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秦丽蓉含笑,如向日葵绽放着最为明艳的笑容,她要的效果已经答实了,现在便是她下手他也不会在帮余馨月一分一毫了:“那就把余妹妹带下去,杖责四十吧。”
他,从來沒有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她看到了他眸中所带的笑,竟如溪泉般无一丝杂质,可见是真心实意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可那样的笑容却如一把尖锐的刀子缓缓地刺入她的心口,令她心疼的无以复加。
余馨月甚至沒有勇气接着看下去了,听到他们深情的对话她就像逃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默默地舔舐着伤口,听的秦丽蓉的话她突然好像放声大笑,字数刺眼的很却比不上他所说的话更能伤透人心。
她的话,从來就沒有进入他的心,就像她被人拖走时,明明可以挣脱那些人的束缚,可还是在转身的时候不甘心地望了他一眼,那一眼让她寒彻心骨,便是板子如雨滴般打在她的身上,身上所带來的痛都沒有心中所受的要來的多。
白天一瞬即过,月牙不知不觉又爬上了枝梢,望眼欲穿,都望不回那抹身影,她冷笑一声,趁着人早已歇下便忍住身上的痛步履蹒跚,走至刺史府的那个大花坛中,借着月光余馨月不偏不倚地望到了花坛不远处走过的俩抹身影,连忙借着不远处的大树隐匿了身影。
一身着水葱碧色的丫鬟提着灯笼冲着身侧一身着粉色衣衫手中提着锦盒的女子说道:“哎,你们说这叶少爷也真是狠心啊!竟然对自己的女人看都不看就走了,要是我,我该伤心死了。”
粉衣女子听罢此言,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过也是这个女人倒霉,不在家好好呆着偏要上刺史府跟小姐硬扛着,她是不知道得罪了小姐的下场是有多恐怖,总之要不是冲着她是叶少爷带來的,恐怕那四十板子要往死里打呢?”
“就是就是,不仅把自己给害了还要我们去给那个要死不死的女人送饭,真真晦气啊!”
“可不是么,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啊!明知道不是那块料就不要往枪口上撞,向來小姐看上的东西那有得不到的,这女人活该倒霉。”
呵,余馨月内心袭上一丝冷笑,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去的人影,心如刀绞,她突然很想报仇,很想将秦丽蓉的假面戳穿带到叶凌风的面前看看,很想蒙心自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可她做不到,就凭着自己那卑微的身份,他不信任的眼神她就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她选择离开总可以了吧,原來心死也是一瞬间的事,她原本以为失去了亲人后她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可当心彻底沉沦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她爱上了他,可这份爱,沒有任何保障,不加信任的爱情便如风中摇曳的烛火,转瞬即灭。
伸手,触手可及的便是那株隐在花坛偏僻一角的紫云草,她心心念念了很久,一直苦于沒有机会入手,现在当全府都放松戒备之时便是她夺去它的最佳时机。
草入手,她深吸一口气,观察了下周围的动态便忍着疼痛转身离开了此处,她未曾发现远处有一双赤色的瞳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眸中露出的浓浓关切比之在厢房坐立不安的翻弄书册的叶凌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望到拖曳着的一长条血痕时不免摇了摇头,她鲁莽的行事作风果然还是沒改。
不过这不代表他不能带她走,北虞明浩跟着余馨月进了沉香阁,也是余馨月的粗心大意并未发觉她的言行举止都落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眼里,此刻的她放下戒备,只想着好好休息一晚上,等积蓄了体力后在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偷偷逃走。
厢房,叶凌风负手而立望着远处残缺月不免出了神,月如钩,银色的光辉洒在水边,为淼淼水态添一份静怡的朦胧美,树影斑驳,暗香盈袖,清风扑面,掬一缕入怀,患得患失却只有他懂。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知晓今日若是帮了她,那么他的仕途之路也许会坎坷异常,他不可否认他爱上了那么一个女子,也知晓她的脾性知道她不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但他只能顺水推舟平息了这场怒火,懂得隐忍的才能走到最后。
秦横身为宜城刺史,他能在仕途上帮助叶凌风许多,但是他爱子心切,又且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对她的所作所为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如此他何不顺应秦横的心意,用一顿教训换來他的信任呢。
她,应该懂他这份苦心吧,他的嘴角扯过一抹苦笑,她临走时眸中带着的深深失望他可是看在眼里了,却依旧骗自己她能懂,她能帮他忍过这段时光,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竟然也能用到他的身上,他不悔却沒想过她与他不同,更不会想过她会选择离他而去的那条路。
该去看她,还是不去,这句话萦绕在心头,很久很久,久到抚上脸的风已不是那般温润,久到星光接替隐匿于乌云中的孤月在天边闪烁……他紧拽着被她拉着的袖口,脸上带了一丝眷恋。
去吧,或许不去那丫头又要想不开了,虽然明知她不会耍无赖,气鼓鼓地对着他说笑,但她那两字“夫君”却叩开了他的心门,令他犹豫再三还是咬牙往沉香阁那个方向去了。
沉香阁,余馨月卯足了劲还是坐上了那张破败不堪的床,吱呀呀的声音夹杂着心中千头万绪汇合之时倒觉得沒那么难受了,她一咬牙将刚采的紫云草吞入腹中。
沒过不久,腹中一阵火热,天性尤寒的身子竟如刚煮开的沸水般滚烫,脸更是涨的通红,若不是月笼沙替她挡住了一部分热量,恢复了一些心神恐怕以她刚受过刑不久的身子早就走火入魔了。
即便如此,身体的状况也不容乐观,余馨月抖索着身体,摒弃心中杂念将入腹中的火热极为细心的调动到了早已破损的丹田之中,有意无意之下,火热的狂躁之气拥入之快超过她的想象,一时间竟收不住力仍由狂躁的气息肆意破坏她的经脉,侵入用血铸就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