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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他们在征讨王国的路上慢行军,也不顾朝廷会不会下命令催促,就这样不急不躁地走着。
可是高顺那里已经是大开杀戒,从他们和徐福分开之后,领着千余从隶士卒一路往东,路上黄巾匪寇成群结队,但是没有一个成气候的,都是随波逐流的墙头草,看着黄巾匪寇势大就觉得跟随有好处。估计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种人。
“我怎么觉得这些人都像傻子一样?咱们连续追赶了好几天,手都快杀软了,这黄巾匪寇人数还不见少。”粗狂的典韦皱着眉头,脸上尽是不耐烦的表情,前两rì还破口大骂,现在则是连说都懒得说了,看看身边的高顺,知道他这时候是个闷葫芦,除非下命令,别到时候根本不在开口。
岂料高顺还真回话了,下令让士卒停下歇息,看着四处溃散的黄巾匪寇,高顺一脸的落寞,手下的士卒都是一脸的麻木,刚开始还有不忍,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心跳都不加快。
冲着典韦笑笑,本来高顺虽然严肃,但是笑起来还算很英俊的:“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要是人人明理知义,都能恪守己心,不作违法之事,那这个世界就不需要咱们这样的将军带兵平叛来了。”
哼哼两声,挠着后脑勺,典韦的大嗓门响起来:“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咱们就这样一直冲杀下去?要知道他们虽然溃散,但是在咱们身后还是可能聚集起来,到时候咱们可不能打雁的反被大雁啄了眼睛。吃了亏咱们可没地方说理去。”
想想也是,这一路走来除了有城池的地方还能保存完好,一些小地方基本光秃秃的,除了天冷万物凋零,这匪寇过境比寒冬还要狠三分。不过现在只能安慰手下士卒,不然军心涣散才是他们要面对的最大敌人。高顺看着典韦问道:“你见过兔子被老虎追的到处跑的时候还敢反过来跟着老虎准备下嘴?”
呆了呆,这会有些疲惫的典韦正在休息中,脑子一直紧绷还没缓过神,有点不明白高顺说的什么意思,想了一下才回道:“可他们是人,咱们虽然悍勇,手下弟兄也是以一当十的壮汉勇士,可是保不齐哪个贼心不改前来触碰虎须。”
虎头虎脑的典韦,这要是想起事来也不含糊,可就是经常懒得去想,以武力来说这世上也没太多让他害怕的事情。
知道他说得有理,从隶士卒在这休息的时候要是一直保持沉寂总让人感觉死气沉沉的,偶尔说笑一下缓和一下气氛能让他们感觉自己还活着,不是行尸走肉。
高顺看着围在身边歇息的士卒,大声道:“要是他们有能人做将领也不会被咱们杀的四处溃逃,至少像样的抵抗也要有啊,现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再多十倍咱们也能杀的他们溃逃。现在后面的黄巾匪寇也不会再继续向东走,只会四处寻找地方寻求寄托。咱们继续往东一直从后面杀到前面,让大汉之民听闻我等名号就感觉到敬仰,让咱们走到哪里都要受人尊敬。让皇上知道咱们的战绩,让大人给咱们论功行赏。”
不知道疲惫的时候鼓舞士卒会不会让士卒感恩戴德,可是他知道人不是一味地用纪律就会管好,这奖赏也是必不可少的,不然有别的人出的待遇比自己好,到时候就算手下士卒真的很忠心不愿离去,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休息之后,不顾典韦这浑人不满,强行将他赶上辎重马车,令典韦和手下三百坐车而行,顺便押运粮草。高顺领着其余士卒在前面游弋行进,驱散一些没有战斗能力的老弱妇孺,这毕竟是很常见的,没有过多的人手安排琐事,这些人只能任他们自生自灭,毕竟出来打仗不是出来抚民,有不同的责任,现在不是妇人之仁可以行得通的,虽然知道大汉朝廷的弊病所在,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短时间彻底解决事情。
非常之事行非常之事罢了。
也不敢走得太快,要是行走时碰见大队黄巾匪寇可就糟了,自己等人可不是骑兵,手下士卒多是不行士卒,没办法冲锋,再说了就算骑兵也不是可以毫不保留的浪费马力行进、冲锋。
本来有些稀少的匪寇慢慢多了起来,而且这里面的老弱妇孺也少了起来,大多都是男子,看来现在已经接近黄巾匪寇的主力,高顺开始犹豫起来,毕竟现在自己手下士卒才千余人,黄巾匪寇可是有万余人,就算手下士卒弟兄真的以一当十,硬碰硬到时候剩下的也只会是一地残兵,自己根本不划算,再说自己是对敌人心狠,对自己也狠点心,可是对手下弟兄可不能太过狠心,要是真的敢把人打得七零八落,就算黄巾匪寇全部散去,回到京都恐怕陆大人也不会饶了自己。
那些黄巾匪寇有了也见到了高顺等人,这些染血的士卒可比那些不懂的反抗的百姓凶悍多了,面对这些人那些匪寇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是大队人马还是只有这一点,可是现在也不是脑袋一热就往上冲的时候。
这都是混口饭吃,要是看见了粮食估计就算没有人领导这些匪寇也敢扑上来厮杀,可是面对正儿八经的士卒军队,而且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军队更让人疑惑和心慌。
有一个人敢跑的时候,那么逃跑的心思就会充满剩下人的心房,而且这些也都是互相熟悉的几人聚众而已,根本没有真正的领导者,基本上是一时半刻就走的干干净净。
高顺在那里也不追赶,就这么看着那些匪寇行走的方向思考着,本来戒备的士卒准备大杀一场,可是见到这些匪寇顷刻间走了个干净,也有些不解,可是他们有领头的将领,见到将军没有任何表示,就在这里继续戒备。
令一些军中好手四周查探,防止有人埋伏,这都是让五人一起,有一个伍长带领,详细说明要特意查看的细节,嘱咐他们一切以情报为重,莫要血气上涌就冲杀上去。
就在这里静静等着,没多久典韦就赶上来了,毕竟现在他们的辎重粮草都是马车带着,到了一地不够的直接从当地征收,掌管着剿匪的军队,高顺他们可是有相当大的权利,拿着将军印玺到哪个城池说上一声就可以征收粮草,就算郡守也没法阻拦,毕竟这个时候dì dū下来军队剿匪是人人皆知,朝廷也下了命令这支大军一切需要可以就地解决。
让那些坐在车上歇够了的士卒巡逻,准备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准备在这里休整一下,也不怕黄巾匪寇晚上来袭,毕竟到了晚上,这个季节可是要冻死人,没有人敢率军在这时候到处乱跑。
“今天碰到的匪寇越来越多,估计咱们距离黄巾匪寇的主力也不算太远了,前段时间咱们陆陆续续也击散了许多匪寇,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咱们不可能一次击散万余人的匪寇,哪怕他们只是普通百姓起义来的,要知道老虎猎羊的时候羊们还会逃窜反抗。咱们需要小心了。”高顺一脸肃容的看着典韦,希望他这时候不再闲着,抱怨没有酒什么的,改去巡视周围准备战斗。
看着高顺的表情,典韦也知道事情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前几天那种反反复复的情况,估计要有一次硬仗,摩拳擦掌的样子很是期待,保持着脸上的表情,不把心里高兴地样子漏出来,高顺虽然不怕打硬仗,而且第一次惨烈的战斗也是以己方完胜敌方全部战死告终,但是他依旧不喜欢打仗,特别是弟兄有伤亡的时候,他总是很心疼。严肃的外表下心思却很细腻。
要是典韦笑出来,恐怕高顺直接就不许他带兵出去,只准全军进攻的时候才会让他参与战斗。
“喏,卑职遵命!”典韦很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毕竟虽然名义上陆严是让两人一起出来相互照拂,实际上还是让高顺带着自己出来混军功。“我去巡视一下手下,看看弟兄准备的怎么样了,不会懈怠的。”
“先不忙去,估计探马快回来了,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高顺见他准备去就阻止道,看着典韦疑惑得望着自己又说道:“从隶士卒不会有人懈怠,我已经安排人巡逻了,他们也明白面临大战,要是这时候还敢玩忽职守恐怕就是傻大胆了。”
他说话的口气很不正常,哪有这样说自己手下的,但是合情合理。透漏出对手下极其自豪的信任。从隶士卒都是严格选拔出来的,这可都是壮硕汉子,加上连续几场战斗,磨砺出来的更加凶悍。
挠挠头,典韦问道:“你是说今天连打都没打那些黄巾匪寇就退走的事情?这也正常吧,毕竟不是哪个都那么不要命敢冲上来找死,现在咱们的军队虽然人少,但是离远一点就透漏出来煞气,只要不傻都知道不好惹。”
对于他能说出来煞气这种事情,高顺显得很讶异,不过想想,这典韦也是狠人一个,身上的煞气也是汹涌澎湃,能看出来也算正常。
“具体的还是等探马回来之后再讲吧,毕竟咱们现在也是刚到这里,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知晓,总要打探出来详细的情报才能够决定怎么办,反正这次要打大仗了。”高顺一脸的无奈、愁闷,好像对于此次战斗还有很多疑虑。
典韦也不再多说,就这么等着探马。等到营寨扎好,探马全部归营,将收集来的情报汇集起来交给高顺,并且在外面等着高顺喊去询问。
“这个倒是有意思。”拿着其中一份,这探马倒是做得仔细,竟然打探出来这些事情,看了一下交给典韦,这人也读过书,虽然写字太难看,认为拿笔比拿戟难受的多,但是识字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让那探马进来,高顺笑着问道:“你是怎么查到的?莫要乱说,这方圆基本被黄巾匪寇肆虐过了,不会有普通百姓的。”
那伍长有些激动,声音有点怪异:“卑职本来是奉将军之命率领弟兄查探周围,发现有些百姓躲躲藏藏,就抓来问话,本来还不会知道这么真切,后来他们看我等是正规士卒就带领我们看了他们的宗祠,才知道是这里大户许氏分支,有良田甚多,正准备迁徙回去躲避战乱。”
点点头高顺问道:“他们都走了吗?”
“是,他们也有武装,家族全部聚集起来,据他们说那些黄巾匪寇也是才到这里不久,咱们就来了,卑职不敢将咱们的虚实告诉他们,就领着弟兄回来了。”
“恩,先下去吧,去领半斤腊肉与弟兄分食,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没任务了。”高顺对他说道,让他回去。毕竟大军出行粮食还有,只是肉就少了,毕竟人吃马嚼一天也是很庞大的,能有点肉吃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