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的野草夹带着松软的泥土在手指间流转,弥留下清新自然的味道。季末然看着干净的手指间沾染的点点褐色泥土,没有觉得脏,反而升起一股安心恬静的感觉。孕育生命的土壤,也必将成为每一个生命最终的寄居所。
花间别墅二楼的木质雕窗内,萧易宸喝下一口苦涩的咖啡,目光落在蹲于园内的季末然身上。明媚的阳光洒在她淡金色的发梢,缤纷的繁华衬出她微微带笑的容颜。跟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无数光鲜耀眼的名流女人相比,季末然长相不算突出,但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淡然气质,尤其是那不时流露出来的超凡脱俗仿佛看透一切般的微笑。那种微笑常常让他觉得这是个捉摸不透的女人,一个不好掌控的女人。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他此生都不愿意记起的女人。
所以,他厌恶季末然。可是,天知道他有多么贪恋这个小女生樱桃红唇的娇软,贪恋她无骨小舌的甘甜,贪恋她纤细腰肢的柔媚……这种感觉,尝过一次,便念念不忘,欲罢不能。
“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很多年没有想起过的你!是你故意的吧,故意提醒我你的存在,不让我遗忘你,对吧?”萧易宸喃喃自语,表情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捏着咖啡杯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以至于最后颤抖起来。
“砰”的一声,杯子摔在地上,因为材质好并未开裂,但深色咖啡却洒了一地。萧易宸毫不在意,脚步无神后退到床边,整个人后仰,跌进大白色床单里,呆呆的目光凝视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每次想起那个女人,他的世界便如同抽空般一无所有。
许久后,手机铃声刺耳响起,打破房间内死的宁静,也将萧易宸从放空的绝境拉回现实。按掉手机下楼的那一刻,他又变回傲娇张狂的他,刚才的片段似乎从未存在过。
“季末然,你确定你拔的是草?”
“当然!绿绿的尖尖的不是草是什么?你怀疑我的智商!”
“……”
“怎么不说话?嫌我拔得少吗?你花园这么大,草这么多,我只有一双手,全部拔完得到后天去了!”
“谁告诉你绿绿的尖尖的就是草?你难道不知道很多植物种子刚发芽出土的时候都是绿绿的尖尖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很多植物开花前的叶子都是绿绿的尖尖的吗?季末然,你知不知道你拔掉了我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把你剁成肉饼去喂花?”萧易宸极少一口气说出这么一长串近乎咆哮的话,他这样做了,说明他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季末然本能后退,口中却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养的花还有吃肉的吗?这么恐怖!”记得以前看过的小说里有提到过食人花这种东西,难道萧易宸就养着?她顿时觉得周围阴森无比。
眼看萧易宸明亮的眼眸逐渐猩红,意识到危险的季末然撒腿便跑。
“死女人,给我站住!”
“别跑!你敢踩到我的花试试!”
萧易宸咆哮的声音从后方不断杀来。
……
季末然终究没有回去上课,在花园里愣是被萧易宸追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弯弯拐拐竟然被她找到了铁栅栏大门。悲摧的是,没有门禁卡她出不去,不得不向萧易宸屈服。在萧易宸的强威施压下,她被迫接受了不平等条约,答应之后一周内每天放学后去花园里干活一个小时赎罪。想到那些被自己误拔的名贵花木,季末然倒不觉得这个条约有多么屈辱,唯一痛苦的是每天都要见到傲娇孔雀一次。
情惑酒吧已经重新开业,沉沦在夜生活里的人们总是太过健忘,仿佛酒吧里一直都是这幅欢乐热闹的场景,从未改变过。
在赵全兴的大力打点下,安泽已经被低调释放。季末然准备会会他了解一些事情。
一身成熟女郎打扮的她刚走到酒吧门口,一只枯槁的脏兮兮的手突然搭在她肩头,没有任何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