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烧了我们所有的粮食,已经派人凿沉了所有战船,从这里到巨鹿仅用一天,我给你们每人准备一天的干粮,吃完这些就要和秦军血战,实话告诉你们,秦军有二十万,而我们也就六万人,其中还有不少老弱残兵!”项籍一边走,一边大声说:“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害怕!咱们都是楚人,为什么来巨鹿,为了赵国却要死在这里,我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因为章邯,他不仅杀了我叔父,还杀了我们楚国十万儿男,等他灭了赵国,下一个就是我们楚国,难道你们还想回到以前那种任秦人宰割的时代吗?”
一片死寂。项籍接着道:“我不愿意,楚国不愿意,为了楚国,我们这些楚国的男人就需要站出来,我项籍向你们保证,打起仗来我一定第一个冲锋,一定冲在最前面!”
依然是一片死寂:“谁都不想死,我也一样,可这是战争,不想死的就杀了秦军,只有他们死了,我,你们,大家才不用死!这就是乱世!当初你们为什么跟着我叔父起兵,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吗?今天我让你们还为了这口吃的,接着拼命,有谁不敢的现在就站出来!”
没有人动,风呼呼的吹着熊熊大火,粮食烧熟了的味道弥漫的空气里,是那么的香甜。项籍扫视一周:“好!都是我楚国的好男儿,我项籍这次发誓,只要打败章邯,我给你们吃不完的粮食,有没有种和我项籍一起杀了这二十万秦军?”
“有!”几个将军带头呼喊。其余的人跟着响应。
项籍一挥手,大军立刻安静下来:“我项籍说话算话,怕死的可以站出来,我不为难他,可是为了楚国,我一定要去!”
“上将军,我们跟着你!”有人高声喊叫,不少人开始响应:“不打败秦军绝不会去!”
噼噼啪啪的声响,是大火烧粮食发出来的。诺大的粮食垛烧了整整一个时辰,等到焦味出来的时候,项籍领着楚军出发了。
“上!”凌毅一声令下,七八匹战马猛然加速,马上的骑士侧身隐藏着战马的身侧,躲避秦军的弓箭。离着甬道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几根带着铁爪的飞钩扔进了甬道。一名秦军没有留神,飞钩正好抓在他的胸口。甬道外,骑士精湛的技艺得到了淋漓的发挥,战马斜着绕了一个大圈,又向外跑去。骑士们收紧手里的长绳,使劲一夹马腹,战马扬起四蹄猛跑。
“救我!救我!”刚喊了两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拉着自己向后靠。飞钩的尖端已经深深的抓进了他的皮肉了。“咚”的一声,后背狠狠的撞在甬道上,这个时候想要挣扎已经来不及了。飞钩拉着那个倒霉蛋的尸体快速的向上运动,“嗖”的一声飞上了天。
七八个飞钩,除了这一个,其他几个死死的扣住了甬道。等到秦军反应过来,想要用刀砍断飞钩上的绳子,已经晚了。厚实的甬道围墙,硬生生被拉来一个豁口。大批的楚军一拥而进。凌毅第一个杀进甬道,霹雳剑左砍右削。秦军的所有兵器碰到就折,所以铠甲碰到就开。霹雳剑上血红的印记发出暗紫色的光,每砍一下就会发出低低的龙吟。霹雳剑好久没有品尝过鲜血的滋味,今天可要过把瘾。
凌毅一手提着剑,剑上的血珠非但不下落,相反却慢慢的渗进了宝剑里:“发信号,动手!”
“咻……!”一支响箭迎风而起,尖锐的叫声几里外都听的清清楚楚。苏角猛然间一惊:“怎么回事?哪里来出事了?”
“报……!将军,楚军又来偷袭我们甬道,已经打开了缺口,正在和我军厮杀!”
“好!”苏角冷笑一声:“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传我军令缠住他们,等我大军赶到!”
苏角披挂起来,正要出发。又有人报告,甬道左右两边分别出现了十路兵马,而且各个勇猛,防守的人马已经抵挡不住。苏角一愣:“这个凌毅又搞什么鬼?再探!”苏角已经抬起腿有放了下来:“他有多少人,竟然敢分兵十路,就不怕我分兵各个击破?”
“将军,不可犹豫,这是凌毅惯用的伎俩,他就是利用将军的犹豫不决才能次次偷袭得手!”
苏角点点头:“对!肯定是这样!传令分兵三万,咱们也分成十路,我倒要看看这个凌毅是真打还是假打!”
凌毅一阵劈砍,已经打通了一个堡垒,里面的士兵被全歼,储存在里面的粮食立刻付之一炬。幸亏甬道狭窄,秦军虽然人多,却不能一拥而上。
霹雳剑已经变的通体血红,闪烁着耀眼的红光。挥舞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分量。凌毅全身上下也都变成了红色,红色的人,红色的剑,高大的身躯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活生生一个妖怪。凌毅一伸手抓住一个想要逃走的秦兵,随手一剑刺进了他的肚子。看着那人惊恐的眼神,凌毅仰天长啸:“啊……!”
秦军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眼睛都是红色的,这不是妖怪是什么。凌毅的心里很烦躁,只有杀人,不断的杀人才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安宁。他也感到了害怕,心中一个细小的声音弱弱的喊着他的名字,是那样的弱,稍不留神就听不见了。
不但秦兵害怕,就连他身后的自己人也害怕。周文负责保护凌毅,一见凌毅这个样子,急忙扑过去将他死死抱住。可是凌毅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周文,似乎并不认识他。一只手掐着周文的脖子,力气很大,任凭周文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
“主公!主公!你,你这是怎么了?”周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凌毅不说话,手上还一个劲的用力。眼看周文就撑不住了。韩信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宝剑一转,用剑柄狠狠的在凌毅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凌毅这才松开周文,身子一软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