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平急忙表态，称磐石祭祀若有吩咐，自己一定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云云。
笑话，安尔塞姆属于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的存在，说帮忙只是客气客气，刘水平不会白痴到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当然，低姿态要摆，具体行动与否，还要看安尔塞姆到底让自己做什么。
磐石祭祀似乎感觉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他沉吟一下，然后慢慢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后天韦恩主祭会亲自来到雪米特城。当他问起这次的事时，我希望你能向主祭大人说明，这次歼灭血族的行动，是我们预先安排好的。”
啥？刘水平当时睁大眼睛，表示自己听不懂安尔塞姆的意思。
磐石祭祀继续解释：“就是说，当主祭大人向你询问时，你就说我们雪米特城神庙早就已经得知血族的yīn谋，为了将这些吸血鬼一网打尽，故意派你混入敌人内部，最后召唤伟大的光明神意志降临，消灭了吸血鬼，给黑暗种族以重创，获得了近百年来光明神教最大的胜利。”
见习祭祀的表情异常严肃，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光明神告诫我们：妄语、贪婪、懒惰、**、傲慢、嫉妒和暴怒是七种原罪，神职人员不许违犯，否则将不能得到救赎。抱歉，安尔塞姆大人，这个忙我不能帮您。”
开玩笑，如果自己这么说了，那一下子就从头号功臣变成可有可无的小棋子，功劳全让“运筹帷幄”的磐石祭祀占了，自己一点补偿也没得着，这事不干！
磐石祭祀苦笑一下，事实上，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实在没脸去抢一个见习祭祀的功劳，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
神庙被黑暗种族攻破，祭祀要么被杀要么被抓，还差点成了血祭的原材料——这种事情，在光明神教成立几千年的历史里还是头一份。
如果雪米特城神庙真成为这个历史的创造者，那么注定会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成为光明神教的罪人。同时，法赛行省神殿乃至整个旧教廷都会被牵连进去，法赛行省神殿从此将一蹶不振，旧教廷也会声望大减。
到了那时候，自己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安尔塞姆仿佛已经看见宗教裁判所那yīn森的大门。光明神在上，据说进去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赶快死掉。
好在光明神并没有抛弃自己，最后关头通过降临的方式消灭了吸血鬼，让大部分祭祀得以生还。这样自己的罪责就减轻了很多，不过一番惩戒还是在所难免。
不过，如果换一种说法，好好cāo作一下，那结果就大大不同了——自己事先知道了血族要大举入侵，如果只是被动防御，固然能保全神殿，但却难以对吸血鬼造成伤害。于是大胆做了这个深入敌穴的计划，最终通过召唤仪式，破坏了黑暗种族的yīn谋，歼灭了几十只吸血鬼，完成了近百年来对黑暗种族最辉煌的战绩，为光明神教立了大功。
安尔塞姆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妙，这样一来，自己得功劳，主祭得声望，教廷得荣誉，皆大欢喜，纵然有些小纰漏，也不会有人深究，就算有人心存怀疑也没用，在巨大的战绩面前，教廷高层会心照不宣地将此事定xìng。
磐石祭祀越想越兴奋，他甚至细节都弥补好了，比如他是如何知道血族yīn谋的——那是一个祭祀偶然间得到的消息，可惜他已经在这次战斗中英勇地牺牲了；比如刘水平是如何召唤光明神的——那是用了自己费大价钱买的神术卷轴，再加上自己在神殿里虔诚地祈祷……
可是，要想成功的将惨败描绘成大胜，有一个人非常关键，他就是李察·水平·刘。
只有这个见习祭祀配合他改口，按照他安排的剧本去演戏，才有可能顺利地颠倒黑白。
然而，这个祭祀偏偏是不属于他的外来户，自己有好多手段都用不上，所以对他无可奈何，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
奈何这个二楞子油盐不进，无论自己以身份压之、以大局迫之、以势力胁之，都不能让他改口，气得磐石牙根直痒痒。
“被神降临过的人，身体都会受到极大的伤害，我将求主祭大人尽全力为你治伤。”
“能被神的意志降临，做为祭祀，我感到无上光荣，无论身体变成什么样，我都无怨无悔。”（我现在感觉身体很好，光明元素比以前多了几十倍，如是有可能，我还想多降临几次呢）
“如果你答应，我将尽全力帮助你，不出十年，保证让你当上长歌祭祀，我下面的神庙随你挑选。”
“都是神仆人，对我来说，长歌祭祀和见习祭祀没有什么区别。”（笑话，我有这次的功劳和声望，以后少不了提拔的机会。）
“看你孤身一人，rì子想必过得不太如意，这样吧，如果你同意，我就将雪米特神殿一年收入全部给你，不，三年的，最少有十万金币。”安尔塞姆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拿出赤果果的金钱攻势。
本来他也对这招没抱什么希望，因为当上祭祀后，吃住都由神殿免费提供，不用交水费、电费、房租费、通信费等等，平时无故不得外出，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安尔塞姆没指望这能打动刘水平的心。
可是，他错了，听到有十万金币，见习祭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听到家猫听到在叫chūn的野猫。
“尊敬的安尔塞姆大人，您这样对我，让我非常感动。我也很愿意帮您，可是有很多祭祀都被抓去，还有几个祭祀被血族杀死，预谋的说法很难让这些人信服。”
听到这话，磐石祭祀的眼睛也亮了，看来金币撞击的声音，远比自己这个磐石祭祀声音更能打动人啊。“这你就放心吧，只要我们统一口径，再由我亲自出面解释，那些个低级祭祀肯定会相信的，到时候我再给他们一些补偿，自然不会有人再对此说三道四。若还有人不知轻重地乱嚷嚷，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闭嘴。至于死了几个祭祀，那也没办法，吸血鬼们临死拼命反抗，总要有人牺牲的，为了消灭黑暗种族而战死，是每个祭祀的光荣。”安尔塞姆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水平一眼。
“既然事关教廷的声誉，我只好顾全大局，违心地说一次谎了。光明神在上，请原谅您忠心的仆人吧。”刘水平在胸前划了一个大三角，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维护教廷的声望是每个祭祀的职责，光明神若知道这件事，只会赞赏你的。”安尔塞姆笑咪咪地安慰刘水平，心里却暗骂这个贪财的家伙，居然比自己还虚伪。
“为了弥补我的罪过，我想为光明神多服务几年，多做一些事情，所以，安尔塞姆大人，您原本说的身体检查和晋级长歌，是不是……”刘水平目光盈盈地看着磐石祭祀，就像缠着父母买棒棒糖的小孩子。
“没问题。”安尔塞姆答应得很痛快，对于他来说，这些只是小事一桩。
随后一大一小两个不良祭祀又针对细节问题展开了磋商，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并决定明天对外发表公告。
当一切都合计妥了，已经是深夜了。刘水平依足礼节告辞出来，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去睡觉，安尔塞姆望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小子心里面腹黑，嘴上说的话却滴水不漏，自己是练了十几年才练到这种程度呀。磐石祭祀摇摇脑袋，赶走杂念，他可不能睡觉，还要召来心腹仔细商议呢。
以刘水平现在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去柴房睡，他和布兹被安排到最大最好的寝室里。
走在去寝室的路上，见习祭祀耳朵一动，听到身边的屋子里有动静。
这是放贵族少女的屋子，难道是她醒了？
刘水平很有礼貌地敲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走进去。
屋子里的灯亮了，贵族少女看样子刚刚醒来，见到刘水平，她先是一怔，然后微微一笑：“你好，尊敬的祭祀，是你救了我吗？”
刘水平微微皱眉，因为他看见贵族少女有两颗尖牙慢慢地探出唇外，很小，很jīng致，配上她jīng美的容颜，不显狰狞，只添xìng感。
贵族少女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摸摸牙，脸上骤然大变，然后跳下床，四处张望，寻找能照脸的东西。
刘水平看着到处乱翻的贵族少女，苦笑着说：“真是抱歉，有个坏消息不得不告诉你……”
还没等见习祭祀说完，贵族少女已经翻到一面镜子，她立刻把嘴凑到镜子前照看。
“啊！”一个凄厉的女高音响彻在深夜的雪米特神殿，惊动了正在议事的安尔塞姆，也惊动熟睡的祭祀和骑士们，已经有人走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声音源头的房门打开一条小缝，刘水平从里面探出脑袋，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没事，没事，你们都回去吧。”话没说话，见习祭祀猛地把头一缩，像是被人扯了进去，他只来得及把门匆忙地一关。
众人面面相觑，有思想活跃者已经露出一幅“我明白了”的笑容。
刘水平被拉进房间后，头靠在门上，贵族少女小巧jīng致的鼻子跟他近在咫尺，少女喘息着，空气从她的艳红的嘴里流出来，喷在见习祭祀的下巴上，温温润润的，仿佛还带有淡淡的轻香。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贵族少女恶狠狠地说道，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刘水平先让贵族少女稳定，两个人在椅上坐好，然后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当然，是按照已经预定好的说词说了，虽然这与她没什么关系。
贵族少女呆了一阵子，然后突然伸出手去掰尖牙，没有效果后，又发疯似地冲到桌子旁，拼命磨牙。
吸血鬼的獠牙坚硬无比，坚硬的木桌被磨出两道深沟，可是尖牙却毫无损伤。
贵族少女没有泄气，她看看石头地面，忽然跪伏下来，神情坚毅地把尖牙对准地面撞去。
“咚”地一声闷响，贵族少女的嘴唇磕出了血，可是尖牙仍然完整如故。美丽的少女眼睛都不眨一下，又向下磕去。
这回石头地面磕出两个浅浅的坑，而尖牙就像是最牛逼的钉子户，仍然顽强地屹立在牙床之上。
眼看着贵族少女还要再去啃地，刘水平脑袋里灵光一闪，他叫道：“别撞了，我有一样东西能帮你。”
在贵族少女美丽大眼睛的注视下，刘水平掏出一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