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只是低着头,以手掩目,哭声更响,也更伤心。
万鹏叹了口气道:“少爷是被人害了!”
黄胜惊道:“有这等事?何人做的?待我前去,割了他头,给朱少爷赔命!”
吴方义也道:“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待我与黄兄弟前去,割了他头,给朱少爷赔命!”
朱老爷露出半只眼睛,瞧着云水凝。
云水凝道:“是何人所为?待我与吴大叔、黄兄弟前去,割了他头,给‘猪少爷’赔命!”他将“猪少爷”三字说得甚重,众人却不知他已将那“朱少爷”变作了“猪少爷”。
朱老爷哭声道:“这人好像厉害得紧,怕是不易对付......”
黄胜冷哼一声,道:“能有多厉害,难道还有三头六臂不成?咱们大伙儿一块儿上,乱刀将他砍死!”
云水凝见吴方义不说话,便接口道:“不错,不管是一个,还是十个,亦或是一百个,咱们朱家一出手,定然叫他跪地求饶!”他听这朱老爷如此说法,断定那招聘告示上并未写明是为抵御夹风峪盗匪。他混将进来,便是打算接近朱老爷,劝他先下手为强,以达两恶相斗的目的。此时见那吴方义狡猾老练,不作一声,便附着黄胜,一起激他。
那朱老爷见吴方义不说话,亦露出半只眼睛,瞧着他。
吴方义听那朱老爷诸多铺垫,虽已看出这顿酒不大好吃,但眼见两个年轻人都说了要去收拾那害死朱少爷的人,朱老爷又来瞧他,也只能随着道:“即便这恶贼真的有三头六臂,咱们这许多人手,再加上万兄弟、黄兄弟、张兄弟我几个,难道还用怕他?”
朱老爷哭声更重,哽声道:“便是,便是,便是那夹风峪中的小贼头子做的......”
那吴方义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他朱家招聘护院的真正目的。
那黄胜却甚是骄纵,“哈哈”一笑,饮了杯酒道:“无非是个小匪头子,朱老爷放心,明rì咱们便去要人。他将那厮交出来便可,若是不许,咱们一把火烧了他那贼寨!”
朱老爷抬起头,一拍桌子道:“着哇!那帮盗匪,好不知趣,竟欺到我朱大户头上,这次定叫他们个个儿磕头求饶,死无葬身之地!”
云水凝听他方才还哭声甚重,语带悲伤。这时一抬头,面上竟连一滴眼泪也不见,又暗道一声“开了眼界”,附和道:“便是如此,咱们明rì点了人手,同去他夹风峪中要人。稍有反抗,便烧了他贼寨,为‘猪少爷’抵命,给‘猪老爷’出气!”
那朱老爷不知道在云水凝口里,他与他那死了的儿子都已变成了“猪”,却还听得头头是道,摇头晃脑。
这时众人都向吴方义瞧去,那黄胜眼中还带着些轻视。吴方义冷哼一声,道:“在下跑镖二十年,还不将这班盗匪放在眼内。若要我说,咱们明rì也不去要什么人,便径直烧了他贼寨,端了他匪窝!”
朱老爷双眉一挑,“哈哈”大笑道:“正合我意,咱们就是要端了他那贼寨!事成之后,其他新老护院,各得犒赏一百金,三位同了万护院,各得犒赏三百金。那贼寨中的财物,咱们搬了回来,都归四位与其余护院,我朱万财分文不取!”
吴、黄二人听到那“三百金”,眼光顿亮。
吴方义笑道:“朱老爷怎可分文不取,那金子银子给咱们分分便了,其余有趣的摆设物事还是须得留在老爷房里。我们这些粗人,给了咱们,也不懂鉴赏!”
黄胜大笑道:“甚是,甚是!”
云水凝只是哑着嗓子随着他们作笑。
朱老爷道:“哼,这帮不知好歹的盗匪,我朱大户不去动他们,他们却来惹我。他nǎi的,这次定叫他们不得好死!”
云水凝心道:“最好你们一并不得好死!”
各人边吃酒边又商计一阵儿,饮罢各自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