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弦和白素素一路纵横,铁画和银钩出手如砍瓜切菜般,将路道上的官兵杀得死伤无数,一直杀到半山腰,与从老鹰嘴往下冲的白振南等人仅隔三十来米远。白振南居高临下,看得十分轻楚,啧啧称羡不已,看这二人小小年纪,风华正茂,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如此英雄了得!从所用兵器和二人珠联璧合的特点,他明白了他俩是何人弟子,真是喜出望外。随即吩咐黑、白双煞停留在原地牵制官兵,自己带着郑天柱一道,与萧弦二人汇合,返杀山下。
石松道人很不幸,周通的功夫、智慧同他均在仲伯之间,两个人是半斤八两,很难分出谁高谁低。周通之前避让他是为了保存自己实力,不必去冒那个险,这就是用心人和用心于人的区别。周通几次相试身手后,知道和自己功夫相差无几,自己有大力神助战,何惧与对方相搏,于是,寻找一个机会,吐气发力,硬接对手拂尘,当石松道人抖动拂尘用招之际已为时晚矣,大力神跨前一步,左手已搭上他的手腕,右掌从他的肩头直切下来,硬生生将石松的右膀子废了,再抓起他的身体,高高举起,掷落山下。只听石松一声惨叫,猝死山下。萧弦赶至救援,为时已晚,急切间抛出铁画,载着啸声,从李霸后背割过,划出一道半浅不深的口子,鲜血涌了出来。李霸掉转庞大的身躯朝萧弦和白素素走来。萧弦一个鱼跃龙门,从马背上一冲而起,接过铁画,顺手一招“大漠荒烟”,将地上的尘埃击起,直shè李霸的面门,趁着他驱散尘沙的当儿,第二式“龙吞残云”已经出手,铁画已罩住李霸的五官。李霸一介武夫,毫无惧怕之sè,伸手去接铁画,就在同一时间,白素素的银钩后发先至,划向李霸的颈部,白振南的绵掌也随后击到,萧弦的铁画再向前挺近数寸,终于将这个藐视一切、不可一世的莽汉击毙在顷刻之间。
郑天柱追上周通厮杀起来,他的功夫较周通略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周通便有些手忙脚乱。郑天柱江湖对杀经验丰富,根本不给对手喘息机会,周通的歪点子使用不起来,本指望大力神李霸能来相助,没想到他死得更快更惨,一时间他是心胆俱寒,无心恋战,只想逃走。郑天柱洞悉对手的心意,贴身近打,用一套分筋错骨手攻击对方,迫使对手接招,否则有xìng命之忧,这一点周通比谁都清楚。
钱强渠见派出去的四大高手未奏功效,又派出四位高手相助。这四位即刻冲出帐篷,萧弦和白素素接住两位,白振南单挑两个人,相互厮杀了小半个时辰。郑天柱在解决了周通之后,来白振南处相助,刚好接手一个武功略微弱一些的官兵,这也给白振南制造了机会,一招“隔物碎身”,将对手的五脏震裂,紧接着一个腾纵,一掌按在刚与郑天柱交手的这个官兵后背,将他也解决了。
南震天比黄超的功夫稍稍强些,但要在几招之内摆平对手实有难度,只能掌握主动,招招逼进,让对手疲于应付,到最后关头再使用杀手锏,一举成功。但南震天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功夫,要经受多少个寒暑冬夏,吃尽千辛万苦,才能练就这身功夫,就是因为变成了实施暴力的工具而毁于一旦,值得吗?难道人生就是儿戏?南震天动了恻隐之心,竟不忍心痛下杀手。
突然,号鼓响起,震耳yù聋。黄超随即一纵,脱离了南震天的可控范围,同铁画银钩交手的两个官兵亦趁机溜开,紧接着密如骤雨般的弓箭向这帮英豪们shè来,大家不明所以,施展功夫将箭雨掸飞到空中各处。原来是官兵在瞭望阁上发现了新的军情,也搞不清是哪方援兵,所以擂动号鼓。等箭雨过后,大家才看清有一路人马已到跟前,旗帜鲜明,上面一个“义”字,也就是杨员外搬来的救兵,是聚义三庄的人马。为首的是一彪形大汉,熟悉南震天和郑天柱,而且还有交情,同他二人打过招呼后随即指挥人马投入战斗。南震天等人也再无顾虑,直奔指挥帐篷,争取短时间内擒捉钱强渠,尽早停止这场战斗。
箭雨又起,聚义山庄有几名义士中箭倒地。南震天等人冒矢挺进,但速度受到影响。这时天已微黑,弓箭shè停后钱强渠的数名高手倾巢而出,一起侯在帐外迎接厮杀。这时慧恩、慧觉两和尚也跑到了这里。南震天身先士卒,向帐篷冲去,仍是黄超接住厮杀;萧弦和白素素奋勇当先,力敌四名高手;郑天柱冲锋陷阵,毫无惧sè;白振南用起蹑云纵,像皮球一样shè进帐门之中,有两个护卫冲上来强攻,为时已晚,白振南再次一纵,从他俩头顶上飞过,两个起落,已跃至钱强渠身前,连点他四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这才发话道:“快叫你的手下停战!否则,我扭下你的脑袋!”
“大胆狂徒,竟敢前来送死!我数万官兵屯集在这山上擒拿朝廷钦犯薛剑,你来阻挡,亦属反贼!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两个侍卫想上来动手,又投鼠忌器,怕伤了主子。其中一人道:“壮士请放手,有话好说!你这样做知道后果吗?这是死罪,还株连九族!”
白振南从桌上抓起指挥刀压在钱强渠的脖子上,将他推出帐外,严词厉sè道:“你好好看看,谁将死得更快!你带来的这些官兵纯粹是乌合之众,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你再不下令叫他们停手,我先将你杀了,如杀鸡一样!剩下的人不堪一击!我的援兵还会有,你的死期已到。我喊一二三,将手起刀落,不会迟疑!你听着:一······”
“我喊,大家住手······”钱强渠吓得面如土sè,声嘶力竭道:“赶快擂动号鼓,我们收兵!”
号鼓声响起,双方都停了手。白振南手中的刀仍架在钱强渠的颈脖上,看着一队队官兵从山坡上逶迤而下,在山脚边一路路排列,听候发落。
钱强渠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双腿似筛糠般抖动。他心里实在没底,打败他数万官兵的这些英雄会不会要他xìng命。他的脖子已开始疼了,如果这把刀再往里一压,用劲一抽,自己的头颅也许就搬家了。他赶紧哀求道:“各位英雄好汉,恳请你们放了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们现在就撤兵,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南震天吼道:“叫你手下的官兵赶快滚!你最后走,不听话就格杀勿论!以后如果再敢来,我要你们每个人血溅当场!”
“是、是!”钱强渠仿佛听到皇上的大赦,生还还有希望,立即道:“后队变前队。回朝······”
朝廷的官兵无论是高手,还是低庸,这时个个都噤若寒蝉,唯命是从。他们都走了,灰溜溜地走了。由于他们的践踏,这大泽山是一派狼藉,不堪入目。英雄们楞在这里,看不出他们有什么胜利后的喜悦,也许是在感悟人生和历史吧?后来还是白振南道:“本想尽地主之宜,但举无茅舍,就不留众位了,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