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弟从小就事事称心惯了,如何肯在这件事上栽跟头,母亲越是劝说,他越是不肯罢休,哭闹得更加厉害。
这天下午,母亲正在家中正院哄劝哭闹的周弟时,周老师从外归来经过,本来平时周老师见到后妈都躲着,今天看弟弟哭得伤心,于是便走过去看着后妈怀里的周弟,关心的问:“二娘,弟弟怎么了?”
“去、去,做你自己的事,哪来那么多的闲心?”后妈不耐烦的对着周老师挥手道。
“、、、”周老师被后妈噎住,本来就不擅言语的他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对着周弟说了声:“弟,不哭了哈!没事的时候来找哥哥玩,哥哥陪你。”
平rì里,家中的人见着那母子俩都躲避不及,周老师还以为周弟是因为没有人陪他玩耍而哭,说完,周老师给后妈道了别,便转身离去。
“啐、”后妈看着周老师的背影,厌恶的朝他离去的方向吐了一口痰,虽然每次周老师见着后妈都毕恭毕敬,但是后妈见到他,都觉得他在这个家里,就好像一根刺卡在她的心头一般难受。
后妈在心里咒骂着周老师,突然,脑子里一道光闪过,心中生出一计,连忙把儿子放在地上,扶住他的肩膀说:“儿啊!你别哭了,娘有办法了?”
“真的吗?娘。”周弟本来就是在以假哭来逼后妈,听见她说有了办法,见已凑效哪还有不停止哭泣的道理,欢喜的看着他的娘亲急问。
“来,娘亲教你。”后妈把儿子的头拉近,凑到他的耳边说:“你去找那个短命的,这样、、、这样、、”
话中被后妈称呼短命的就是周老师啦!后妈教给周弟的办法,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周弟听了母亲的方法后,连连跳着拍手叫:“好噢!好噢!”
“娘,我现在就去了。”周弟对母亲说完,跳着向周老师离去的方向跑去,后妈看着儿子欢快的背影,心里一阵得意,脸上露出了让人胆寒的笑意。
“哥、、哥、、、”周老师正在房中看书,周弟哭着跑进了他的房间。
“怎么了?弟弟。”周老师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周弟身前关心的问。
“呜、、呜、、哥,我今天不小心把爹爹给我带回来的皮球弄到东边的院子里去了。”周弟哭得很是伤心。
周老师知道弟弟说的皮球是爹爹上次回家从省城里回来时,带给他的礼物,那时候皮球在这个小城里可是稀罕玩意,弟弟对他喜欢的不得了,整天都抱在身上,
难怪他哭得如此伤心,原来是弄丢了他心爱得皮球,可是,东院是家里的禁地,周老师感觉有些为难,转身看着窗外说:“这、、、这个啊?!、、、、、”。
“哥,你帮我去拿回来嘛!哇、、、”周弟见周老师转身,知道他是不敢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加大了哭声。
因为从小跟随陈管事长大,陈管事是一个心胸坦荡的大男人又怎么会教他与人勾心斗角,周老师虽然已有17岁的年纪,却毫无心机,看着哭得不要命的弟弟,心本来就善良的周老师感觉自己的心揪在了一起。
周老师走过去将周弟抱起坐到书桌前,一边为他擦着眼泪一边对他说:“你别哭了,我等下叫陈管事托人从城里给你带一个一样的回来,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就要爹爹给我买的。”周弟这次来的目的哪是什么皮球,只是为了骗周老师进东院而已,又怎么会为周老师的话所动。
“可是,东院是家中禁地,陈管事说了谁都不允许进去的啊!连爹爹都没有进去过。”周老师说出心中的顾忌,希望能劝说住他。
“连你也不帮我,你们都不喜欢我了,哇!、、、。”周弟从周老师的怀里挣脱,这次更是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
周老师围着在地上快速滚动的周弟打转,几次伸出手去抓都没抓住,被他滚动着挣脱,周老师看他这个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劝,只能不停的说:“弟弟,你起来啊!起来啊!”
周弟在地上滚了一会,见周老师还没有答应,只是在那里说着没用的话,心中有些不耐烦,起身指着他大声的哭着说:“还说是我的哥哥,我不要你们了,我也不要这个家了,呜呜呜。”
说完,周弟便转身往外跑,周老师怕他出意外,连忙跟在身后,一边追一边喊:“你回来,我答应你,我去帮你拿。”
“真的?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周弟见周老师上钩,在心里“耶”了一声,站住身子回头问道。
“嗯!真的,我去帮你拿,你别哭了,回去等我。”周老师说完转身就要去东院。
“哥!现在去的话,被陈管事碰到了就拿不到,你晚上再去嘛!”周弟叫住了周老师说。
“也是噢!那我晚上再去,你等我明天早上给你送过来。”周老师傻呼呼的对着周弟笑着回道。
“那我回去了,哥!我明天早上等你噢!”周弟高兴的转身,背着周老师一副激ān计得逞的样子偷笑。
原来,后妈教给周弟的方法就是让他骗周老师进去,如果没被陈管事抓住,就向他打听里面的情况,被陈管事当场抓住了更好,这样周老师肯定会被陈管事赶出周家,果然是一条狠辣的毒计。
只是,把周老师赶出周家和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周弟更看重后者,所以就给他出了晚上再去的意见。
晚饭时,周老师和陈管事两人在陈管事的房中同吃,因为心中有事,周老师的表情很不自然,陈管事跟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陈管事放下碗筷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没、、没什么,陈伯,我们吃饭。”周老师哪能告诉他,晚上他要去闯他的禁地、破他的大忌?
“真的没事?”陈管事狐疑的看着脸都埋在了饭碗里的周老师问。
“嗯!我要去看书了,陈伯你慢慢吃。”周老师面对这个带了他十几年的人,想到晚上自己就要做违背他的事,心里不安也不敢在这房里待了,连忙起身走出去,回到了对面自己的房间。
在房中不停的来回走动,觉得这样做对不起陈管事,可是想到周弟伤心的样子和自己已经答应了他,也只能咬牙摇头,想甩掉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愧疚。
和陈管事对门住了十几年,周老师知道陈管事有在晚上吃完晚饭后提着饭菜进去东院而且在里面会一直待到很晚才会回房的习惯,在看见陈管事提着食物出了房门后,周老师就坐在房中焦急的等待。
本来等待就是一件烦心的事,何况周老师等着要做的是亏心的事情,大家可以想象,周老师是何等的坐立不安。
直到整个小城都陷入了沉静,周老师才等到陈管事回房休息,他起身叹了一口气出了房门,也许是天气的原因,今天晚上月亮没有出来,站在黑夜里,他也不敢提灯,一咬牙摸黑往东院走去。
在黑暗里,周老师踮着脚尖,步伐又轻又急,摸索着来到了这个他无比熟悉的环境里陌生的地方。
站在院子前面,周老师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黑夜里也能看清近处的一些事物,看着眼前由石块砌成的怪型建筑,他的心眼里也如同塞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全身沉重呼吸急促。
好像脚上被绑了重物,周老师艰难的提着脚一步一步,朝着那两扇黑色的木门走去,到了门前看见上面的铁锁,周老师心一横,伸手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