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回到酉时二刻。
密道出口不远处的草丛中,李巴山三兄弟正跟张天行在一起,对把守密道出口的五个人虎视眈眈。
“张大哥,这么重要的密道出口就这么几个人把守?”苗显一指远处那几个三个六的手下,问张天行道。
张天行莞尔一笑,“哈哈,就凭这五个人,要是为了保护三个六,当然远远不够,但若是为了杀他,那便绰绰有余。”
冯道德疑问道:“杀他?”
“不错,假开香堂、吸引火力的计划是外八字想出来的,本来一石二鸟,既可以拔掉赵有光他们,也可以给我创造机会除掉三虾四蟹的其他几个,但外八字心怀鬼胎,他却想借机让我帮他干掉三个六。我已经和他达成协议,只要三个六一出密道,我便带领这五个人将其当场杀死。”张天行微微一笑,继续道:“事成之后,外八字答应送我一个jì院外加一个客栈。哈哈。”
李巴山有个疑问:“那栗丼思的想法他不考虑吗?毕竟他在外八字的眼里还没死。”
张天行道:“哈哈,当rì我刚到三个六家,栗丼思就差点跟三个六动手,双方都起了杀心,这件事自然瞒不过外八字。我已经代栗丼思谢过外八字了,事成之后,栗丼思和他两个手下应得的六百两银票你们仨就分了吧。”
李巴山看了看远处那五个手持利刃的汉子,说道:“可怜他们对外八字忠心耿耿,到头来还是让外八字给卖了。”
张天行看了看李巴山,“不错,外八字让我和栗丼思几个在事成之后,将这五人也统统杀掉,然后把他们说成是一身腥的jiān细,好以三个六的死为借口,跟一身腥彻底开战。”
“哈哈,不用等事成之后,现在就干!”李巴山拔出了唐刀。
张天行出了草丛,径自走向把守密道出口的五人,他心中数着呼吸,正估摸这一路程需要消耗的大概时间。
“八个呼吸,想必巴山他们已经从旁包抄过来,就躲在这五人身旁不远。”张天行心道。
这时,五个流氓打手见张天行过来,皆都跟他打了招呼。
“来,兄弟,张某问你点事。”张天行演技高深,言谈举止十分自然。
“张先生请讲,呃啊!!!!!”这人毫无防备,刚一接近张天行,就被其瞬间用袖箭shè穿胸口,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这人扭曲的表情,让张天行十分兴奋。
其他四人无比震惊,纷纷拔刀对着张天行,但都不敢妄动,没人有率先出击的意思。
“姓张的,三个六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背叛八哥!”面对这种情况,有人立刻就想到了这种情况。
张天行见对面表情各异,心里对表情的饥渴重又得到了滋润,笑道:“哈哈哈,三个六、外八字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张某合作?你们先去地府等着,一会三个六就会下去告诉你们答案!”张天行在“答案”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就是通知李巴山三兄弟动手的信号。
果不其然,那剩下的四个打手,都把注意力放在张天行身上,当他们察觉身后出现动静的时候,已经是死到临头。
一被斩首,一被开颅,一被从肋骨缝中捅个对穿,和捕快死时如出一辙。
这三人瞬间被杀,那第一个中了袖箭的人也仿佛同他们说好一般,也停止了抽搐。
“钥匙在谁那?找出来把门打开。”李巴山一字一句对剩下那人说道。
那人被李巴山四人团团围住,自知绝无生路,便释然了,只听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姓张的,你脑瓜裂纹了吧,居然跟李巴山这黄口小儿合作!李巴山,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啊!你想救你的兄弟是不?钥匙就在我们五个里其中一人身上,你们有时间就慢慢找吧,哈哈哈哈。”
李巴山听了这人的话后,就真的开始从一具尸首上找钥匙,只不过他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就随意的说道:“砍断他的手脚,别让他死,一刀一刀玩他,直到吐口为止。”说完继续摸钥匙不提。
李巴山话音刚落,张天行的一刀,就斩断了这人拿刀的手臂。
这人根本没看清张天行出刀的轨迹,惊愕之余,不防另一边冯道德又是一刀。这刀然人人都能看清,但力量却丝毫不差,只见刀刃从这人肩头进、腋下出,一下就把整个膀子直接削下来。
这人转瞬之间痛失左膀右臂,下意识向前奔逃两步,然后踉跄跌倒,剧痛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匍匐。
他匍匐不到半个呼吸,小腿肚子上又挨了苗显一刀,这一刀力量没有冯道德干脆,只切开了大半的腓肠肌,还剩一小半肌肉和胫骨没有被切断。但这样反而令他更加痛苦,因为苗显在这一刀无功之后,又继续补刀,第二刀,胫骨已断、皮肉尤连,第三刀,整个小腿才彻底dú lì。
这时这人痛得几近昏厥,却突然被李巴山的一句话惊恐得清醒过来,只听李巴山诚恳地说道:“张哥、道德,你俩别砍得跟杀人一样利索,应该像显子那么干才对啊。”
“哈哈哈哈。”张天行笑得非常灿烂。
“我试试看。”冯道德也觉得苗显砍地很有技术含量,很应景。
只有苗显知道,这已经是他尽最大力气在砍了,要按普通力道,四五刀都未必能把这人小腿砍下来。谁让他的力量没大到像张天行、冯道德那样可以一刀流呢?
苗显懒得解释,他心中暗下决心:将来我也要让我的后人像道德一样,从小泡药,力大无穷!
见这三个屠夫又要开刀,这人但求痛快一死,不想再受活罪,便用头一指被张天行袖箭杀死的那人尸首,立刻大叫:“钥匙在他身上,让我死吧!”
李巴山说话算话,立刻劝住三人不再施暴。他一边找,一边说道:“你先忍一忍啊,等我开了门,再问你点事,就一定送你归西。”
李巴山拿了钥匙,把密道出口的人打开,回头问了这半死不活的人一句:“地道里有岔路吗?”
“没…..”血流过多,他已经开始奄奄一息。
“有机关、或其他人吗?”
“没…..”
“正常步行的速度,多久能到山神庙地下?”还有一刻钟,就要到戌时了,李巴山必须对路程心中有数。
“两.盏.茶…..”两盏茶就是三分之二刻钟,就是几百年后的二十分钟。
李巴山没什么好问的了,就对三人说道:“我先下去了,等我回来。对了,他很痛苦,你们谁赶紧让他解脱吧。”说完李巴山提着带血的唐刀,下密道了。
这人感激李巴山说话算话,他终于准备要松一口气了,出来混,今天就都还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但这时,苗显说了一句:“你俩靠边,让我来!”
这人顿感如堕地狱,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袭上心头,长痛不如短痛,“嗯!”的一下,这人咬舌自尽,没给苗显证明自己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李巴山加快脚步,不到一个半盏茶的工夫就走到密道的尽头。
此时还差一个半盏茶的工夫才到戌时,李巴山试着用钥匙拨弄直通山神庙里山神像的背后的那扇门。
钥匙孔中的机簧动了,看来出口和入口的两把锁是一样的。
李巴山并没有打开这扇门,因为时候未到。
时候到了,自然有人会从庙里将门打开。
李巴山觉得大约又过了一个半盏茶时间,他发现自己的气息和心跳都仿佛与密道中的黑暗融为一体。这难得的静寂,让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从这几天的刀光剑影中超拔出来。如果在海中游泳只能暂时降温,那现在的密道,已让他心中的燥热彻底不在。
李巴山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在这黑暗中静立一万年都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但这难得的宁静,终究不能永恒,此时,那扇躺门已被山神像后的一个人打开,这人打开门的瞬间直接跳进地道,然后“碰”的一声,厚重的躺门再次盖住洞口。
李巴山依旧和黑暗融为一体,只是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人身上。
只听那人说话打破地道中的静寂,回音不绝于耳:“哈哈,好久没亲自出马了,一出马,打底十多条人命,哈哈哈哈,太刺激了!”
说完,这人打开了一个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