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平公主听了这番慷慨陈辞,当即急红了鼻尖儿,道:还保什么卫?你别说是粉碎了,就是化成水儿,也守不住姑藏了!
沮渠万年断定老姑是来劝降,他克制情绪,尽量保持亲热的口气:老姑,万年堂堂七尺男儿,这不好生生的站在你眼前吗?魏军如狼似虎数番攻城,还不是被侄儿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老姑就踏踏实实在姑藏住下来,柔然的赖连可汗已经出兵助战,不出几rì魏军就得滚蛋,他们要是胆敢继续纠缠,全都得葬身在这姑藏城下!
兴平公主撇撇嘴:还做梦哪,魏军今rì就要破城而入,姑姑是看在亲缘血脉的情份上,在你姑夫驾前,替三哥和侄儿你求了情。快点打开城门请你姑夫进来,他答应不计前嫌,保你们身家xìng命,要是执迷不悟,魏军杀进来时,管你什么公子王孙?到时可就玉石俱焚,那时什么都晚了!
万年一阵冷笑:老姑在替拓跋焘大吹法螺吧?想破我姑藏城,除非他请来雷公电母,把城墙劈开口子,把我和万千将士都劈死,他要有这样能耐,怕是不做什么北方泰平真君了,要做玉皇大帝了!
哼,万年啊,你以为凭借城高墙硬可以高枕无忧?你姑夫若不是顾忌老姑的面子,顾忌北凉将士的生死,早就痛下狠手,破城而入了!兴平公主指指祖冲之,这位祖先生,是你皇帝姑夫特使,现在请他跟你谈谈吧。
开什么玩笑?沮渠万年讥讽道,魏国的臣子都死光了,这小胖孩儿rǔ臭未干,也配与我讲话?
祖冲之道:将军此言差矣,在下是南朝建康人士,因服蓬莱仙药得保童颜,其实已经虚度四十多个chūn秋,比将军年长许多哪!
姑藏地利万国货殖,沮渠万年自幼见多识广,当然不信祖冲之是吃了什么仙药得保童颜。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到装神弄鬼,我可没工夫听你瞎扯!
祖冲之早已经盘算过,想让这个沮渠万年听劝,必须借助他那位已故多年的高僧师父。当即笑道:这可不是瞎扯,那是三十年前,我得了场重病,针石无效,丹丸不灵,大夫说病入膏肓,属于不治之症了。家里已经给我准备办后事了。那天深夜,我倒在病榻之上,气如游丝,脉搏都摸不到了,半死不活的时候,突然金光一闪,凭空出现一个西域高僧,口中念着阿弥陀佛,自称他叫昙无谶!
昙无谶?沮渠万年惊道,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
师尊三十年前还在天竺,怎么会到建康你的家中?
那我就不知道了,佛法神通广大,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洞明?反正他对我说,三十年后他河西的佛门弟子有场劫难,只要我答应帮忙,就能度过那场浩劫,要是我不答应,那里的和尚就要脑袋掉光光。我非常奇怪,说我只是个小病孩儿,自身xìng命难保,哪管得了三十年后的事情。他说非也非也,又说善哉善哉,佛法世界就是这么奇妙,讲究因果报应的,又说什么解铃铛系铃铛的人都是一个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
对,就是这样的话。他说我虽然这一世是个小病孩儿,可是往前边倒上几十轮,我本是佛祖最喜欢敲的一个木鱼儿,而他是佛祖身边的扫地僧,有一次佛祖出去**,他扫地时碰倒香烛,烧着了禅房,那火越扑越大,他只好抱起佛祖喜欢的几样东西往外跑,可是一慌神又绊到了门槛,把我这木鱼掉在火里了,我就这样被烧成了炭灰,风一吹,灰一飞,开始了人间无尽的轮回。他也被佛祖罚下灵山,成了肉胎和尚,烧毁我是他极大的失误,所以今后就要报应到他和他弟子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