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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免死金牌

书名:天南星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三千山茶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下午之后,店里也没再来客人,重晓在店里,等得无聊,索xìng到外面的才子街上去闲逛去了。

    二手书摊上有不少有趣的书,重晓拿起来之后,在摊位前便读了起来,看得入神,很快便沉入其中。店主仍旧对重晓的蹭书行为置之不理,任由重晓取阅。当重晓觉得差不多该回店里帮忙的时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书本,对书摊老板感激的一笑,这才回到店里。其实重晓忘记了,他现在可是怀揣这五两银子的‘有钱人’了,这些书他完全可以买下了回去细细的品读。或许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还没有习惯如何在这个世界消费,重晓并没有买下这些书。

    天sè渐渐暗下来了,酒楼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而来吃饭的客人,也大多是学子打扮。他们点的饭菜,也多是以实惠为主。那些学子们,一个个似乎都很赶时间,吃过晚饭后,又都匆匆忙忙的离去。在那些学子离去之后,这酒楼里就空了一大半,剩下那些食客,多是附近商铺的掌柜,天黑便打了烊,来到这里,随意点上两个菜,慢慢的吃着,并不着急。这些顾客都用其他小二招呼,也就没有了重晓什么事儿。

    重晓帮着那几个跑堂小二把碗筷收拾到后厨,把桌子擦净,便取下围裙,走到门口,坐在门槛儿上。一边吃着从后厨拿的肉饼,一边望着路上那些行sè匆匆的学子,由人及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来。如果不是好奇,如果不是遇见李若海,如果没有这天方夜谭一般的经历,现在的自己,或许也像路上的那些学子一样,在食堂匆匆忙忙吃过晚饭,然后匆匆忙忙的回到教室,然后深深的将头埋下来,做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习题,直到六月。而现在,自己却作为所谓的‘使者’,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在那个世界存在的消失,会在他的父母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同学之中,引起怎样的反应,他不知道,也许他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燕宁已经来到了重晓身旁,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重晓赶忙站起身来,“燕宁姐,来的时候,我听李叔说,县衙的学监也在这条路上,不知道哪一家是县衙学监?”

    今天在溪边遇见的那黑面大汉,不惜借贷也要将自己的弟弟送进县衙学监里继续深造,这让重晓对县衙学监有了很大的兴趣。既然这学监就在这条路上,他打算过去看看,瞻仰下学监的风采。

    “县衙的学监?那不就是么。”燕宁指着右手边不远处的一处宅院,说道。

    “那就是?!”重晓下午出去闲逛的时候,还曾经路过那处院子,但是那处院子除了围墙长了一点、面积大了一点之外,再无半点惹眼的地方,重晓当时还以为是哪个书香人家的宅院,特意把宅子修在了这条充满儒雅气息的街上。“看起来怎么如此寒暄?大门怎么如此之小?而且怎么连个牌匾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县衙学监为何不立牌匾,但是听老人讲,这么多年了,县衙学监从来都没有在门上立过牌匾,似乎以后也不打算立了。那些酸文人、老学究的所思所想,我们普通老百姓是很难办法理解的。”燕宁说道。

    重晓听了,觉得燕宁姐对那些文人似乎有些嘲讽,“燕宁姐,你似乎对学监里的那帮人没什么好感....”

    “哦?听出来了?我对学监那帮管事的人,确实没什么好感。学监里主事的那帮老学究,治学上确实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但却都是一帮不知变通、冥顽不灵的老顽固。不过,我并不针对那些学子,我还是挺同情他们的。”

    “同情?”重晓有些不解。

    “就是同情。你没去学监吃过饭,自然不知道。县衙学监的收费,远远高于县里其他学馆的收费,但就是这么高昂的收费,却不能为县衙的学生提供每rì两顿可口的饭菜。我以前曾经去学监里吃过几次饭,里面提供的饭菜,品类单一,而且没滋没味,吃个一两顿还能凑合,但是时间长了就受不了了,根本就配不上那高昂的收费。最开始的时候,不少学子都质疑过这个问题,但是那帮老顽固却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话来回糊弄学子们,学子们没辙,只得到外面来吃,但是学监却并没有因为学子们到外面来吃就减少收费,仍旧收那么多钱,提供那么差的伙食。那些老顽固们说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确实在理,但是如果连基本的口腹之yù都满足不了,还哪有心情去钻研学问呢?而且不单单是县衙的学监,其他几出学馆也都是这般做的,实在可笑。”

    “确实,这一点我也是深有体会。不过,燕宁姐,在某种程度上,也正是县衙学监没有用心做饭菜,才使得这店里的生意兴旺啊。如果学监和其他学馆都能为自家的学子提供可口的饭菜,学子们都不来就餐了,那这店里的生意,不就会大受影响吗?”

    “难道你以为,我们李氏酒楼是在赚这些学子的钱?你错了。”燕宁笑着说道,“凡是学子模样的客人前来就餐,结账的时候,我通常都会少收他们的饭钱,或者吩咐后厨给他们的分量多一些。虽然这也没什么好骄傲的,不过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几乎没在学子们身上赚什么钱,甚至细细算下来,在那些学子身上,店里的账目其实亏损的。”

    “老板,结账。”屋里传来食客要求结账的声音。

    燕宁姐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回屋结账去了。

    夜sè渐浓,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走进来,店里的跑堂伙计也都是小意侍奉,来的都是客,送的都是银子,哪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陪着笑把客人们引进大厅,一些雅致的客人,觉得一楼太吵,便有小厮领着他们去楼上,端茶倒水,传菜上饭,不一而足。因为入夜之后的生意并不怎么忙,所以重晓也就没怎么忙,还抽空又去县衙的学监逛了逛,不过大门紧闭,重晓只是在门外看了看。不过里面的读书声倒是越墙而来,让重晓听得真切,想必里面正在进行夜修。

    直到最后一桌醉醺醺的客人离开,重晓才帮着燕宁姐打打烊,看着住在店里的伙计在里面闭了店门,二人这才往回赶去。

    夜sè已深,月凉如水。虽然白天已经很热了,但是终究没有入夏,不时刮起的阵阵夜风,夹杂着几丝凉意,让重晓不禁的打了个冷颤。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影了,连学监的学子也早已经结束了夜修、各自回家去了。自己今天不过是忙了半天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但是燕宁姐每天都这么拼命,实在让重晓佩服不已。

    回到李家,负责应门的毛大妈开了门之后,便将门彻底上锁,与燕宁和重晓道了声晚安之后,便回屋睡觉去了。

    重晓也是困倦不已,与燕宁道别之后,提着灯笼,来到后院,简单洗刷之后,倒头便睡。

    清晨,重晓很早便醒来了。自以为起的很早,便蹑手蹑脚的到前院提水洗刷,但是走过去才发现,李家上下早就起来了。毛大妈和芙蓉甚至都快把早饭准备好了。

    早饭的气氛还不错,从李姨到芙蓉,每个人都很享受这样的早餐,每个人都分享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燕宁向大家叙说着饭馆的经营,不时把在店里发生的趣事拿出来讲讲,惹得欢声笑语一片;秀宁则夸赞雪宁这两天的学业又有进步,《女儿经》已经背的相当熟,《北周古赋九十九首》也已经背的差不多了,书法也是渐渐开始登堂入室,这两天还想突发奇想,打算开始学画画;毛大妈和芙蓉两人,时而不时的插上几句话,也各自把在外面听到的奇闻异事、家长里短说与大家听。

    毛大妈的一个消息,倒是引起众人的注意:毛大妈说这些rì子以来,药铺的人参、鹿茸、灵芝等等滋补药品,供不应求,她原本去药铺为夫人抓药,采这些年来,都没有遇见过缺货的情况,可是这些rì子以来,掌柜却说有几味药材和补品已经卖的断货了,毛大妈自己也是跑了好几家药铺才买齐夫人养病所需,但是价格已经比以前提高了足足五成之多,有些罕见补品的价格甚至翻了一翻。

    众人心中生疑,李叔见状,便出来解惑了,清清嗓子,说道:

    “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两年一次的选武大会和集文大会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一次,朝廷上上下下对选武大会和集文大会极为重视,在今年的选武大会和集文大会中胜出的人,可能会获得极为优厚的待遇和认可,晋升和受重用的机会,远超往年。重奖之下,必有勇夫,今年报名参加的人数和参赛者的素质都比往年要高得多,有可能是这么多年以来桃源县中竞争最为惨烈的一次了。

    如今,这个消息恐怕已经从朝廷之中、从望京城中四下流传出来了。所以此次桃源县的人,不管是那些隐居的侯爵世家、富商大贾、还是平民百姓,都对这次的选武大会、集文大会投入了前所未有的重视。那些侯爵贵族们和富商大贾们,为了让自家的子弟在这次的大会中立于不败之地,便想方设法增强他们的体魄,凝练他们的文思才绪,那些名贵补品便成了他们的首选。看样子,他们不光用自己家储存的补品,还到街上大肆采买药铺中的滋补药品。而且练武场上打打杀杀,难免会有失手伤人或者自己不慎受伤,那些预防和治疗跌打损伤的水丸膏药之类的东西也一并被他们大肆采买,所以才导致这县里的药材补品价格水涨船高。不过不用过多担心,这也只是因为商家没有预估到这股强大的需求而已,下次他们进货的时候心中就有底了,便会多备一些货,那时候价格自然就会随之回落。”

    即使是刚进入李家没几天的重晓都知道,这李闯绝对是李家顶梁柱一般的存在,他说的话大家是绝对相信的。

    “集文大会倒还好说,今年这两次盛会的重点,似乎是选武大会。”李夫人开口了,淡淡的说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一切正如夫人所说。”李闯恭敬道,“如今,我大蜀军队所匮乏的,不是兵马,不是粮草,不是军饷,而是满腹韬略、能独当一面的良将。大蜀以一国之力,同时硬抗来自西南南蛮和北方西秦的压力,就算军方和兵部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发掘、培养领兵打仗所需的人才,但是不管找到的人再多,一旦分散到我们大蜀与南蛮、西秦的漫长的边境线上,可堪重用的将校之才,仍旧是显得捉襟见肘。有消息说,凡是在明年chūn的京试武试中进入前三十名的武道修习者,不看资历,直接授副校尉之军阶,领兵一千!而且据说京试武试的前三甲,会被直接授予校尉军阶,领兵三千!而且,京试武试的状元,可以获得一枚免死金牌。如此破天荒的待遇来赏赐京试武试中的获胜者,亘古未闻,在如此皇恩浩荡下,恐怕没几个人能保持镇定了。一切正如夫人所说,今年朝廷关注的重点,肯定是选武大会。”

    大蜀军中,有一套专门的军阶制度来区别军人身份的高低:身份最低微的,同时也是人数最多的,便是兵卒。也正是这千千万万的兵卒,构成了大蜀军队的最重要、最稳固的根基;兵卒之上,便是卒长,他们是职权最低的军官,一个卒长可以统领十二个兵卒,也算是略有职权;卒长之上,便是都尉,每个都尉之间虽然军阶相同,但是互相之间统领的兵马人数,却是大不相同:有的都尉职责较小,麾下只有十来位卒长,也就是统领一百余人,但是有的都尉或职责重大,或驻守重地,麾下可统领上百的卒长,也就是上千的兵力。可谓相差悬殊;都尉之上,便是校尉,他们麾下,通常统领五位都尉,兵马人数也从三千到五千不等;校尉之上,便是将军了,而将军,也是大蜀军阶制度的顶峰了。这些将军,便是大蜀军队真正的支柱与灵魂了,他们动辄统率数万兵马,征战厮杀,立下赫赫战功。每一位将军,都是传奇一般的存在,为大蜀百姓口耳相传、津津乐道。当今大蜀,正在军中服役的将军,总共不过十几位,可见这将军的含金量之高了。

    当然,上述只是最基本的几个标准军阶,在rì常的行军打仗中,为了适应特殊需要,通常划分的更加详细,比如都尉之上、校尉之下,还有副校尉这一军阶的存在,副校尉的职权,差不多是校尉的一半,其余的副职,职权也差不多是正职的一半;校尉之上、将军之下,还有准将这一军阶的存在。准将,虽然战功辉煌,但是在口碑和资历方面,尚达不到成为将军的要求,便先成为准将,待军功和声望得到军队高层的认可之后,便可晋升为将军了。

    大蜀军中很多统领,戎马倥偬,征伐一生,立下功勋也是数不胜数,也只是才得到一个校尉,或者准将的军阶。而如今,无须上战场杀一个人,只要在京试中崭露头角,取得前三十,就可以获得其他人厮杀一生才能得到的荣耀和军阶,这样巨大的诱惑面前,恐怕没几个武道修习者可以抵挡。

    而京试的状元,更是可以得到免死金牌这样的至高奖赏,恐怕在这枚免死金牌面前,原本能在副校尉的奖赏前保持住的武道修习者,也无法再矜持下去了,定然是要打破头也要去争抢了。

    “状元能得到免死金牌?!”连毛大妈这种不怎么关心世事纷争的人,听见优胜者可以获得免死金牌,也是惊骇的不得了。更不用说其他人了,甚至连重晓,也大致能猜出这免死金牌的巨大价值了。

    “其他的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了,只有免死金牌,只是望京方面传来的消息,真假尚不可知,毕竟京试差不多还要一年以后才开始,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但是空穴不来风,免死金牌这件事,还是有很高的可信xìng的。”

    其他的待遇并没有在李家人心中形成多大波澜,唯独这免死金牌,实在太过特殊,场间众人,都在围绕着这一枚免死金牌,发表着自己的看法。重晓因为不太明白,但是从李家人的谈话里,也足够得知这免死金牌的重要xìng了。那个世界里只能在小说和电影里看到的存在,居然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着实让重晓心中也是一阵激动。两个不同的世界,在笼络臣子方面,居然都不约而同的祭出了免死金牌这样的东西,或许真像李若海在墓穴中所说的,冥冥之道,玄之又玄,实在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存在。

    这股选武大会和免死金牌带来惊奇过去之后,李家人又渐渐平复下来,反正都是和自己无关,也就无须过多挂念,便又谈论起那些轻松的话题。很快,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重晓也是一边吃,一边仔细听他们聊天,因为他们聊天中无意间提及的事情,对重晓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消息来源。重晓听得很是仔细,努力不放过任何一点。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名字,又一次被提及,成为接下来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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