太君抚养,疼爱有加,不肯远嫁,还请萧侯前去成亲!”
看着孔建柯振振有词、理所当然的样子,萧元怎么都觉得这里面有着大大的yīn谋味道,但一时间倒也不好推辞。
“刚才孔将军说过小女子可以和孔家小姐平起平坐,那么是否应该一起完婚呢?”
崔英秀淡淡地问道。
“那当然!”
孔建柯一时间没有搞清崔英秀的意思,只好顺口答道。
“小女子和姑祖母自幼相依为命,所以想在成亲之时请她老人家到场,只是目前她老人家正卧病于长安,还请孔将军向孔大人说明,可否推辞半年?相信老大人一向提倡孝道,开明豁达,一定不会见怪的吧?”
“是,是!”
孔建柯只好点了点头,只感到自己似乎进了圈套。
“你说半年之后,我去孔氏家族那里,那老家伙会不会摆了鸿门宴?”
在孔建柯走后,萧元若有所思地问道。
“美的你,还真想去迎娶那位孔大小姐?当然了,人家知书达理,又是侯门千金,你攀龙附凤,自然是不会把我这样的野丫头放在心上了!还说什么‘如果崔小姐没有意见的话,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女子怎么敢有意见,那样岂不是坏了萧侯的大计?”
崔英秀煞有其事的说道,泫然yù啼,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萧元惊觉失言之后,虽然明知伊人在装模做样,但是仍然急忙装做非常惶恐的样子,作揖打躬的,自有一番情趣在其中。
玩笑了一会,崔英秀这才正sè说道:
“半年之后,西北平定了,到底要打还是不打,决定权就在我们手里了。哼,这个老家伙居然敢向我的夫君下毒,我崔英秀一定会让他作茧自缚!”
听着如此冷酷的语调,萧元心里不知怎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喜欢崔英秀的jīng明干练,不过可并不想在身边有一个如此毒辣的女人让自己整天提心吊胆,为了挥去由此而带来的不快,点了点崔英秀的鼻子,笑着说道:
“好不害羞,我可没答应娶你呢!”
“你说什么!”
崔英秀杏眼一瞪,作势yù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