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一凡与师枝美离开信州之时,买了两匹马。此刻岳一凡内力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比起原来有所损耗,却是并不影响太多。岳一凡不再担心师枝美会逃跑。解开了她的穴道,二人分乘两骑。往衡州赶去。
一路上两人均是想着心事,终于还是师枝美沉不住气,说道:“喂,如果谢聆那小丫头出了什么事,你真会杀了我吗?”
岳一凡怒道:“你胡说什么?”
师枝美委屈道:“我只是……我只是打个比方。”
岳一凡一想与这小姑娘生气有何用处,不自觉叹道:“如果聆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又岂会独活。”
师枝美听了,默默无语,岳一凡道:“但我一定要先为聆妹报仇,才会……哼。”此话说得不容置疑,令人不寒而栗。
师枝美打了个冷颤,道:“那你又何必在山崖上舍命救我?”
岳一凡冷道:“我是为了能用活的你换聆妹。”师枝美突然缰绳一拉,止住马步,说道:“那你现在杀了我好了。”
岳一凡窜出数丈,调转马头,问道:“你说什么?”
师枝美朗声说道:“我说,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岳一凡不明所以,道:“你怎么了?我为什么要杀你?聆妹不是……”陡然纵身跳到师枝美的身后,厉声道:“难道你知道聆妹……被……”害字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师枝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哥哥姐姐们把谢聆带到什么地方,会有什么事,不过她现在应该xìng命无碍。我只是……不想活了。”
岳一凡喜道:“当真?”
师枝美猛然哭了起来,岳一凡莫名其妙,烦躁异常,也不好说什么,下马牵住两匹马的缰绳,说道:“你哭什么?我又不曾对你怎样。”
师枝美抹了一把眼泪,道:“你一心只有你的聆妹。又何曾对我假以辞sè?”
岳一凡只觉得这丫头不可理喻,停了下来,诚心说道:“我很感激你能将解药给我,但你我是敌非友,这点还望姑娘能清楚。一旦聆妹被伤害,我不会放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圣火教也会被我搅得鸡犬不宁。我想,没必要走到这一步。你大哥大姐没解决掉我,是不会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岳一凡浅浅一笑,道:“我死,聆妹才会有事。聆妹有事,你们就会死……或者,我死。”
师枝美听了岳一凡的这些话,心中突然害怕起来,心知他会说到做到。不会有半句虚言。
话说谢聆现在究竟在何处,暂且不表。只说那陆希文同单友全谈判,没想到单友全狮子大开口,陆希文见毫无商量余地,只得决定拼上一把,说道:“既然如此,在下试试。”
伍思全提醒道:“快去快回,记住,我们天黑就走,不会等你。”
陆希文道:“好的,我会尽快。”
谢聆看了一下柳文文,说道:“柳姑娘,你同陆公子一起去吧。”
柳文文急道:“那怎么行?我要照顾你。”
谢聆轻声说道:“与他出去,想办法救我。出去才有机会。”
“那你……小心点。”柳文文一想也是,答道。
陆希文如何不知谢聆的想法,便道:“对,我需要一个人帮我,那么多黄金,一人累死也搞不定啊。”
单友全略加思索,道:“去吧。”他并不怕陆希文和柳文文跑了,再说谢聆才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陆希文、柳文文离开客栈,直接来到信州那唯一的钱庄。钱庄老板名叫宁万财,见到陆希文,慌忙躬身道:“公子又来了?请问有何贵干?”
陆希文道:“咱们到内堂,在下有些事与你商量。”
宁万财单手一伸,道:“公子请。”
三人进入内堂坐下,伙计泡了三杯茶水,退了出去,宁万财道:“不知公子所商何事?”
陆希文踟蹰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万老板,不知我将此块玉佩压在你处,可能取出多少银两?”
宁万财一怔,道:“这个……好像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在下确实是有急事,不然不会如此做为,请万老板通融。”陆希文几近恳求道。
宁万财微笑道:“此玉过于贵重,当年同陆老爷定下此盟,本是为了陆府周转资金所用。如果公子当真有什么急事,多个一万两万,倒也好说,压玉之事,请公子再也休提。”
陆希文抿了一下嘴唇,道:“只是在下要提的钱款,实在过于庞大。”
宁万财问道:“请问公子这是要多少?”
陆希文搓了下手,道:“五百万。”
“五百万?”宁万财惊讶道:“这么多?只怕其中有些难处。”
陆希文不好意思道:“是五百万黄金。”
宁万财正在喝茶,差点呛住,连声咳嗽。陆希文尴尬的看着他,宁万财拿出一块手帕。擦了嘴角,说道:“公子,慢说五百万两黄金,就是银子,咱这小小钱庄,也是拿不出来。实在不是不帮这个忙,请公子见谅。”
陆希文道:“那你能拿出多少?”
宁万财心中默算,答道:“本来当年结盟约定,此玉佩一月可提一万两白银,今rì小的破例,一万两黄金。”
陆希文颇感失望,道:“难道一点通融的可能xìng都没有吗?”
宁万财恭敬道:“实在是店小钱少,能拿出一万两黄金,已是不易。还望公子海涵。”
陆希文问道:“老板。再无商量余地?”
宁万财依旧恭敬道:“不是小的不帮,实在无能为力。”
陆希文朝柳文文是个眼sè,柳文文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陆希文起身跨步,从腿脚拔出一个匕首,抵在宁万财的喉咙上,厉声道:“宁老板,得罪。”
宁万财大吃一惊,道:“公……公子,你这是作甚?”
陆希文道:“万老板,事有所急,被逼无奈,得罪了。快取出五百万两黄金,再备一个驷马马车。不然我可就真动手了。rì后陆府会还你。”
宁万财也是在商场经历过风浪的人物,只是从没被人如此刀枪相见,先是愣住,紧接着也是恢复过来,说道:“公子是陆府二公子吧?你有没想过你如此做,对陆府名誉是不小的冲击。”
陆希文觉得当断不断,事情更加不可收拾,逼道:“万老板,我不想当真伤你,但你若不配合,万不得已之下,也无法可想。”
宁万财冷笑道:“陆二公子,你可想清楚了。”
陆希文手臂一紧,道:“没什么好想的,你最好快点,别啰嗦。”
柳文文一直在旁观望,见陆希文用刀威胁,才明白这是要打劫。过去关紧门窗,以防有人进来。
宁万财道:“你们就是拿出这么多黄金,也是无法出信州城。再说钱庄内一时也拿不出这么许多。”
陆希文道:“有多少拿多少,你别废话,先叫那伙计去呗马车。驷马的!”
宁万财朝外喊道:“阿福,去准备一辆四匹马的马车,车厢要大。”
伙计阿福应声出门,也不多问。陆希文拿出一块布料,裹住匕首,抵在宁万财的后背,道:“出去取钱。”
宁万财无奈,只得跟着出去,另一个伙计站在柜台,见老板出来,打招呼道:“掌柜的,你这是要出远门?”
宁万财道:“阿禄,别多问,现在算一下,看看钱庄一共有多少现钱。”
阿禄虽然奇怪,却不敢多问,拿出一个账本,在算盘上噼里啪啦算了起来,柳文文关上大门,点上油灯。阿禄惊讶的望了一眼老板,低头继续算。
不一会儿,阿禄说道:“掌柜,钱庄目前有二百三十九万七两八钱银子,一百三十一万黄金,还有三千贯铜板。掌柜,难道今天就要提钱去总庄?”
宁万财道:“叫你不要多问。全部取出来。”
阿禄瞪大眼睛,说道:“全部?”
宁万财道:“是全部,啰嗦什么?”
阿禄连忙说道:“是是,这便提出来。”
当陆希文和柳文文坐上马车,望着身后的银两,都是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这钱来的太容易了,只是这折换成黄金,尚不足四百万黄金之数,也不知道十全十美会不会放人。
陆希文策马而去,刚走没几步,陆希文大叫道:“坏了坏了。”
柳文文奇道:“什么坏了?虽然是少了点,至少你表达了诚意,我想他们不会过于迂腐吧?三百多万黄金,换一个人,还不够吗?”
“我不说这个,他们这么轻易让我的手,只怕rì后会对我家不利。”陆希文摇头说道。
柳文文毫不关心,道:“救人要紧,救了妹妹,再说其他。”
“也只有这样了。”陆希文只好说道。
将到客栈,陆希文让柳文文先下车躲在一旁,他先进去,万一不放人还能让柳文文在外接应。
陆希文进了客栈,不见任何人影,心中又惊又奇,慌忙到处查看,最终在谢聆床上,发现一行小字,是用什么硬物刻上去的,上面写道:“衡州见。”
陆希文叫来老板询问一番,赶忙的叫上柳文文,坐上马车朝衡州方向去了。临行时突然想起一事,又不愿回头,便给了一个乞丐一百两白银,交代他等待岳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