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湛蓝,水犹寒,云卷云舒,薄雾皆散,一抹光亮照进森森林海中,盎然的绿意生机勃勃,竹林深处桃李芳菲,硕果累累,时时飘来阵阵诱人的香味。
曲径蜿蜒的林荫小道三五成群的商队被镖局护送着,小心翼翼地驶过着刚经过一夜大雨冲刷,泥泞不堪的路口,马嘶鸣声不时响起,车轮子滚过水塘时捡起的阵阵水花令的护送的镖头张行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纵身一跳,身子拦住了车队的前行。挥挥手,示意大伙停下。大喝一声道:“不远处就是巡城了,大家千万不要放松警惕。将家伙先收起来,等会听我的命令尽量绕过黑风寨。”
闻此,商户的领头人掀开了帘子,华贵的布料被微风吹起彰显了主人的身份不俗。他用扇子敲着车框,面色带着一丝不悦。“张镖头,前面因的下雨已经耽搁了时辰。若此时绕远路的话,那么这批货物今晚是到不了巡城柳家巷了。到时承担的损失可不是你一个小小镖头能付得起的!”
张行面露为难之色:“这位老爷有所不知,这黑风寨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专门打劫过路商户,就连小商小贩都不放过,硬是要缴了大半货物才允许通行。黑风寨贼首曾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姚门庆,人称黑面罗刹。因的他这黑风寨是比猛兽野林还要可怕。故过往商队宁愿折损些货物,也不愿将自己的命丧在此处。”
“说什么废话?”帘中人怒目而睁,面色狰狞,大声呵斥道:“难不成我废了大半的佣金是让你们来磨磨嘴皮子的么,休的多言,否则我便让你们那个镖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树林的一角,一道萧逸的白影躲在大树后面,微阖双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听到了,他们过往的商队都不怕这黑风寨,更何况是我?”
“对,对。”闻此,身穿一件蓝色云锦袍的修长男子温润俊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冰凉的手掌贴在她的面上,稍稍上移,替她遮住了耀眼的日光。“只是呆会就有他们的好戏看了。”
女子微笑着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拍掉了那只关怀备至的手,将目光投向各执己见的商队中。
张行见帘中人执意如此,低下头,目中带着一丝坚定:“既然老爷执意如此,那在下便是拼着砸了招牌的危险也要将老爷完全护送到巡城内。”
帘中人不耐烦地将帘子放下,点点头算是应了。张行满是褶皱的脸算是松了口气,命手下众人马不停蹄地往右侧的小路而去。
“快跟上,不然等会就没好戏看了。”北虞明浩摇了摇作势欲睡的余馨月,余馨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经意地拉上了北虞明浩的手,直到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避开一双隐隐带着笑意的眸子,白影纵身一跃,神色匆匆地便跟着商队走了,北虞明浩暗自叹口气,旋即跟上。
茂密的丛林放眼望去周围是无尽的绿,硕大的林海中古树奇珍并不多见,但稍稍仔细点还是能找到一二的。清脆的鸟鸣声响彻云霄,鸟儿排列成行在浩瀚的云海自由自在的飞翔,淙淙的流水声清晰可闻,便是丛林深处开着的野花都带着无穷的魅力,让人忍不住伸手采一片入怀。
静谧宁远的密林终还是被一阵马蹄声硬生生给破坏了。他们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小心地在这片丛林中行走,起初的不安随着一路的平坦渐渐消去,众人眉尖慢慢舒展开来,便是脚步声都沉重了不少。
时不时从耳侧传来乌鸦的悲鸣声,林大鸟多,有许多的未知的危险在慢慢靠近,但他们却浑然不觉只重复着一贯的动作,不见脚步因的一些悉悉索索声还有丝毫放慢。
可即便这样,张行张镖头却仍然不敢有任何松懈。“大家小心,前头有一片雾障。小三你眼力好,去前面瞅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唤作“小三”的小伙子听着头的任务,满不在乎地吹着口哨去前头探路了。沙土阵阵,人影埋没在雾障和烟尘中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等了许久大家都未等到小三回来,于是众人心里不由忐忑起来。张行变了脸色,到中间的一辆马车旁低声对里头人说道:“老爷,这条路走不得。还是听小的一句话,改道吧。”
谁知帘中人破口大骂起来:“放屁!老子一大早被你们这帮兔崽子吵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回了点神,你竟然要叫老子改道,你算哪根葱敢忤逆本老爷的意思。在罗嗦,小心我回去砸烂你们的招牌。”
见雇主执意如此,张行也只得忍气吞声。挥挥手,示意车队前行。
谁知车队刚进入雾障之时,风大加上浓烟滚滚熏得一群人眼睛酸涩难忍,稍不留神便被呛了口气,头脑晕晕一时辨别不清方向。众人便向无头苍蝇似的在雾障中乱晃,纵然心头焦躁的很但办法尽失。
“啊!!!哪个混球踩了老子的脚!”
“啊!!!又是哪个混球敢推老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哎,微着点。老子我闪到腰了……能不能别踩啊!”
…………马嘶嘶鸣叫,不安地甩动着缰绳,周围陷入一片混乱。
隐隐约约,里头的人听到了外头传来的肆无忌惮地笑声。张行揉了揉充血的眼睛,瞪大眼珠才瞅到雾障外头一身形彪悍男子手举狼牙棒,朝里头吼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识相的将金银珠宝,书画首饰通通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我不客气。”
“我呸!就凭几个小毛贼就可以让爷乖乖交出货物,真是异想天开。”马车内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张行,替本老爷拿下那个说大话的贼子。”
“老爷这!”张行迟疑片刻,终究拔起腰间挂着的大刀踉踉跄跄寻了一会路出去了。
“哐!”张行亮着银色大刀,大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拦张爷爷的路,是活的耐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