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rì子一天天挨近,这界首已是人山人海,这么盛况空前的竞武赛事谁都不愿意错失良机,结果蜂拥而至,在九月初十这天,已有华山派、崆峒派、峨眉派、昆仑派等陆续来到,三十二派来了将近一半。丐帮、青龙帮、黑虎帮、斧头帮等十八帮已经来了八帮。天地教、rì月教、神魔教等九个教已来了五教。还有什么拳什么门,什么谷什么主,什么岛什么洞等五花八门的习武弄术之士、江湖中好汉、名人侠客,甚至是偷鸡摸狗之流,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争足前来,当然还有少部分文人墨客、风雅居士仅为观光而来……擂台搭建基本完工,最为耀眼的应为这副对联:西湖东海吞涛浪展演天下绝技南山北岳吐豪气纷呈英雄本sè横批是:争夺盟主独占鳌头牌匾上方用红绸扎成花结点缀中心,彩条围陈四周,再看这整个背景构思巧妙,匠心独到,台场子规模也堪比古今。大约巳时刚到的光景,擂台上突然多了四个老者,胡须均有一尺长短,背后贴着“西湖、东海、南山、北岳”,身前贴着“我是盟主”,在台上也不讲话,自找对手,西湖对南山,东海对北岳,相互较量不停,怪招层出不穷,看得围观者眼花缭乱,竟不知是哪路神仙。每到jīng彩之处,台下众人发出称赞之声,不绝于耳,这四老者听了后斗志昂扬,打得更加起劲,出拳击掌扫腿踢足均比之前快了许多,颇有不见高低不松手、不夺盟主誓不休的架势。陈万山正在小客厅陪杨员外和南震天品茗聊天,忽然见徒弟来报此事,感到蹊跷和好奇,便邀请杨、南二人一同出去瞧瞧,来到擂台前一看,惊楞的几乎傻了眼,这四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二叔、三叔、四叔和五叔,他们平时在后院从不出来与人接触,闲时养花植树打发光yīn,从未听说或者看过他们四老会武功,而且造诣很深,就自己的功夫修行,未必是任何一个叔父的对手,这究竟是什么回事?正yù开口相问,场中已经起了变化。“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工夫!原来程老儿全都健在,害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到处寻找,嘿嘿,原来蛰伏在这里!”台下一位半老儒生突然发话。在他周边有四、五个汉子,看得出是一路人。台上四老闻如晴天霹雳,被唬得几乎灵魂出窍,立时都停了手朝台下看去。想不到隐匿这么多年,以为太平无事了,谁能想到会这么巧?也因为是童心驱使,技痒难耐,一时糊涂,扮成南山、北岳、西湖、东海,正玩得起劲,谁知这祸事就跟着来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不短啊!我蓝天遁因为追寻你们未果而被朝廷革职,削为贫民,还差点被治罪,吃尽天下苦头!也是天助我也,今rì不找你们却自来,亦将还我夙愿,你们束手就擒吧,最好不用我动手!”“你看错人了!”背后贴有南山的道:“我们不认识蓝天遁还是白天灯,和你素无冤仇,亦无亲缘,不要套近乎!”北岳也道:“对、对,我们不认识你!你是谁呀?”“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蓝天遁咬牙道:“到了衙门,你们自有说话机会!”陈万山心里一直犯叽咕,叔父们是老实本分之人,二十几年一直蜗居耕种,何时会武功自己不知,父亲是怎么死的自己又不知,与外人结怨更是不知,听这南天遁话里有话,而且还犯了重大官案一直在被通缉,颇为费解和离奇!既然揣摩不透,而且事关紧要,靠想肯定想不出名堂,为弄个明白,于是腾身一跃,跳上台去,拱拱手作揖道:“蓝大侠不必见怒,我叔父们深居简出,从不与人结怨,你们也许认错人了,到我寒舍喝喝茶,交个朋友,有话慢慢说。”“陈庄主是敝人神交已久的朋友!”蓝天遁道:“阁下仗义疏财,为人慷慨大方,大名远播四方,令人好生敬佩!你叔父姓程并非姓陈,他们犯事过大过重,不知与阁下有无牵扯?还望阁下给个说法!”“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非是我南某人多事,诚请蓝大侠给个薄面,借花献佛,到陈府小坐一会,是非曲直自然会有个说法。”南震天听他们说话多少能猜测到一些事情,对二十几年前一桩打劫官银的案子亦有所耳闻,当时自己只有十来岁,因事不关己,后来也没留意,印象也不深。“南大侠失敬了!”蓝天遁双手一抱拳道:“刚才在气恨头上,没注意南大侠的大驾,失敬失敬!您有恩于蓝某,怎么吩咐全听您的安排,这几位均是当年跟随我的旧属。”他将身边的五个人都给南震天作了介绍。大家一起来到了陈府大厅,家佣忙着沏茶恭候。陈万山挥挥手让佣人退出,然后对蓝天遁道:“实不相瞒,我这几位叔父会武功,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由此看来我父亲当年也可能与这件案事有重大关系。我母亲告知我父亲是病故,看来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怕我悬心,这更能说明我父亲摆脱不了这层厉害,我作为继承人,父债子还,头割了也就碗大个疤,所以恳望蓝大侠能否看在父亲已过世的份上,跳过这道坎,化干戈为玉帛,我陈某人愿意将万贯家财抵赎前罪,消仇化怨如何?”四老均耷拉着脑袋,半句话不说,一看便知二十几年前打劫官银的当事人就是他们。此时后背前胸的南山、北岳、西湖、东海和我是盟主字样仍旧贴在身上,一付可怜楚楚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和好笑。“阁下言重了!”蓝天遁道:“二十几年前的官银被劫案,我的确受无辜之灾苦,也一直想洗刷这段耻辱。但官银的来路据我探查亦属于赃物,是抢夺强霸而来!朝廷过于黑暗,jiān人当道,并非值得卖命,我蓝天遁不是贪图钱财的小人,还有杨员外在这里,冲着你们的面子我可以不再追究往事,更何况南大侠有恩于我,而且我已不在朝廷谋事,但是,你四位叔父这一露面,恐怕不得太平了,擂台下有多少双眼睛已然看到,即便暂时无事,以后有没有事就难讲了,你们还得早作打算。”“多谢蓝大侠网开一面!”陈万山再次作揖道:“我陈某人欠你这份人情,但愿rì后有机会补偿!还有三、四rì便是武林争霸的正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耽误正事。恳请诸位给出出主意,既不影响擂台赛事如期进行,又能让叔父们躲过此劫?”“这几rì请几位贵叔父不要再抛头露面了!”南震天道:“陈庄主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们会动用武林人士的力量来保护你们全家。说老实话,我也是被朝廷海捕文书通缉的要犯。为救皇子,我和一帮武林人士在大泽山同官兵进行过殊死的较量,击破了李亚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再说,这次cāo办擂台比武争夺盟主的赛事,是我和杨员外商量再三,最后确定请陈庄主出面主持,由此引发出事端,我们有很大的责任,绝对不会撒手不管。还请杨员外和蓝大侠再拿拿办法,看还有没有其它万全之策。”“此事要看陈庄主求小还是求大?”杨员外一直没开口说话,这时道:“如果求小,为保全自己的xìng命和家产,则找一个隐xìng好的地方匿居,繁衍子孙安居乐业应该不成问题。若求大,能为社稷着想,以天下苍生为念,和武林人士一道匡扶正义,结成同盟,抵制李亚图颠覆朝政的yīn谋活动,阻止官兵的侵害行为,弘扬仁德,讴歌真理,如此既可以慰籍其心,活得充实,又可以使李亚图畏其力量而不敢搂其锋芒,我等自然可以太平无事。即便他不顾虑这些,非要搞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我等亦算值得,但他却不愿意有这个结果。再从另一面讲,试看有多少正义之士不顾个人得失和安危,在刀枪剑戟中抛头颅、洒热血,作出惊天动地的创举,他们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正义两个字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做?苟且偷安愚欢乐,壮士无志空悲切;若为田园求耕种,何须人间论英雄!请陈庄主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