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追出来的时候,郭孝廉正在抽着烟,像是在等待着两个人,看见他们也不惊讶说道:“出来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进去。”这是张明凡第一次看到这小子这么认真的表情。张凡木慢慢的退开了,他也知道下面的话,他是不方便听的,追出来,无非是要帮他找人,现在人找到了,或者说是被找到了,自然要功成身退了。
郭孝廉看到张凡木自己退开,笑了笑说道:“嗯,不错,有一个知进退的朋友,比里面的那些人强多啦。那些青年人唯恐自己知道少了一些事情,但是只有到了后来才知道,自己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完全是给自己添堵啊,就像那个老头子,看着什么好像都不知道,但是心里却是jīng明着呢,可是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还不照样是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平白给自己难受。”
接着好像是反应过来郭天锋的问题了说道:“这个啊,这就是你的问题。算了,正好,当面说了,也省的我要给你打电话了,最近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恐怕是回不来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这里有些钱,拿着吧,虽然说是不一定够你生活的,但是不是还有老头子吗,他应该不会不要你这个孙子的。”
“你想去什么地方?”郭天锋向前踏了一步。
郭孝廉还是叼着烟,一副自在的神情:“就是出去一趟,我很放心你。那些rì子你照顾我都能够好好的生活,现在没有了我这么个累赘,自然是可以获得更好。好了,我还有飞机,先走了。”
郭天锋又向前紧走几步,不过并没有追过去,看着自己父亲,摇晃着手的背影,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瞬间鼓动的感情压了下去了。
看了很久,甚至,他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也是那样叼着,站在同样的位置上,摆出同样的表情,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那种冲动,一行泪水流了下来,看来我还是做不到你那样的无动于衷啊。将烟扔掉,慢慢的走回了大厅之中。
他走得很慢,因为他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情绪,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多年,在父亲生病之后,他比任何人都能够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能够了解这个社会的,这个世道的,世态炎凉。
害怕失去的,才是珍惜的不是吗。
张凡木第一眼看到郭天锋,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以前就是有这么一个人,表现的很轻浮,好像对于很多的事情都是莫不关心,对于很多事情都可以嬉笑过去,几乎从来都没有认真过,对于感情更是如此。
他手中的女孩从来没有能够走过一个月的,如同走马灯一样的换女孩并不是说明他好sè,那些女孩,他并没有做什么,甚至吻都没有。
他也不怎么在乎自己受伤,或许是甩一个女孩,没有什么理由,那个女孩找来了同学将他打了一顿,张凡木是在小道里发现他的,他就躺在那里,胳膊上,额头上都是血,只有血流到眼睛里的时候,他才擦一擦。
因为是一个班的学生,张凡木也不好就这样离开,于是给他包扎了一下,手法倒是满娴熟的,他认真的问了一句:“你会治病?”说完自己就笑了。
张凡木抓过来他的手腕,听了一下,很有力,也很正常说道:“你没病。”
他眯着眼睛说道:“你真的会看病吗?”那种感觉很危险,好像如果敢欺骗的他的话,就会立刻被他撕碎。
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是毕竟在一个课堂之中,还是有些耳闻的,张凡木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着这种表情,于是点点头说道:“一些简单的治疗的话,我会。”
对方一听是简单的治疗,顿时失去了兴趣,用那种不变的,死气沉沉的嗓音说道:“算了,那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治疗。就算是一些国手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国手,这几乎是对大夫的最高评价了,这些人都没有办法,会是什么疾病,癌症吗,还是艾滋,应该不会,如果是这些疾病的话,这小子就不会是这样了。
不由得,张凡木想起了,李连堂那个小子,他的病也是被很多专家教授把过关的,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办法。
“得病的是你的什么人?”
“我父亲。”听到父亲这个词,张凡木笑了。
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说道:“带我去你家看看吧,说不定我可以治疗的。”
郭天锋可是不相信,不过看着对方的微笑,不似作伪,于是两个人坐着公交车就去了住的地方,期间他还是问道:“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也有个父亲。”
郭天锋看了他一眼,打开门,这是一个小区,这间房子虽然不大,但是还算是整洁,不过有很多地方有着比较明显的污渍,看来,打扫的人并不是什么专业的,甚至是很少做这种清洁工作的。
张凡木跟着进了一间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凳子,一个床头柜,甚至连衣柜都没有。床上有一个中年人,十分的憔悴,但是很干净,身上挂着点滴,是串联着的,一共七瓶,点滴滴的不过,这七瓶估计可以打上一天的时间,穿着的也是病服,只有两只手露了出来,边上被子塞得很严实。
张凡木走过去,坐在凳子上,将手指搭在中年人的脉搏之上,中年人脉搏跳动很规律,很缓慢,看了看中年人的眼睛,眼白很少,瞳孔很大。
“怎么样?”
“你老爹这肯本就不是病,闪开一些,我也是第一次使用,不知道会有什么状况。”说着拿出那个装满血的瓶子,这一瓶本来是张凡木的老爹让他给他二叔的,但是他二叔说留着没有用处,于是张凡木就自己收下了。
郭天锋一看这么一个红sè药水于是问道:“这是药,喝的?”
“这不是药,也可以是喝的。”张凡木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东西,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于是就想着是怎么玄乎怎么用好了,要知道如果少了很有可能不够,但是想来这些东西多了应该没事,毕竟血液无非就是一些蛋白质啊,血浆之类的,于是一瓶子血液都倒了进去。
血液刚刚送到中年人嘴里的时候,就见他在拼命的抽搐,好像是在害怕,接着一个太极完成之后,过了一阵子,中年人不在抽搐了,而是发出了一声惨叫,那种声音很尖锐,不太像是男人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个现代的女人。”
张凡木有些奇怪,现代的女人,现在的人可以说是道德观和以前有很大改变,当时可以女人可以为守望门寡,甚至是殉夫之类的,所以他们可以有着极大的怨气,凭借着这股子怨气,她们有可能成为鬼,但是现代的女孩子,道德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女孩子的地位也提高了很多,不存在依靠男人活着的了,所以现代人死的是不少,但是成鬼的却是少之又少。
中年鬼虽然死于清末,民国初期,但是对于现代女人还是民国的女人还是分得清,所以这一点不存在疑问。于是他就让中年鬼问问,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有这种怨气,有怨气也就罢了,为什么会附人身,看这个女人的样子也很虚弱,就知道她的道行不够,这样强行附体,对她自己也有着很大的伤害。
“她说,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是被人杀死的,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人的身上了,而且她没有办法离开。”
“你的意思是,这是人为的。”张凡木目瞪口呆,虽然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懂得这些东西,但是他还真不知道,居然真的有驱鬼这么一术,如果不是他有这些血液,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听中年鬼以前说过,他现在已经可以到达入神的境界了,境界虽然不低,但是奈何手中没有什么术法,他以为所有的术法都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人都已经只有依靠留下的道具才能够驱魔除鬼的时候,竟然出现了驱鬼一术。
张凡木破了对方的驱鬼,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报复啊。
过了一会中年鬼就告诉张凡木那个女鬼已经随风而去了,除非是怨气极重,而且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否则鬼是不可能行走于世,更多的时候就是随风而去,直接就消散了。
尖叫过后,中年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身边说道:“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郭天锋瞪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醒了,真的醒了,他猛地扑了过去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张凡木退了出去,关上门坐在大厅之中,他也有些事情需要思考,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不过他并没有吸,就这样点着。
“烟已经没有了。”
张凡木这才醒过神来,已经烧到了滤嘴了,过不得屋子里有一股味道,他连忙将烟掐了用手扇了扇看到郭天锋的父亲也在一旁说道:“叔叔还休息的好,现在身子还有些弱。”
“谢谢了。”说着父子二人一起鞠了一躬。
张凡木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二人能够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恐怕叔叔不知道吧,你这是有人故意陷害的,我虽然有能力破解,但是我能力有限,胜不过对方,如果泄了密的话,我们都玩完了。”
父子二人点点头都表示明白了。之后的郭天锋才算是有了些生气,虽然还是那种玩世不恭,但是他已经知道了要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