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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5】 雪剑风刀伴君去

书名:北宋伏魔录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武陵春迟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次rì清晨,我与父亲郭北望决定分两路进发。郭北望率领萧清扬及众随从往辽河以北的上京行进,我则带柴静往北海去。

    耶律淳为我们送行,一直送到辽河滩。

    “郭公子,”耶律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去北海路途艰险,本王要送你一匹良马。”说着从侍卫手中牵过一匹红sè的骏马。“这是去年女真完颜部所进贡的一匹“雪里红”,此马rì行千里,极耐高寒。”

    我谢过耶律淳,从他手中接过马缰,这是一匹通体红sè的骏马,极为高大雄健。

    耶律淳又派来两名侍卫护送我和柴静。

    我再次致谢,但没有接受。我把柴静抱上马,牵马往前行。

    “郭公子!”身后传来耶律飞雪的声音。

    我转过身,耶律飞雪从他父王的身侧走上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很吃惊,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萍水相逢的契丹郡主会突然提出这种请求。

    我仔细审视她的表情,确认了她不是在开玩笑,而后向耶律淳瞥了一眼,耶律淳眉头紧皱,显得非常焦虑。

    “飞雪!给我回来!”耶律淳很难堪地怒斥道。

    我笑着说去北海可不是旅游,你一个郡主去不得。

    “你不要小瞧了我。”耶律飞雪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本郡主自幼随军征伐,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比你们汉人吃得苦多。况且柴姑娘更需要一个女子来照顾,我可是个细心的人呢。”

    我不好推却,对这种自动送上门的事情,又是个女孩子,还是个郡主,回绝也需要点艺术。我向我爹的阵营看过去,希望得到他的援助。

    这时候萧清扬发话了:“北海路途艰险,郡主身份尊贵,去不得。柴姑娘确实需要一个女子的jīng心照料,不如让小女凌儿陪同吧!”

    我一听这哪是援助啊,这不是添乱吗。郡主是人,你女儿就不是人了?什么贵贱,女人就不适合去。

    “云州,”我那老jiān巨猾的爹终于发话了,“既然萧先生说让凌儿同去,你就别再推辞了,路上照顾好她。”说完还向我使眼sè。

    “不行!”我说,“我不可能分心照顾她。”

    萧凌在他父亲的身后气得直跺脚。

    耶律飞雪走到耶律淳面前说:“父王,郭公子曾救过女儿一命,女儿不想欠他这份情,如今,柴姑娘正需要人来照料,此时正是报答的机会,如果你拦着女儿不让去,女儿何时才能还了这份人情?”

    耶律淳迟疑道:“雪儿,父王也不想欠别人什么情,只是北海险恶,万一有什么闪失······”

    “女儿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又有魔笛护佑,不会有事的。请父王恩准。”

    耶律淳转向我道:“郭公子,既然飞雪决意要去,本王也不再阻拦,就带她同去如何?”

    我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同意让飞雪去。

    耶律淳的脸sè突然yīn沉下来。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随从大吼道:“郭云州!你别不识抬举,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汉人这种狂妄自大!”

    耶律淳喝住了他的随从。

    我直接忽视那个侍卫,对耶律淳说:“既然是王爷和郡主的决定,我郭云州就不再推迟,只是有句丑话必须说在前头,郭某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医治柴静的毒伤,没有余力再照顾任何人,如出现任何意外我概不负责。”

    耶律淳脸sè凝重地看着我,我这话说得算是客气了,但很显然,已经让一个堂堂的契丹王颜面尽失。

    “郭公子多虑了,”耶律飞雪认真地说,“本郡主只是希望能帮助医好柴姑娘,不会给你填什么麻烦。”

    去就去吧,我想,大不了途中再抽出jīng力照顾一下耶律飞雪。另一方面我也看出了这个耶律淳过于纵容自己的属下和女儿,缺了点威严,难成气候。

    我朝飞雪挤出一丝微笑,算是默许了,但心里却想:小样,不出五百里你就会叫着回来。到时候我就可以去掉这个累赘了。

    我过去扶她上马。

    “不必了!”飞雪轻盈地跃上马背,嫣然一笑,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裹,这应该是提前准备的。

    我重新向耶律淳要回了两个侍卫。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启程往辽河上游而去。

    我们穿行在无际的原野,澄碧的辽河像一条玉带蜿蜒划过无垠的绿毯,骏马一路驰骋,畅通无阻,我的信心大增,看来去北海的路途只是远了点,只要选对了路,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艰险,照这种速度七rì之内就可以抵达。

    我们沿辽河南岸向上游行进。当夕阳沉入大河,暮sè苍茫,红云千里,我们便在河边搭起帐篷宿营,第二天凌晨披着繁星淡月踏上征途。我专门照顾柴静,两名侍卫一前一后护送,并负责猎取野物和寻找木柴,飞雪则在宿营的时候为我们奉上美味的野餐,后来照顾柴静的重任也渐渐转移到了飞雪身上,并不是我故意推脱,实在是因为我做的不称职。

    “草原上已经入秋,白天酷热,夜晚寒冷,”飞雪数落我的粗心,“柴姑娘应该及时增减衣物,否则容易着凉的。”飞雪每天中午和凌晨必定为柴静换下衣服然后用辽河水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柴姑娘的箭创还没有愈合,如不及时清理,恐怕会化脓感染的。”

    飞雪每天早晚用清水为柴静清洗一次伤口,而后从包裹里取出金疮药为柴静换上,用干净的棉布包好,动作干净利索。一切收拾妥当,飞雪必定奚落我一番:“怎么样我说柴姑娘更需养我的照顾吧?”

    我惊讶于这个千金小姐的细致入微,她哪里学来的包扎换药的技艺,在我的印象里,王公贵族的子女多是些情吃坐穿的废物。

    “我从小在刀光剑影里长大,经历过无数的恶战,早已经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若有士兵受伤,我还能为他们处理伤口?”飞雪熟练地把换下的棉布收拾干净。

    “你贵为公主,做这些事,你父王不反对吗?”我说。

    “战争惨烈,士兵需要医治,还能顾得了那么多?”看看我仍不理解,随即笑着说:“我们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的禁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论调,在契丹人看来迂腐可笑之极。”

    “你母后呢?”我问道,“你怎么不在她身边?”

    耶律飞雪没有回应,把剩下的药物放进一只木盒子里,用包裹包好。随即走出帐篷。

    柴静在飞雪的细心照料下高烧慢慢退去,意识竟然渐渐恢复,我欣喜万分,柴静也喜欢飞雪的单纯活泼,两人很快成了亲密的朋友。第三rì,柴静竟然把我驱逐到另一个帐篷,让飞雪搬了进去,两个女孩在一起自然有更多的话说,我虽然有些沮丧,但看到柴静恢复得如此神速,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这种温馨的氛围真是久违了,仿佛发生在一个隔世的梦里。

    我对飞雪的帮助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入夜时分,我们抵达了辽河的上游,河面变窄,河水湍急,地势也变的高低起伏,再往前走就要进入无边的针叶山林。一弯金钩一般的玄月挂在幽邃的夜空,远处的雪山在黑魆魆的山林中拔然而出,直刺苍穹。又是晴朗的秋空,自从进入塞北都是这样的夜空。

    我召集所有人商量明天的行进路线,在参考了地图和侍卫们的意见后,我决定明天越过狭窄的辽河,绕开雪山向北进发。

    这一带的秋夜已经冷得刺骨。我先到到柴静的帐篷旁边,给他们堆上足够的木柴,而后往挂着吊炉的篝火投入几根枯木,篝火熊熊的燃着,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里面两位美女在哪里切切私语着,不时发出银铃一样的笑声。

    而后我走向自己的帐篷,两个侍卫盘腿坐在两个帐篷中间,仔细地擦拭着弯刀。见我过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憨厚地笑个不停。他们一个叫萧保真,一个叫奴格勒,都是耶律淳帐中的侍卫。

    我说天这么冷就不用轮值了,都到帐内休息吧。

    “不用列!”萧保真嘿嘿笑着说,“俺们受王爷所托照顾公主和公子,这是军令!”

    军令?我不禁想笑,契丹军人做事靠的就是一种勇气和憨厚劲。特别在耶律淳的军营里,真正出生入死的恐怕也就这几个人。

    “那喝点酒御御寒吧。”我把皮囊里的酒倒进铁皮罐中,放入沸水中煮起来。而后取出干肉递过去。

    “不用列!”萧保真嘿嘿笑着说,“俺一吃就醉。”

    “他从不近酒sè!”奴格勒笑着从我手里接过干肉,拿起铁罐饮了一口酒。

    “你们郡主会的东西不少啊?”我说。

    “那当然!”萧保真说,“俺们郡主自小长在军营里,骑马shè箭的功夫可是一流,人细致,又好看。”

    “最厉害的就是她那把笛子,”奴格勒接道,“吹的可好听了,平rì里将士们听了立刻忘了征战的疲劳。”

    “也有吹的难听的时候”萧保真道,“可以让敌军难受的坠落马下。”

    “你们公主为什么不跟王后在一起”我说。

    “王后?”奴格勒把喝进口里的酒吐进篝火,恨恨地说,“我们王后十年前被一个宋朝将官掳走了。后来知道她变了心,喜欢上了宋朝的繁华。”

    “郭公子,”萧保真说,“听说宋朝的女子个个长得好看是吗?”

    “萧保真就是个媳妇迷!哈哈!给他弄个来吧!”奴格勒一边喝酒一边说。

    “我自己都没有,弄一个来也不能给他啊。”我说。

    “您没有?”奴格勒伸出五指说“您至少这个数吧?”

    “宋朝的女人心眼多,会持家,是吗?”萧保真说。

    “心眼多不假,会不会持家我不知道。”

    “萧保真就喜欢心眼多的,那才般配!”奴格勒说,“一个多一个少,插在一起严实合缝。”说着奴格勒把左手食指插到右手的拳头里。奴格勒对自己的这个比喻非常满意。

    “你在宋朝的那一位也心眼不少吧?”奴格勒兴奋起来了。

    “对。”我把食指插进另一只拳头里说,“我和她般配!”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奴格勒把酒往萧保真嘴里灌了一口。两个人在篝火旁边表演起了摔跤。

    我喝了过量的酒,胃里像在灼烧一样的痛,我躺倒在篝火旁只想打滚,脑子里全是周慧的笑容,我们真是严实合缝,我想,她心眼多,我是“蠢货”。我想起第一次抱她,第一次听她说要做我的贵人,我想起柴静为她挡下毒针,我想起她在地牢里对我的绝情,想起他爹周邦彦对我的羞辱。吐得一发而不可收拾。我闭上眼睛,这一页翻过吧!她和她的宇文天昊那才是青梅竹马,此刻已经入洞房了吧。

    “周慧!”我口齿含糊地咕哝着,“我是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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