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种chūn哥加道哥的训练方法是有效果的。
在N个轮回以后，刘水平终于在沙漏里最后几粒砂子将将落下的时候，激起剩余的一丝力气，跑过了第十圈的终点线。
没有鲜花，艾嘉笑如花。
没有掌声，见习祭祀喘气粗声如牛。
没有喝彩，老师的冷脸从未解冻。
没有奖杯，大黑狗……
咦，大黑狗不见了。
cāo场也不见了。艾嘉回复见习祭祀后，手势一变，三个人又回到原来的空间。
“今天是第一天，运动量不宜过大，所以我的课就上到这儿吧。”
刘水平觉得这时的冷面人是最可爱的。
艾嘉点点头，刘水平的武技老师慢慢消失。
见习祭祀想要开口说话，忽然觉得有人拍他的左肩。
刘水平扭头，什么人也没看见，然后他的右侧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见习祭祀迅速转头，还是没有人。远处只有艾大神使，正捂着嘴吃吃地笑，就像刚偷着母鸡的小狐狸。
“啧啧，反应慢，思维还不敏捷，要是用一般的方法训练，练一辈子就是个中级。”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刘水平的背后响起，然后，他的脑袋又被轻轻地拍了一下。
被戏弄了！
刘水平心里恼火，他猛地把头向左边转去，刚到一半，又强行改变方向向右转。
结果，这招自以为是的声东击西，除了差点抻着自己的脖子大筋外，还是什么也没看见。
“小聪明。”那声音不屑地评价：“如果你想转得快，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见习祭祀的双肩各搭上一支手，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两只手同时发力，见习祭祀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就像一个陀罗。
刘水平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飞快地旋转起来，艾嘉从他的视线里一闪而过，很快又重新出现，闪过……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只有艾嘉，没有别人。
人毕竟不是陀罗，见习祭祀转了五六圈后，终于倒在地上。
眩晕过后，刘水平眼里的世界渐渐稳定下来。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出现在见习祭祀的眼前，他的长相很普通，普通到放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
他伸出手，递给刘水平。
见习祭祀眨眨眼睛，没拒绝这份好意。
刘水平站起来，仍稍稍有些头晕。
憨厚男子松开了拉见习祭祀的手，然后手心朝上，手掌上放着一样东西。
刘水平吃了一惊，这不是nǎi嘴么，怎么他也有，还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见习祭祀似乎猜到了什么，赶紧向自己的怀里摸去。
果然，nǎi嘴不见了，怀里其他的东西，比如那几条行军专用的干粮，也都失踪了。
再看憨厚男子，果然，他的手里又多出几份干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教授偷盗技术老师。”艾嘉不知时候来到见习祭祀的身旁。
什么，还要学偷盗？！
十几年的思想品德教育和固有的道德观念让刘水平在第一时间拒绝：“这个，我不学。”
“为了光明神的任务，你必须学。不但要学，还要学好。”艾嘉的脸沉了下来。
女神使平时都是笑语盈盈的，不过一旦事涉光明神，她的态度立刻变得认真、严肃，不容置疑。
男子显然不理会学生zì yóu择专业的意愿，他懒洋洋地说：“好了，我们开始吧。”
不知什么时候，艾嘉悄悄地换了一幅场景。
这是一幅街景。热闹的大街上，商铺林立，街上的路人林林总总，什么样的都有，就是一动也不动，仿佛整条街都被人从时间长轴里截图，然后放在刘水平的面前。
“别瞧不起盗贼。那种只会偷鸡摸狗的家伙，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sè。我要教你的，是真正的艺术——偷盗的艺术。不用撇嘴，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好，现在我问你，当一个盗贼最重要的是什么？”
见习祭祀眨眨眼睛：“下手轻、快、准。”
盗贼老师摇摇头：“不对，那只是基本功。想要成为杰出的盗贼，最重要的是眼光。小到看人是否有钱，大到珍奇物品的鉴定，再到查陷阱、找密室、寻钥匙，到处都要求盗贼有一双慧眼。让我们从最基本的做起，先通过衣着样貌判断一个人是否有钱，来，你看这个人……”
盗贼老师领着见习祭祀，穿行在蜡像一样的人丛里，随后指着一个人就对他讲解。
盗贼老师讲解得很认真，很细致，在叙述理论的同时，还掺杂着大量的个人经验。正是这份专注，这份对盗窃“艺术”发自内心的尊崇感染了见习祭祀，他决定抛开杂念专心学习。
反正学会了自己也未必非要去偷，技多可不压身。再说了，盗贼也并非全都是坏人，楚香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
一个用心教，一个专心学，加上见习祭祀的眼光着实很准，所以偷盗艺术的第一课很快就结束了，盗贼老师带着满意的神情离开。
刘水平心里有很不妙的预感，果然，盗贼老师刚消失，第三个老师立刻粉墨登场。
一个魁梧壮硕的身形站在站水平面前，见习祭祀跟他一比，就像天山童姥站在姚明面前。
这家伙不但长得壮，模样也凶。他眼睛瞪得像铜铃，长着一脸乱糟糟的胡子，两颗大尖牙从牙床里呲出，斜伸到鼻孔两侧，淡绿sè的脸上全是蛮横的肌肉条——这简直就不是人。
他确实不是人。
打量完见习祭祀后，绿皮怪物用高达九十分贝的大嗓门自我介绍道：“我是兽人将军布鲁克，从今天，就由我来教你怎么打仗。”
兽人也会打仗？真是笑死了，在李察的记忆里，兽人原本生活在呼啸平原，后来被金盏花帝国打败，退守到乞力马扎罗山脉的北面，到现在都没恢复元气。
兽人打仗的模式极为简单。指挥官一喊，一大堆兽人就拎着兵器乱哄哄地冲上去，不讲配合，也没有阵法，全靠个人强横的身体和力气战斗。
如果胜了，就一窝蜂地追下去；如果败了，就像被狗撵的鸭子一样乱哄哄地逃回来。
这种模式的战斗，在兽人内部没什么问题，然而遇到讲究兵种配合、jīng研各种战术的人类面前，立刻就像被掐住命根子的彪形大汉，空有一身武力，却败得没有商量。
所以说，如果兽人会打仗了，那冷面老师都可以竞选微笑天使了。
兽人将军完全无视见习祭祀不屑的表情，继续用堪比狮吼功的大嗓门摧残他的耳朵：“嘿嘿，想当年，就连兰洛夫那家伙，也没在俺手里占到什么便宜呢。”
听到这话，见习祭祀立刻收起轻视之心。兰洛夫可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他是三百年前金盏花帝国的常胜将军，就是他率领二十万大军，将几百万兽人赶出呼啸平原，一举奠定了金盏花帝国第一强国的地位，被当时的人誉为军神。如果布鲁克真的跟兰洛夫对峙而不曾落败，那他绝对有资格教任何人。
好像确实有这个可能。因为当年金盏花帝国讨伐兽人的战争总共是两次，都是由兰落夫将军率领，第一次由于帝国内部突发天灾，所以未竟全功，直到四年后才如愿以偿。
莫非，第一次伐兽没成功，跟眼前这个兽人有关系？
就在刘水平胡思乱想的时候，兽人将军已经开始上课了：“我讲课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狗屁理论，只有实战。来，我进攻，你防守。”
说完，刘水平身边出现四个全副武装的步兵，而兽人将军身边则有两个拎着斧头的兽人士兵。
见习祭祀若有所思地看了不远处的艾嘉一眼，女神使坐在一个椅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准备看一场好戏。
艾神使配合得这么默契，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
就在刘水平走神的时候，布鲁克开始指挥进攻，他的命令很简单：“冲上去，砍死他们。”
兽人士兵嗷嗷叫着冲上来，没有配合。
兽人将军背着手在后面跟着，似乎对自己的士兵很放心。
见习祭祀哪里会指挥什么战斗，他现在跟他嘲讽的兽人指挥官是一个档次的，甚至还不如。
眼看着兽人士兵冲了上来，见习祭祀匆忙喊出第一个命令：“挡住他们！”
虽然指挥官不咋地，可武装步兵却是相当有素质的，他们两两一组，挡住了兽人士兵。
可惜，论及个人的武勇，普通人很难赶得上兽族。尽管四个步兵水浴血奋战，坚守不退，最终仍被兽人士兵杀死。而兽人士兵虽然受伤不轻，却毫不在意，眼神越发的狰狞，提着斧头把刘水平围在中间。
在刚才的战斗里，刘水平对战争又有了不同的体验。
在年轻人的营地里，刘水平虽然也卷进了战斗，但毕竟离他远，又发生在夜里，所以他的感受不那么深刻。
而在刚才，步兵与兽族士兵厮杀，就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兵器撞击的声音，士兵受伤濒死的惨叫，空中飞贱着红的绿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的深厚血腥味，甚至有一滴血溅在见习祭祀的眼皮上，初时温热，很快变凉。
听觉、视觉、嗅觉、触觉联合起来，为刘水平直观地展示了什么叫战争，什么叫残酷。
尽管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就在见习祭祀沉浸在真实的3D立体战争片的氛围中时，兽人士兵已经将他围住，粗陋的战斧指着他的脖子，斧刃上有鲜血滴落。
布鲁克走了过来，刘水平讪讪地一笑：“我输了。”
兽人将军点点头，用不变的大嗓门说：“输了，那就去死吧。”
刘水平霍然睁大眼睛，眼看着布鲁克劈手夺下一把斧头，用力砍向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