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与勿邪针峰相对,冷冷的互相望着对方。
南月红见两人的气氛十分不妙,笑了一声,上来打圆场。
“是我批准勿兄今日不用来的,一时没有向各位说明,我的错。”
“南公子,虽然我知道你是在维护手下,但这件事是此人失礼在先,未把我们放在眼里,随后又借侍女之事,羞辱我等,他五次三番的挑衅,你怎么能忍?”若风没有领这个情面,更没有借驴下坡的意思,大声质问。
南月红皱了皱眉头,对若风颠倒黑白的说法十分不满。
“那若兄想要怎么处理此事?”南月红问道。
“怎么处理?”若风目光幽幽的道:“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我认为,一个真挚的道歉至少要有。”
勿邪微摇着头,哂笑出声:“你是否认为这样对别人,能让你产生优越感?”
“让我道歉,你便能优越感倍增?”
“羞辱那名侍女,你便能优越感倍增?”
“你是否认为,这是在展示你的力量,你的强大?”
面对勿邪的冷嘲,若风轻蔑的笑了起来。
“没错,我可以随意羞辱那侍女,乃至于要她的命,便是因为我比她强。”
“同理,我逼迫你低头道歉,也是因为我比你强!”
他轻蔑的转过头,冷笑着看向王朗云可儿等人,笑道:“我无视你们,你们却不敢发怒,便是因为我强。”
“你们若胆敢露出一个不满,就会惹得我心情不畅快,从此胆颤心惊的提防我的报复,便是因为我强!”
云可儿、吴成两人早就看出自己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如今此般话语,早已不是不放在眼里那么简单。
这是在蔑视几人。
可事实却又是如此的讽刺,他俩确实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
可说到底,他们两人好歹也当惯了天才,被这么一说,虽然不敢反驳。但脸色却是不由自主的难看了些。
“现在,你又有何话可说,我要你道歉,你还敢不从。”若风冷笑的看着勿邪。
勿邪微微笑着,并没有在意,对着若风微笑道:“从前,我听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说的是诸侯混战时期,有十个国家,其中。有两个国家最为强大,但是他们实力相当,谁也无法拿下谁。”
“于是,他们就把心思放在了其他国家的身上,他们想通过展示力量,不费一兵一卒,让其他国家投靠自己。”
“其中一个诸侯,他通过强大的力量抓住了一个人神共愤的杀人犯。这个犯人所犯下的罪行已经数都数不清,每个人都想他死。”
“于是那个诸侯便杀了他。得到了无数的叫好声。”
“另一个诸侯,他也抓住了一个罪恶滔天的杀人犯,可就在谁都想杀人犯死的情况下,那个诸侯却对他说,我饶恕你的一切罪过。”
“他不仅原谅了这个杀人犯,还在无数骂声中庇护他。”
勿邪看向若风。道:“你猜,其他的八个国家,投靠了第一个诸侯,还是第二个诸侯。”
若风冷笑一声,道:“我为何要猜?”
勿邪微摇着头笑道:“其他八个国家全部都投靠了第二个诸侯。”
南月红皱着眉头道:“不可能啊。第一个诸侯做了大快人心的事,怎么反而得不到支持?”
勿邪笑道:“你错了,这不是比谁更得人心,而是比谁更有力量。”
“第一个诸侯以自己的能力杀了那个全天下都想杀的罪犯,在别人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诸侯有千军万马,而那个杀人犯只是一个人,一堆人杀一个人,这算什么力量?”
“况且,其他诸侯会认为,他是因为天下的大势,所以做了件服从众人意志的事,这是什么?这叫屈服!”
“但第二位诸侯,他却在一片骂声中饶恕了此人,并且冒天下之大不韪保护了此人。”
“他不惧怕任何人,因为什么?因为他有绝对的力量!”
“真正的力量,不是你拿着一把刀,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女,而是那个全天下都想杀的罪犯,你却有权力饶恕他。”
“这,才是力量!”
勿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好笑的看着若风,道:“我既然无法从你身上感受到力量,又为何要屈服于你,对你道歉?”
说完,完全不理会若风难看的表情,轻轻的走回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庭院中一片安静,众人早已默默无言。
王朗眯起眼睛,仔细回味勿邪那番话的意味,果真是感慨无穷。
顿时明了为什么他想要帮助自己,为什么他能饶恕对他动过杀机的云可儿。
因为他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信心,哪怕别人多么想击败他,甚至得到他的帮助,他也有自信永远胜过别人。
哪怕身边有一个曾经对自己有杀机之人,他也有自信那人杀不了自己。
原来,饶恕,也是一种力量。
王朗默默无言的看着勿邪的房间,在这一刻感觉到自己与其还是存在了巨大的差距,但他没有灰心,他对如今的勿邪更加了解,越来越接近他。
他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吴成和云可儿,又看了看一脸冰霜的若风,嘴角微微一翘,笑而不语。
勿邪的话,让若风几人很难堪,非常难堪。
而且也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不成熟,竟然对一个在自己眼中算不得的人物发怒,并且想要挑起事端。
这种作法不仅幼稚,更把几人的形象彻底拉低,就像一个大人,居然对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发怒一般,心肠未免太狭窄,太小人了。
几人根本无法在这时候继续发作,若真发作了,岂不是连自己都承认自己的小肚鸡肠?
可若说他们真的能放下勿邪的不敬吗?
绝对不可能,心中早就定下念头,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此人好看。
感觉最为压抑的,非若风莫属,这个哑巴亏他吃得十分不甘,没想到只是几句话,就被勿邪这个小子给反辱一把,偏偏又无法发作,憋得一肚子都是火。
“狗屁的饶恕!我的实力比他强,他就必须对我道歉!不是,是我们!”
若风转过身子,煽动着方胜、叶仙的情绪:“他对我们不敬,我们必须要找回场子。”
然而此时叶仙、方胜这两个平时趣味相投的好友,却一同淡淡的微笑道:“若兄,我们认为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了。”
“是啊,若兄,我觉得勿道友的观点还是有点道理的,我们若占着道理,逼着人家不放,难免被人说成恃强凌弱,小心眼。”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蝼蚁永远不会尊敬的看向老鹰,因为它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但是在高空翱翔的雄鹰,会因为蝼蚁不尊敬它而发怒吗?”
两人笑道:“雄鹰只会饶恕蝼蚁,我们不如就饶恕勿道友吧。他的眼界毕竟不能和我们相比。”
“你们!”若风仿佛不认识两人一样,这种时候,居然有了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行为,气得身子颤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南月红看着三人有气发不出的样子,只觉得心中莫名的欢喜,折扇轻摇间,眼珠滴溜溜一转,神秘的笑道:“我听说勿邪在谈琴上颇有些心得,不如让他一同比试比试?”
此话一出,三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露出掩藏不住的惊喜。
若风急道:“此话当真?”
南月红心中暗笑,脸上却是郑重的点头道:“当真!”
若风一听此言,顿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看来吾道不孤啊!不如我们邀请勿兄来场斗乐?”
他目光幽幽的望向方胜和叶仙两人。
两人也是大喜,机会总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以他们在乐器上钻研了十几年的水准,羞辱一个小小的勿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顿时与若风交换了个眼神,向着勿邪的屋子走去。
南月红看着三人一脸坏笑的表情,差点得意的大笑出声。
他们没听过勿邪的弹奏,但她南月红可是早昨夜有幸一听,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但却能立刻判断出,其的水准远远超过三人。
可三人却傻乎乎的以为找到了羞辱勿邪的机会,一想到到时候三人目瞪口呆,欲哭无泪的表情,她真的想笑,非常想笑。
名婉见南月红脸上的表情很僵硬,似乎是在努力的憋着什么,不禁关心问道:“南公子,是否是被勿邪那个臭小子给坏了情绪?没关系,等会儿我会让他难堪的。”
“咳咳……我没有什么,不过你们千万别让我失望,要是输给勿邪,那真是把脸丢光了。”南月红一本正经的道。
名婉自信的道:“南公子不必担心,若他能胜我们,我明天就去嫁给门中的弱智。”
南月红听到这里,赶紧把嘴巴鼓得老大,憋笑憋得满头大汗,第一次深刻认识到,原来心情愉悦,也很容易出现内伤。
若风和方胜,还有叶仙三人来到勿邪房门前,推开进去。
若风目光幽幽,嘿嘿笑道:“听闻勿公子在乐之一道上,造诣无比深厚,我们几人都想斗胆与勿公子比试一番,不知勿公子敢不敢接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