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聆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姐姐,我先回去了,这身衣服下次来还你。”
李师师摇头道:“不用还了,你的衣服也已经被我扔掉,有些破损了。妹妹,不是姐姐说,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虽然你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还是要注意些形象哦。你看你穿这身衣裳多漂亮。”
谢聆道:“嗯,妹妹会的。”
李师师撩了撩谢聆的秀发,说道:“希望妹妹能跟心上人有一个完美的结果。情伤最是伤人不过的了。”
谢聆轻轻点头,说道:“妹妹告辞了。”
李师师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无需我叮嘱,还是希望你能小心在意,皇上这边我会替你周旋。”
谢聆到了客栈的时候,已是午夜,看见自己房间灯火通明,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在内,心中一惊,暗道:“难道皇帝反悔,认为我是一个威胁,还是要来除掉我?”
当下轻声踮步,靠近窗户,里面的人似乎早有惊觉,说道:“聆儿,是你吗?”
谢聆听了这话,心中一喜,连门都不去开,伸手推开窗户,窜了进去,说道:“解叔叔,你怎知道我在这里?”一眼看见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孩,竟是自己的弟弟丁小川,激动的一把拉住,抱在怀里,说道:“小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爹爹呢?他是不是也没事?”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解坤一,他看谢聆姐弟相见,暂且没有说话。丁小川也是高兴,哭道:“姐姐,我终于再见到你了,我以为这一辈再也看不到你了呢。师傅他……师傅他……”
谢聆心中一凉,惊道:“爹爹怎么了?”
丁小川哽咽道:“师傅他老人家只怕……只怕……”
谢聆眼泪不禁也流了出来,本来突然看见丁小川,内心深处还有几分希望,这时听见丁小川都这么说,可以说那几分希望也破灭了。怎会不令她伤心yù绝。
解坤一见状,说道:“聆儿,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咱们还要替你爹爹报仇雪恨!”
谢聆坚毅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对,不能让爹爹白死!”转身擦拭丁小川的眼泪,说道:“小川,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安然无恙?”
丁小川看了解坤一一眼,解坤一道:“小川,你只管说。别有什么顾虑。也许另有蹊跷。我也好再听一遍,一起分析一下。”
丁小川说道:“那rì姐姐走后,师傅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一直都是那……唐阿姨照顾。”
“生病?爹爹一直身强体壮,怎么会生病?是什么症状?卧床不起,这么严重?难道是我气的?爹爹,女儿不孝……”谢聆说在这里,又要流泪。解坤一忙道:“聆儿,先听小川说完。”
丁小川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病发得很突然,要说是气的,我看倒是不至于,师傅内功深厚,即便岔了真气,也会很快恢复的。但师傅一个月起不了床,这么也说不过去,我去看望,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谢聆忍住眼泪,心道:“我还一直怪爹爹没有出来找我,竟会生这么大的病,爹爹那段时间一定很难过很伤心。”
丁小川说道:“就在出事的那一天,师傅突然清醒了很多,把我叫到床前,要我马上走。”
谢聆奇道:“难道爹爹有所察觉?”
丁小川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师傅要我走,不准再回去了,我不答应,师傅发了很大的火,还……还咳出血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师傅会这么对我。然后师傅叫我用绳索自己下去,我一边哭一边答应,怕又惹师傅生气,对他身体不好。”
谢聆问道:“那……唐……就没说一句话?”
“她也劝过师傅,说我年纪小,还身负血海深仇,就这么下山,是不行的。可师傅就是不听,坚持要我走,找解叔叔。”丁小川说道:“我本以为师傅别有隐情,总会找机会暗示我些什么,可是始终什么都没说。我下山后,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在那个村子里晃悠了一夜。第二天遇见小四,他好心收留了我,说让我住几天,等我师傅气消了在上山,肯定会再次收留我。到了傍晚,我看见很多人围住了马头山,明知对师傅不利,却无法通知他老人家。心里急得不得了。”
谢聆听到这里,看了一眼解坤一,说道:“看来爹爹是知道一些风声,要小川走,是怕伤害到他。”
解坤一点了下头,说道:“听小川说完。”
丁小川坐了下来,拉住谢聆的手,似乎这样放心一些,继续说道:“到了天黑透的时候,一声巨响,大家都以为地震了,吓得跑出房外,却看见马头山被炸,几为平地,我大哭大闹要去找师傅,被小四抱住,师傅……就这么……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病重的师傅都保护不了……”
谢聆含泪道:“小川,不是你没用,是敌人太强大,爹爹赶你走也是让你活着,咱们好会给他报仇的!”
丁小川道:“可是师傅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谢聆道:“爹爹这做,其中一定有异。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后来小四似乎也要办什么事,准备出远门,本来要我住在他家里,但我一心想报仇,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一路跟在那伙官兵后面,也许是见我一个小孩,不怎么为难,即使发现了我,也没有管。东转西转,最后跟到了开封。”丁小川说道。
谢聆知道,丁小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苦楚实在不小。他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能跟上一支大军千里之遥,可以说全凭那一股与生俱来的意志力才能办到。
说起来丁小川也够可怜的,五岁惨遭灭门,十岁师傅又被炸的尸骨无存,倒也锻炼了他的忍耐力。
谢聆看丁小川廋了很多,怜道:“小川,辛苦你了。”
丁小川说道:“比起姐姐,这些都算不了什么。解叔叔已经将你的事都告诉我了。”
谢聆道:“你们是怎么遇到的?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丁小川说道:“我跟到开封,举目无亲,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替师傅报仇,想到我也不能轻易便死。天天在学士府蹲守,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在那等着,也许在等一个奇迹。后来进了一辆囚车,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想来应该是姐姐。”
谢聆点头道:“后来我从后山跑掉的。”
丁小川说道:“又过了十多天。一个年轻的剑客翻墙进去,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谢聆激动道:“岳一凡?”
解坤一说道:“不错,那天你我相遇之后,我就来到学士府潜伏寻找机会救那柳姑娘,一直没有机会,后来岳一凡率先抢入,我看他救了一个姑娘,也管不了机会合不合适了。我们三个也是从那后山逃走的。因为岳一凡要去找你,我还要查出木大学士的yīn谋,就别过了。当我几次潜入学士府,无意中遇到了小川。说道你的住处,还是小川眼尖,看到你跟两个姑娘在一起。虽然奇怪你为何去而复返,但想你一定也是有事要办,当时就没打扰。”
谢聆点了点头,说道:“然后你们就先到客栈等我了。我确实有些事办,并且有了进展。”
解坤一道:“你也在查这件事?”
谢聆道:“是,而且我告了御状。”
解坤一奇怪道:“告御状?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反正我就是见到了当今皇帝,陈述其中利害。他到底会不会管这档子事,还很难说。”谢聆说道。
解坤一赞许道:“我就知道你这小丫头聪慧,这样一来,咱们查明真相的rì子不会太远。这新皇帝以你看为人如何?”
“贪玩好sè,但有一定的能力。是不是好皇帝尚未可知。不过看样子想好好干一番事业。”谢聆答道。
解坤一道:“那你被通缉的身份?”
谢聆道:“那皇帝说是让我戴罪立功,也不知可不可信。”
“当此情形,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跟岳一凡没有遇见吗?”解坤一问道。
谢聆低落道:“我在马头山留了线索,说我去了洪州,但我中途遇见了些事情,就回到开封了。现在他想必是在洪州水府。”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折腾的也够了。以后见面,要好好珍惜对方。”解坤一说道。
谢聆脸红道:“我跟他没什么的。”
解坤一不明白其中缘由,只道是小丫头脸皮薄说的话。看见丁小川竟趴在桌上睡着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川这孩子当真受了不少磨练,希望他以后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谢聆抱起丁小川,放在自己的床上,替他擦拭遗留的泪水,说道:“这么小却经历了如此多的惨变。实在是难为他了。”
解坤一道:“希望他以后能成大器。”
谢聆幽幽道:“不能成大器也没关系,能开心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