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改之慌乱之中,一个“懒驴打滚”,极其狼狈的躲过赫里那也这雷霆万钧的板斧。
赫里那也并不乘胜追击,板斧一收,道:“纳鲁呼比散。”满脸不屑。
谢聆心中奇怪,虽然秦改之必败无疑,怎会想到如此快速如此狼狈的溃败,说到底以二人武功,赫里那也即便是胜也将是惨胜。
只听张忠善怒吼道:“你们竟然下毒。好卑鄙的手段。”
谢聆一来想着心事,二来毕竟江湖阅历还是不够,这才发现秦改之的败绝非正常,而是之前中了毒,此刻毒发。
谢聆四周张望,围坐的丐帮弟子无一不是脸色发青,站立不起。张忠善竹棍撑地,怒道:“契丹走狗,卑鄙无耻!”
得里底冷道:“自古兵不厌诈,这等道理你都不明白?”
云子建大喝一声,猛扑过去,刚到一半,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在地。得里底笑道:“师尊秘制‘清风悲香’怎是你这小儿所能克制,当真是不自量力。”
张忠善听到“清风悲香”四字,又眼见丐帮全军覆没,心灰意冷,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想要我万千帮众听你们的号令,难上加难!”江湖传闻清风悲香无色无味,即溶于水,实是杀人越货必备良药。
得里底喋喋怪笑道:“那说不得,只好杀了在场的五袋以下弟子,剩下的全部带回我大辽国。”
说着晃动手中戒刀,便要动手,谢聆从鼻子发出冷哼一声,道:“原来契丹人说话,如同放……放那个什么气。”屁字总是说不出口。
得里底jing通汉语,怎会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尽管他对自己下毒的是看为兵不厌诈,对说话如同放屁却是极为不爽,契丹人一般都是豪迈人士,一言九鼎之类的看的还是挺重的。当即怒道:“此话怎讲?这么如同放屁了?”
谢聆淡淡道:“你们说五战三胜,现在我丐帮只败一场,怎么?便要急着杀人灭口?”
得里底笑道:“那好,谁来与我一战?”说着戒刀一横,大有横刀立马之概。
张忠善摇摇晃晃站起,道:“领教……阁下高招!”
谢聆将宝剑在张忠善肩头一放,道:“长老不急,待在下先上。试探一下。”
得里底见谢聆生的瘦弱,又跛了一只腿,且自称无袋弟子,心下已然瞧不起,道:“对付你何须我动手?”
只见拿着狼牙棒的护思站出,浓眉一竖,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来!”
谢聆缓缓拔出风霜剑,剑尖朝下,道:“请。”
护思倒也有礼,点头道:“请。”
谢聆知道使用狼牙棒的护思必定臂力惊人,也不等他动手,宝剑一挺,疾刺过去。
护思眼前一花,剑尖几乎已抵在喉咙,当下狼牙棒挥出,磕向谢聆削肩。不守反攻。
谢聆眼见得手,不想对方狼牙棒来的好快,暗中夹杂雷电之声,端的犀利无比。谢聆一剑能杀死护思,却也一定会被狼牙棒砸中,没想到他一上来便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几乎被打个措手不及。
好一个谢聆,身子一旋,剑尖不进而绕,已然到了护思的一侧,护思狼牙棒没敲实,感得到脖子凉凉的,隐然不发,道:“你,耍赖,偷袭!”
谢聆笑道:“那好,重新打过,让你心服口服。”长剑一抬,离开护思的头颈。
护思转头,狼牙棒一顿,凶猛之极递出,谢聆宝剑挑动,直接切下,一声脆响,削掉那狼牙棒的前面一截。
护思怒道:“兵器好,不算!”
谢聆凝剑不发,道:“身体棒,也不算!”
护思楞了一下,道:“什么?”
谢聆说道:“你体格强壮,在下生来瘦弱,本就不公平。我有利器有何不可?”
护思对汉语不太熟悉,不过能听个大概。听了这话,慢慢退下,得里底见四师弟被谢聆几招制住,这才刮目相看,道:“大侠好功夫,只是为何之前没听过丐帮有跛侠这号人物?”
谢聆道:“丐帮弟子千万,在下又是最不起眼的小厮,你偏远北方,孤陋寡闻,何足为奇?”
此刻丐帮帮众内站起一人,道:“丐帮从来就没有无袋弟子,你是冒充的!”
谢聆斜眼一望,只见那人是个中年汉子,身挂六袋,三角眼显得格外狡诈,正在奇怪丐帮中人怎会有人揭穿自己,云子建怒道:“古石!原来你是激ān细!”
那古石似乎对云子建颇为惧怕,站在得里底身后,不敢回话。
那“清风悲香”即溶于水,必定是被人下入水源,才会导致丐帮上下具皆中毒,云子建张忠善等人一直在奇怪此事,不想是内部有鬼。
得里底问道:“既然你不是丐帮弟子,那便不能替丐帮出战。不过咱们大辽国向来大方,算你赢了一场,如今两战战平,丐帮之中,可还有人应战?”
张忠善突然道:“谁说他不是丐帮弟子?”
得里底哈哈一笑,道:“你们将他当做救命稻草?”
张忠善问古石道:“你说,我在丐帮是何职务?”
古石瞧了一眼得里底,底气一足,道:“你是传功长老。那又如何?”
张忠善摇了摇头,问谢聆道:“你愿正式加入我丐帮吗?”
谢聆呆了一下,道:“愿意!”她呆了一下,那是因为没想过真的加入丐帮,而丐帮穿破衣,行乞更非她所喜。只是想到救人要紧,这才答应。
张忠善道:“那好,云长老,我以传功长老的身份引荐这位跛侠,加入丐帮。”
云子建身为掌钵长老,职责便是招贤纳士,知道此刻情况危急,一切从权,便道:“张长老引荐,自然不必再查家底。即ri招收跛侠为丐帮五袋弟子。”
张忠善道:“对,无袋弟子!详细帮规、入帮仪式ri后补办。”
“这……这符合帮规?”古石迟疑道。
张忠善道:“怎么不合帮规?九袋长老引荐,八袋使者为证。入一个无袋弟子有何不可?”
得里底不耐烦道:“他是丐帮弟子也好,不是也罢。就他一人,还能翻天怎地?二师弟,上!”
谢聆宝剑齐胸前指,眯着眼睛,细细观察着眼前这位契丹人,只见双臂筋肌很是结实,只怕寻常点穴之法对其均是无用。下盘显然极是稳定,想来不易对付。
“契丹异族的拳脚功夫,只怕同中原大为不同,我可得小心应对才是。”谢聆心中想道。
两人相互打量,萧山显然对谢聆方才使的剑法也是有所顾虑,迟迟没有动手。
得里底咳嗽一声,示意双方比斗可以开始,两人却依然没有先动,萧山缓缓挪步,双臂前伸,头略微内缩,分明是守势。
谢聆则把剑直指目标,另一只手紧跟其后,做反向横点之姿。心里早已算定:“此人既敢空手对阵,于拳脚一项必然厉害,我持剑相对,所及范围要大于他,那么只要别贪功深入,当是胜算在握。”
又是对视片刻,谢聆变换姿势,右手持剑侧身横抗目标,左手双指则护着中门。步子一滑,挺剑直刺萧山。
萧山脸上未见慌乱之色,左肩内侧,以右臂对上刺来之剑。谢聆心念电转,手腕一转,剑尖略微下移,轻巧的指向萧山右臂,反手蓄势平举至胸,做好暗使“飞花碎星指”之准备。
眼见剑就要刺中萧山的手臂,萧山却仍不打算变招。谢聆心中微喜,已有计较:此时无论对方作何变招,侧身挺进也好,后退也罢,自己长剑势必会在其动手之前率先刺中。
谢聆承云剑已有小成,与岳一凡朝夕相处这段时间,剑术更是大进。可她却仍没料到,剑术再快,却快不过萧山一个小动作。
萧山眼力极是jing准,就在剑尖离自己手臂不过毫厘之间时,手腕翻转,迅速以拳峰部分敲打剑脊,剑尖虽为劲力集中之地,但剑尖之侧的剑脊却是薄弱之处,萧山拳头经过长年训练,一身硬气功颇为了得。
长剑被萧山这么一敲,剑势立时偏差,向右弹开。谢聆心里讶异,却并未慌乱,左手立刻跟上,顺势便是一记横点。正是飞花碎星指的招数。
不想这一点却成空,萧山不过身子一缩,躲过指点,脚下一蹬,便以冲进谢聆内围。抓住的就是在谢聆宝剑被弹开反手跟上指点之间空门大开那一瞬间的破绽,谢聆撤剑回救。
萧山借着脚蹬之势未消,双手成肘自上而下重重砸向谢聆双肩,双膝则猛地顶向她心口。
谢聆大吃一惊,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拳脚功夫,更是对如此近身打法极为不适。猛吸一口气,身子一缩,堪堪避过如此猛烈的攻击。
萧山一击失手,身灵如猴。高高跃起,再度袭来。谢聆怎会让他再次近身?风霜剑横封,陡然一竖,萧山拳风扫到,攻击的正是谢聆行动不便的那只跛脚。
谢聆身子一侧,感到面部一阵火辣,昂面一个“侧铁板桥”,肩头几乎贴上地面,紧接着身子转了一个大圈,弹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