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生，死在了车库里，身上绑着绳子，脖子上留下一道伤口，看样子是被一刀切开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车内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指纹脚印。看来凶手处理过现场。
“角膜清晰，尸斑、尸僵已经出现，死了一个小时到两小时。”赵森说道，“真奇怪......哪里不对。”
“死亡时间不对，”郑秋桐仔细地观察着车门处的一点烟灰，“械斗是在半小时之前开始的，那时候，王右生已经死很长时间了。”
“会不会就是王右生的死引起了械斗？”李希辉问道。
“肯定不是！王右生的手下根本就不知道他死了！要不然这里不可能没有痕迹。而且，王右生那么厉害的人物，他死了，手下兄弟们怎么会把他扔在车库里不管？”赵森摇头。
“可是咱们来的时候，好像有人在喊，他们杀了王叔之类的话，这个王叔，不就是王右生吗？”李希辉想起了一些事情。
“也就是说，喊话那个人知道王右生死了，其他人应该只是听他说，但是没有见到尸体，否则尸体不会扔在这里没人收拾。这么看来，难道这个喊话的就是凶手？”赵森思索着：“他先杀了王右生，然后栽赃到江一雄的身上，挑唆双方械斗，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想做老山楂的老大？还是想要报复江一雄？可惜他被打死了，要不然，咱们就能问出眉目了。”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要审完那些家伙才能知道。”郑秋桐沉声说道，“希辉，你跟我去会会江一雄！”
“就咱们俩？咱不是应该抓他吗？怎么不多带些人？”李希辉问道。
郑秋桐冷哼一声，“抓他？你看看外边械斗的那些江州帮的人，有哪个是大鱼，都是些小虾米，顶多是外围成员，怎么抓江一雄？直接证据呢？抓了不还得放回去吗？”
“那咱们去找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敲山震虎？”李希辉不甘心地问。
“肯定会有收获的。他跑不了。”郑秋桐淡淡说道，急急忙忙走出了车库，“趁他还没有擦干净屁股，咱们得赶紧去。”
“咦，等会，这人不是王右生！”赵森突然叫道，刚才他用化血葫芦吸收魂魄的时候，从这具尸体上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的魂魄，那样子与王右生有几分相似。
赵森翻看着他的眼角，居然顺道撕下来了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这面具惟妙惟肖，跟死者的皮肤几乎没有区别。
“哪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快去查王右生的家属后辈里，跟他有血缘关系的，把这个死者找出来，好你个老东西，金蝉脱壳啊！”郑秋吩咐道，仔细研究着手里的东西。
“不用查了，这人我认识。是王右生的私生子，是个智障。”李希辉笃定地说，“半年前，从jīng神病院走失，没想到死在了这里。”
“这人走失的时候，报案了吗？”郑秋桐问道。
“报案了，报案人就是王右生，这个老东西，自己把儿子藏起来，现在又杀了儿子脱逃，当初居然他妈假惺惺来报案，虎毒还不食子呢！真是个畜牲。”李希辉怒骂道。
“你们俩听着，王右生没死的消息，千万不能走漏。对外就说他已经死了，我想看看这些大佬都是什么反应。”郑秋桐严肃地说。
二人点头，这是纪律，他们自然都知道。
赵森怔怔地看着人皮面具，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心念一动，血珠缓缓透体而出，围绕着人皮面具旋转起来，终于，一点微弱的亮光从里面传来，然后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赵森压下心中喜悦，装做没事人一样走出了车库。这两天，他已经够累的了，从秦胜自杀到江雨潇中枪再到现在的王右生被杀，他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现在忙完了自己的工作，他准备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痛痛快快睡一觉。
走出老山楂会所，赵森准备打车回去，就在这时，面前停下了一辆车，车窗缓缓落下。窗内，一位少妇坐在驾驶室内冲他招手，明眸皓齿，眉目含情，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成熟气息，赵森想了想，依稀记得她叫孙雪，是华兴社的大姐大。
“孙，孙大姐，你找我有事？”赵森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我有那么老吗？叫我孙姐。”孙雪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声音又软又濡，略带沙哑，听得赵森心跳都快了几分，“我购物回来，刚好路过这儿，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森心头冷笑：路过？这会所里面刚死了一堆人，你一个跟老山楂势同水火的大姐大，这么巧路过，谁信呐。于是他笑道：“我可不敢麻烦孙大姐，我有人接。”
“是孙姐，不是孙大姐！你个臭小子。”孙雪银牙紧咬，“快上车，我找你有事！”
赵森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含笑看着孙雪，没有动弹。
“好小子，你水火不浸是吧，告诉你吧，”孙雪压低了声音，将嘴凑到赵森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一个秘密，很重要。”
赵森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孙雪的嘴唇里涌出，一直往自己的脖子里钻，吹得他心里麻酥酥的，低头看去，孙雪若隐若现的rǔ沟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映入赵森眼底：“关于老山楂的。”
“我不想听。”赵森一句话差点没把这位大姐大气得跳起来，费了这么些暗示，这小子居然油盐不浸，真是气煞人也。孙雪的眼中显出淡淡的冷意，不过她涵养很好，又淡淡地问了句：“你真的不想知道？这很重要。”
“对不起，我只是个法医。”赵森淡淡笑道，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有情况找我们李队反映！”
“好小子，我会告诉他的。”孙雪摇上了车窗，马莎拉蒂跑车屁股一扭，扬长而去。身后，郑秋桐从会所里面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的发生，眉头微微拧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