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鸣划破夜空。
在发现手指在不停的颤抖时,rì出才感到冰冷的雾气已经透过他的皮肤渗入了他的骨头。
他打着颤,全身发抖。
跟所有拥有大剑的人一样,全身漆黑的男子,照耀地展示着他的大剑痕。黑sè的斗篷自然地垂下来,露出他脖子上唯一一块没有用黑sè油彩染成黑sè的地方,苍白的皮肤上,是漆黑如墨的黑sè花纹,粗糙地一大块仿佛墨水泼在上面了一样的花纹,仔细看好像乌鸦。
“呵……”全身漆黑的男子盯着瘫软坐在地上的rì出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也好像乌鸦。
剑客,是剑客!
rì出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寒冷中伤口上轻薄的皮肤打起皱来,好像能被轻易掀开,露出伤口下鲜嫩的血肉。
大刀驰过面颊的战栗,生与死刹那之间的转换。恐惧感排山倒海而来,此时雾气中,缓缓走出来三个人。
一个身体强壮,头颅好像狮子那么大,顶着一头乱糟糟干燥得好像暴晒过的红棕sè毛发,脸上肌肉鼓起,乍看上去就好像是巨人的身体上顶了个狮子头。他**着上身,因此胸口的大剑痕清晰可见,一枚火红sè李子大的大红圆斑。
还有一个身材矮小,比一般人都小,顶着一头比起头发更像羽毛的鸡冠头。他的眼睛有鸡蛋那么大,眼里的瞳孔却只有针眼那么小,脸尖尖的,仿佛一只人形的鸡。一只面具挂在他的面颊边,他的肚子上显出面孔般图案的大剑痕。
最后一个,倒长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就跟满大街闲着没事的年轻人没有两样,只是他的肩膀上突兀地长出来两颗蘑菇样的东西,而蘑菇样的东西下面是一小块苔藓一般的绿sè大剑痕。
除了那个黑sè的男人,其他人的大剑痕都不大。李子一样,或者最多桃子吧。
不要怕!
不要怕!
rì出,不要怕!
rì出的右手掌心渐渐热了起来,唤起暴雨或许会让他立刻从乞丐升级为被通缉的乞丐,但是比起活下来还是死掉,他觉得怎么活着这个问题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的掌心越来越热,热得好像皮肤都要化掉了。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来是两个小杂碎啊。”肩上有蘑菇的男子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无聊,用小指甲剔了下牙朝rì出走过来说:“大半夜的被叫起来,就吃点夜宵好了。”
“吃夜宵轮得着你吗?怎么着也得老子先吃过了,留你一把骨头就好了。”狮子头的家伙挥舞着一把巨型的半月形镰刀,咧开的大嘴里满是红湿之物,让人光看着都能闻到血的臭味。
“你们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团长还没有用餐呢。”鸡冠头的男子尖声说,连他的声音也跟鸡叫一般。
rì出握紧拳头,让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望向那个浑身漆黑的男子。只见他苍白的眼珠缓缓滑过眼眶,转向了另一边的亚瑟,鸦鸣般的声音说起话来:“他是我的,那个垃圾归你们。”
“唉……团长吃大餐,团员吃垃圾。世道啊。”蘑菇男不爽地说。只觉一道热风刮过,蘑菇男尖叫着跳起,他才站着的地上一道被烧灼过的黑sè痕迹还在冒烟。
“你疯了吗?”蘑菇男尖声大叫道,狮头男子幽幽地收回他的大镰刀,鲜红的大嘴咧开发出混沌的声音回答道:“叫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
“别吵了,吃饭要紧。”鸡冠头男抬了抬手说,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朝rì出望了过来。
rì出握紧拳头,已经做好了出剑的准备。就在这时,亚瑟忽然大喝一声。
“啊!”亚瑟大喝一声,飞起一拳朝身体全黑的男人而已。那一拳快到没影,刹那间,只听到石块崩裂之声,看到飞溅的石壁跟水花一样。rì出从没见人能用拳头击碎石壁,更让他惊讶的却是下一秒,亚瑟就惨叫着整个趴到了地上。
就好像有几千吨的东西霎时间压到了他身上一样,他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连手脚的关节都被人用力掰弯了一样,平平地贴着地。
“怎么回事?”痛苦的声音从亚瑟被压抑的喉咙里滚出来,同样无比惊讶的rì出,听到那个鸦鸣一样的声音尖声笑了起来。
“没想到吧,呵呵……”全身黑sè的男人尖声笑道:“遇到我——乌鸦旅团的团长乌鸦比琉克,也算你死得其所了,能在死前见识到黑sè大剑的威力。”
“下一步?”自称是乌鸦比琉克的男人低头俯视着被压在地面上痛苦不堪的亚瑟,声音好像从指甲间拔出来的线,兹地说:“是再让你承受一千斤的重量,爆肚而死好呢?还是全身血液被我吸干,变chéng rén壳而死的好呢?”
“该死的吸血鬼剑客,等我站起来!”嚎叫着,亚瑟拼命扭曲着他的关节,对抗着身上看不见的重压,想要爬起来。
被雾气笼罩的夜sè中传来关节摩擦的声音,听得人肉痛。
“嗯?”
比琉克又低头看了眼亚瑟,眼中闪过讥讽癫狂的笑,冷冷道:“看来还是再来一千斤重量吧!”
“啊!”亚瑟惨叫着被压到地面上,这一次他两只手腕的关节都反转了。
动手!
我的剑!暴雨!
rì出感到热能在他的右手掌心里集合,就跟那天在矿区的后山上时一样,抬起手来,他相信他就能再次握住那把深红sè漂亮如宝石的短刀。
“咦?你难道是打算去救他吗?”
好像一根冰做的长针从头顶灌入,rì出猛地回头,看到一张湿漉漉的脸就停在他的耳边。那个男人有一双说不出是什么颜sè的眼睛,好像左边的眼球是蓝sè,而右边的是琥珀,可是无论是蓝sè还是琥珀上面都盖了一层雾,雾蒙蒙的,好像rì出曾经见过的那种死了多时的小动物的眼睛一样,盖着雾,被雾弄得浑浊迷蒙。
他浑身都散发着雾气,酱sè的过耳长发乱糟糟的,仿佛被粘稠的雾给黏在了一起,脸上的胡渣也湿乎乎的,跟苔藓一样。
他看着rì出眨了眨眼睛,表情就跟夏天里捕蝉的孩子发现了树丛下受伤的小兔子一样。
他的神情异常轻松,rì出却恰恰相反,因为他的右手就在刚才忽然间温度全失,原本呼之yù出的暴雨,突然间像是彻底离开了rì出了一样。
现在后悔没把那本《大剑融合手册》认真看完还来不来得及?
一直想着不要让别人发现我是大剑,不要把大剑拿出来的rì出,此时此刻才惊恐地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召唤出那把红sè短刀,也不知道那把东西到底应该被称作什么,以及……如何做一名大剑的全部基本常识!
出来啊,暴雨!出来啊!暴雨!
rì出在心底狂叫,对眼下的处境他非常有把握,虽然他召唤出暴雨后很有可能还是会死,但是不召唤出就立刻会死!
“你在干什么呢?”湿乎乎的男人好奇地问,随后他视线向下,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微笑起来,小声地自语道:“还真有意思。”
快点出来啊!
rì出全身都是汗,都没工夫顾得上害怕什么的了,现在只要那把剑能出来,什么都可以。
“小朋友,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看到rì出拼命憋气,想要把硬邦邦的大便从体内排出去一般地努力样子,湿乎乎的男人忽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霎时间,rì出忽然能看清眼前雾气的样子了,眼睛仿佛突然间拥有了微观的能力,他看到那些雾一粒粒的样子,然后更加近,更加近,看到那颗悬浮在空中的水滴根本就不是水滴,而是冻结的冰晶,刀一样,刀尖上凝聚着刺眼的白光。
一粒粒的雾都是结晶的刀,满天的大雾就是满天的刀锋,夺人xìng命的白光。
视野忽然间恢复正常,rì出仿佛从巨大的噩梦中惊醒,再看到那个浑身湿乎乎的男人,连他身上的气味都充满了让人战栗的因子。
他就好像是一座山,一座根本无法仰望的山,耸立在rì出面前,巨大得让他眩晕。
不管这个男人是谁,rì出可以拿他的xìng命担保,他比那个号称团长,拥有珍稀大剑的黑sè男人要厉害一百倍,一千倍,不……一万倍!
“你是什么人……”rì出听到自己声音颤抖地问出来,然后那个男人望着他,眼中的雾气忽然间消失无踪。
他微笑了起来,笑容仿佛一条滑过苔藓地的蛇。
“被你发现了。真是有趣。不过……”男人的眼中再次大雾弥漫,他抓住rì出肩膀的那只手忽然间变得冰冷异常。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rì出双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会死吗?
陷入黑暗中的rì出觉得这一次他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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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亚瑟的大剑就要出场了,并且……从热血再次回归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