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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洛法乱世(4)

书名:苍天令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游离若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从戎狄连叩池朝驾亭,镇北关,夏临帝招二十一路诸侯来朝,至当今的蛮王举旗自立,虽然池朝其它地方都已大乱,但此时的江地由于诸多诸侯都支持夏临帝,所以江地百姓也把这一次当做以往的八将之变来看待,都当这些事用不了几载就会平息。

    江地最大城青城东面有一村寨,此村中人虽及不上城中之人钱财皆备,以养蚕做丝的生计为活,相比其它村庄,倒也富裕。

    原本平静的村里,只见一堆壮年与妇女正抱着自家儿童聚集在村中心处,而那村中心处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座高台,台上有一衣裳破烂之人,正大声吆喝着:“再说那第八将建威将军仲屏,听闻七将皆败,六死一俘,而池朝大军早已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原本期望着七将前来救援的他顿时一声悲叹道:枉我八将十万jīng锐立志天下,如今不过给尔等建功立业罢。说完,便拔剑自刎。”他说的正是那百年前的八将兵变之事,而如今的许多诸侯先辈正是借那兵变之事立得功劳,博来侯名。

    说完,那衣裳破烂之人大笑道:“八将乃愚人也,天时不对,地利毫无,人和皆散,居还想立志天下。愚夫也!”

    听得那人这般说,村民们不满了,有人一叫道:“张大嘴,你说书便说书,说完书还批判书中之人,你说八位将军乃愚夫,那你便是大智者了?以后我干脆便管你叫张大智怎么样?”他说完,周围的村民们起哄着大笑起来。

    “大智,你来说说,何谓天时地利人和啊?”另一村民突然叫道。

    张起贤看着众人痴笑的模样,一时气愤,站在高台之上也不说话,任凭众人耻笑,忽的,只听一声爆喝响起。“谁在笑我兄长?!”顿时只见一大汉冲上高台怒视人群,那大汉高有九尺,壮如猛虎,双眉更是天生便有一股杀气,若让不认识的人见了非要被吓破胆来不可。

    可那些村民们知道这大汉乃是一痴人,平时只能干些体力活,如果要那大汉动脑的话,还不如让那大汉自尽来的容易,村民们笑道:“张起德,赶紧拉你兄长下去吧,他这说书人越当越不地道了,说的好好的书非得诋毁我等心中的八大英雄,这不找骂吗?”

    张起德摸了摸脑门,不知那八大英雄就是八将,正准备开口便骂,赶紧左手一紧,却见被那张起贤拉住了,张起贤冲他摇摇头,随后目光扫视众人,慢慢道:“地理,八将刚起,根基不稳,蛮地易守难攻,只需取蛮地为营地固守,亭州多出人才,人言之,亭州一才子,阳城三状元,得其人才,再取江地,得其钱粮,五州三地只需取其一州两地,天下大势便已定。”

    说完,他见人们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惟有自己的弟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接着道:“再说那人和,八将起时,曾杀不少jiān臣,颇得民心,可谓人和初聚,但后期时却因粮草兵源短缺,纵容部下将兵抢粮抓丁,由于新补充的军兵又缺乏军纪,导致士兵霍乱百姓之事常有,因此,失人和。”说着,他顿了顿道:“再说天时,便只有如今才是得天时之佳机!”

    “乱子!”他话音刚落,一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吼道,吼完,他便大喘了几口粗气,好象这声怒吼几乎快抽尽他的xìng命般,老人连忙坐在地上,喘了几口后用拐杖指着台上的张起贤怒道:“你这乱子,我穷尽一身钱财,请到先生教你读书认字,本是不愿让你想为父般戎马一生,倒头来也不过一亩三田,你却在这胡吐逆言,雷公怎就不把你这乱子劈死!”

    “雷公要劈,也自当先劈那杀亲夺位之人,劈我做甚?”张起贤嘴上不服,却和张起德连忙走到他们父亲面前将他们父亲小心翼翼的扶起来,那老父听得此言,一拐杖打在了张起贤身上,本想再骂,但一张嘴就连咳几声,只得怒视着张起贤。

    回到屋中,那老父也消了气,接过张起德递过来的凉水喝了一口后,躺在椅子上闭上双目轻轻道:“贤儿,为父何尝又不知你心思?也知你才能绝不是那池中之物,但安安份份做个本份人不好吗?一入沙场,百万怨魂成就一功名,千万白骨只为一帝王。”

    张起贤走到老父面前,跪下看着那老父道:“家弟幼年起便被众人取笑至今,孩儿因体力薄弱,只得靠说书为生,好不容易得到些银钱,却被些恶霸强抢而去,而他们又是知县之子的好友,他们穷困时,便来我们家里随意搜刮,他们无聊时,便将我们一家人视若猪狗,不就是因为母亲有戎狄血脉吗?”

    听到张起贤说到自己妻子,老父神情一悲一愤,只听张起贤继续道:“母亲之死,在那些村人逼迫孩儿食他们粪便时早已说明!得知母亲身份时,那些村人便玷污了母亲,每隔几rì便来玷污母亲,直到孩儿一岁,母亲生下弟后,母亲甚至不知道弟是谁之子,怕孩儿和弟问起,羞愧自尽!!”张起贤几乎是哭着说完的,而旁边的张起德一脸愤怒,显然张起贤早已将这些事情告诉与他,可他依旧难以接受这些事实。

    老父不言,只是闭着双目躺在那椅子之上一动不动,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的孩子们这样说,良久,只见那老父双目缓缓流下两滴血泪,随后便没了气息,张起德一声爆喝,随后抱着老父的尸体大哭不止,而那张起贤依旧跪在那尸体前,看不出一丝悲sè,只见他慢慢台起头,脸sè冷漠的看着那老父的尸体道:“我要那天授之权,行那天命之事,得那众生跪拜,控那苍生生死!”

    埋葬了老父后,张起贤来到村里的说书台上,而他的弟弟,被他叫去青城里去了,村里人以为他又要说书,便纷纷聚了起来,只听那张起贤急道:“刚得到准确消息,北面的山匪趁乱将洗劫本村,刚刚他们已洗劫了隔壁村了!”

    众人本以为张这张大嘴要说书了,没想到他却说出这样一句吓破众人胆子的话来,台下顿时便乱了起来,有一直肠子喊道:“我们怎知你说得是真是假?”有些胆子小的则喊道:“管他是真是假,先逃了再说吧,若是假的,回来再教训这小子也不迟,若是真的,那可捡了条命啊!”

    那人可谓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人一听,连忙就向自己家中走去,有些妇女则四处呼唤着自己的孩儿,张起贤见壮连忙喊道:“乡亲们且慢,且听我一言!乡亲们听我说!那群山匪人数不过寥寥几人,邻村的就是不知底细全跑光了才落得整个村寨被洗劫一空,如果我们拿起武器,将他们擒下,不仅保住了身家财命,更是大功一件呐!”

    村里有些男人因不敢从军,又毫不认字,所以一直在村中都碌碌无为,听得张起贤一言,暗想道:这可是功成名就的大好时机啊!而且我们几十个男壮年,还敌不过他几个山匪吗?这般一想,便附和道:“我等为大池子民,怎能不战而逃,岂不丢我池人脸面?!”那人说得激昂,字字不离大池,他已经在为打败山匪后的奖赏做盘算了。

    而后其它比较笨的村民们也明白了过来,纷纷从自己家中捞出锄头镰刀等物,而有些贪生怕死的男子虽然不认同,但他们的妻子或家人都恨铁不成钢,见有此大好机会他们竟然想开溜,连连对那些男子又打又骂,那些男子也只得听从妻命,纷纷拿起了锄头镰刀。

    三个时辰后,看着台下聚集的七十余壮年,张起贤淡淡道:“若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那些匪人必定不敢来攻,只怕会仓皇逃命,他们有马,咱们只有双腿,功名便会没了,咱们得引军入瓮,二十人站在村口处势敌以弱,其余人藏于各自房屋中,只听我一声令号,便拿剑冲出,杀他个功名尽来!”

    众人一听,无不按他所说去做,张起贤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时,凭天一声惊雷响起,张起贤低着头看看手忙脚乱的村民,再抬头看天,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冷笑道:“尔授吾天命,吾当予百万冤魂祭之。”

    村外五里处,张起德看着眼前七骑,那六骑当先一人乃是青城兵司马霍义,而剩余六骑皆为霍义亲兵,他回想着兄长对他说过的话:你去青城找到霍义,告诉他村里村民正在起义,不过还正在萌芽阶段,有许多村民都没有参加,让他前来平乱。霍义此人贪图名利,又自私无比,且心高气傲,听闻人数不多,却又是大功一件,必定只带着自己的亲兵前来独揽功劳。

    他不知道这又有何用,虽报了大仇,可若事实查清,他们兄弟俩是必死无疑,以他兄长的秉xìng,有怎会让自己去做这等事呢?而且那些村民好端端的,为何又要起义呢?他越想越是头疼,索xìng不再去想。眼看就快到村里了,也不知兄长布置得怎么样了。

    正想着,这八人已来到了村口不远处,只见村口处站着二十余手拿锄头镰刀之人,那些人皆穿布衣,站成两排,好象要防御什么敌人。

    霍义见状,大喝一声:“好些贼人!拿我弓来!”取过一支硬弓,将弓拉满玄后,只听那破风之声响起,那二十人几人一阵惊叫,有一男子手捂胸口,羽箭刺在他的胸口上正流血不止,霍义喝道:“与我杀去!”喝完,便策马冲去,而身后的六骑也拿起长刀紧随其后。

    那二十几个村民们将壮皆呆在原地,不知躲闪,他们原本要等的是几个山贼,怎么就等来了军兵了?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那一秉秉长刀划开他们胸口,刺入他们脑袋,让他们停止了思考。

    “冲啊!”躲在屋子后的张起贤一声大叫,原本藏于屋中的村民以为是山贼来了,纷纷冲出,但看到军兵在屠杀那二十余村民时,皆呆在了原地。霍义一看这些村民,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但心高气傲的他又怎会在几十余不懂武艺的村民面前退却,只见他大叫一声:“叛池者,杀无赦!”便将长刀从一村民胸中抽出,策马向从屋子里跑出来的村民冲去。

    他长刀向前一挥,一个跑得慢的村民顿时被劈为两半,鲜血四溅,而他的亲兵们更是杀得兴起,手起刀落,已有二十余村民倒在血泊之中,喊杀声,哀号声响成一片,在这些声音中,只听张起贤喊道:“仲火!杀军兵!”

    张起德,字仲火。听到兄长的声音,随手便拿起落在一边的锄头,他旁边一军兵见他拿起锄头,也不管他是来通风报信之人,策马提刀便向他砍去,“呀!”张起德双手拿着锄头对那军兵一挥,那军兵的长刀还没砍到他,就被他一锄头连人带马打翻在了地上,那黑毛战马口吐几口百沫就不在动荡,而那军兵更是死得透彻,可那锄头也因此四分五裂。

    张起贤大叫道:“军兵杀红了眼,想活命的!想家人亲友活命的!惟有杀了这些军兵!否则都等死吧!”张起贤刚叫完,正好赶上张起德把那军兵一锄头打死,村民早就想举起手中武器反抗,但奈何对方乃朝廷的人,这样做不是如同叛逆?可那些军兵哪管你跪地投降还是丢懈逃命,皆是手起刀落,不容解释,见有人开了先头杀了军兵,村民们也怒喝着拿起武器冲向那剩余的六骑。

    军兵们虽装备jīng良,且训练有速,只是双拳难敌四腿,不一会儿,便有四人死于那锄头镰刀的乱舞之下,场中只剩那霍义和一位遍体是伤的亲兵,这时,张起贤跃众而出道:“放了那亲兵,再杀了霍义,谁敢拦,仲火就杀谁!”村民们先前见过张起德一锄杀军兵的场景,知道这不是平rì里嬉戏打闹时的情景了,若真的去拦,说不定真会被他一锄头打死,于是一条大道出现,那军兵一见有望逃生,也不顾霍义吃人的眼神,丢下兵器就跑了开去。

    霍义本想弃械投降,哪想那亲兵一走之后就被张起德一锄头连盔带脑袋一起给劈开了,随后,村民们又渐渐对张家兄弟形成了包围之势,张起贤却不以为然,只是在淡淡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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