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文如同陆希文的一个小跟班,一路极为依赖。尽管她一直自认为不比男人差,甚至喜爱的都是同xìng女子,但她终归是女儿身。真遇到事情,还是没那么有主见的。
陆希文带着她来到一个赌场,刚一进门,一人便打招呼道:“哟,今儿陆公子怎么有空来这玩?”
“王大哥,见到小剑没?”陆希文笑道。
那“王大哥”说道:“你倒真会找,偌,他不在那推牌九么。”
陆希文一看,见一个人侧面对着自己,三十来岁,盯着自己手上的牌,神sè极为紧张。正是小剑。
陆柳二人来到他的身后,只见他面上的两张牌分别是红六点黑六点,手上的牌也是同样,这是天牌。而庄家桌面上是白二红四。极有可能是至尊宝。
小剑不跟不甘心,跟又不舍。犹豫不决。庄家催道:“小剑,你到底压是不压?我要起牌了。”
小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天牌岂能不压。”
陆希文一把抓住小剑的手,说道:“这把我替小剑压六百两。”
小剑一见是陆希文,喜道:“陆公子,你来了?”
陆希文取下背上的六百两银子,放在桌面上,说道:“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小剑呵呵一笑,道:“陆公子就是仗义,知道小剑缺钱胆小。吃了多少亏。”
庄家见都买定离手,将手中牌一摊,说道:“丁三配二四,通吃。陆公子,不好意思了。”
陆希文摆手道:“不碍事,玩玩而已。”
小剑垂头丧气道:“天牌都输,今天真背到家了。”说完还要赌,陆希文道:“小剑,我找你有些事,你今天就先别玩了。”
小剑应了一声,收了桌子上的碎银。陆希文也是熟客,找老板要了间安静的包厢。陆希文、小剑。柳文文三人围桌而作,却并不是赌钱。
小剑道:“陆公子,什么事儿啊?只要是在衡州城内,小剑不管什么事,都能给陆公子办好。”
陆希文说道:“我有个朋友,被人挟持。现在应该是在衡州城内,只是我毫无头绪,你等下就去打听一下。”
小剑一拍桌子,怒道:“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妄为?陆公子的朋友也敢抓?还在衡州城内,这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陆希文道:“此事说来话长,情况紧急,我就先不跟你细说。那挟持者是圣火教的十全十美,你查一下他们是否今天白天来到衡州。他们挟持的是一个女孩,十六岁左右。”
小剑细细问了谢聆的详细情况,然后起身道:“陆公子,你且在家等待,我这就去查个明白。”
“我没在家,你去石鼓书院找我。小剑,那十全十美心狠手辣,你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不能轻举妄动。速速回来通知我就是。还有剑圣岳一凡也到衡州来了,你一并查下。”陆希文说道、
小剑道:“剑圣?”
陆希文一想,解释道:“剑圣是友非敌,你若找到他,或通知我,或跟他说我在石鼓书院等他。”
小剑答应,匆匆出去。这小剑在衡州城混的不错,黑白通吃,极是讲究义气二字,只是为人爱赌,总会输得穷困潦倒,陆希文仗义疏财,每每能在他资金匮乏的时候出现拉他一把,是以他对陆希文一直非常感激,这时陆希文有事相求,怎会不卖力。
柳文文等小剑走了,这才说道:“没想到你在衡州城内混的不错,高雅至石鼓书院,下流到赌场地痞,都这么熟。”
陆希文厚颜道:“这是人格魅力。学的点,少年人。”
“我呸,是金钱魅力吧?”柳文文作呕吐状说道。
陆希文笑道:“随你怎么说,回书院。”
柳文文道:“那妹妹……”
“不急,小剑天亮应该会有消息,最好能和岳一凡碰面,不然即便知道谢聆的下落,也无法相救。”陆希文如是说道。
二人回到书院,分别入住本是接待客人的房间,一夜无话。
当听到鸡鸣之时,小剑已然回来,柳文文一直等待消息,听见门外小剑喊道:“陆公子,有消息了。”当下打开门,只见小剑被陆希文带入房间。便也跟了进去。
只听小剑说道:“十全十美确实在衡州城,剑圣也在。此外我还打听到,很多江湖人物都是齐聚衡州。”
陆希文道:“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岳一凡你见到了吗?”
“没有。”小剑喝了口水,继续道:“剑圣是今天下午进的衡州城,后来便不知了踪迹,十全十美比他早来两个时辰。现在具体在何处,也是无人得知。”
陆希文心道:“难道岳一凡遇到他们?才没来书院?”
“那你什么时候能查出十全十美的踪迹?”柳文文问道。
小剑又喝了口水,道:“不一定,我现在已经叫兄弟四处查看,包括邢捕头,都在寻找,陆公子还是不要过于心焦。”
陆希文道:“小剑辛苦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有了消息马上告诉我。”
小剑点头道:“好的。”出了房门,又回头道:“除了剑圣、十全十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偏门八将和修罗五鬼也在下午的时候,进了衡州。不知此事与公子要救的姑娘是否有瓜葛。”
陆希文皱眉道:“不至于吧,此事越来越复杂了。”
柳文文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陆希文搓了下手,道:“小剑你先回去吧,柳姑娘,你在此等候他的消息,我回一趟家看看。”
柳文文奇道:“你还敢回家?你逃婚不说,还闯下抢劫钱庄的祸事,你一旦回去,老爷子必定不会再放你出来。”
陆希文笑道:“那也的他老人家知道我回来。”
陆希文稍作乔装,出了书院,他对衡州城的拐拐角角极为熟悉,此刻是凌晨,陆续已有卖早点的出来准备。陆希文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家大宅门外。
只见那大宅朱漆大门,金sè门环甚是大气,门口两座石狮寻常成年牛大小,龇牙咧嘴,显出峥嵘一面。五层台阶呈白sè,似乎是汉白玉制成。挂的两个灯笼也比一般油灯要亮的许多。“陆府”二字苍劲有力,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陆希文本想拉门环敲门,想了又想,终是没动,下了阶梯,往左一拐,来到了后门。
陆希文刚刚举手,小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挑着空筐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见到陆希文,先是一愣,随即道:“陆公子回来了?”
陆希文见被人撞见,只得说道:“汪大哥,这是要去买菜?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回来了,知道吗?”
那中年人虽然奇怪,却不多问,说道:“那公子请进,小的买菜。去的晚了,没有好的了。”
陆希文挥了挥手,闪身进去。穿过一座假山,一条长长地走廊,一路尽量避免遇见打更巡夜之人。
陆府碉楼画栋,竹林掩映,处处透着一股奢华。陆希文轻车熟路,很快来到自己的卧房。
陆希文悄声打开房门,侧身进去。也不敢点灯,就黑四处摸索,拿了几张交子,塞在怀里,然后坐在床上。似乎是要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天sè渐渐放亮,一人子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提着水桶进来了。陆希文怕吓着那人,说道:“秋菊吗?”
那人还是吓了一跳,水桶掉在地下,水撒了一地。陆希文走过去道:“别怕,是我。”
那是一个女子,不过二十来岁,身穿浅绿sè的衣衫,倒也颇为清秀,嘴角有一颗小痔,显露出一种俏皮的感觉。她是陆希文的丫鬟,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陆希文的样貌,拍拍心口说道:“公子爷,你回来啦?怎么也不吱声,吓死我了。”
陆希文嘻嘻笑道:“我便是在此等你。”
秋菊脸上一阵红晕,道:“等我做什么?”
陆希文调笑道:“几天不见,想你了呀。”
秋菊挽了一下秀发,低声道:“公子爷,又来调笑奴婢了。”
陆希文笑道:“哪有调笑?当真是想你了,想你煲的汤,想你给我梳头发。”
秋菊一个转身,道:“我就说吧,你都分不清我跟chūn梅,chūn梅才是天天给你煲汤的。”
陆希文一怔,带点尴尬道:“我是想你们两姐妹了。”
秋菊嘟着嘴,道:“只怕想chūn梅多些。”
陆希文想起还有正事要问,说道:“菊姐姐,昨天府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秋菊道:“昨天下午有一个人送来一封书信,老爷看了非常生气,不知写了什么。不过好像与公子爷你有关系。公子爷,你又闯什么祸事啦?”
陆希文皱眉想道:“那书信不知是陆叔叔送的,还是那个宁万财。不管是哪一个,老爷子只怕都起的够呛。”随口说道:“也没什么。”
秋菊问道:“听下人们都在议论,这次公子爷出去是提亲的,不知有没有带回来少夫人?”
“你别瞎说。”陆希文大脑莫名其妙的浮现谢聆的身影。说道:“哪有的事。我这有个字条,你天亮了给老爷送去。”
秋菊惊讶道:“公子爷有什么话不自己说?难道又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