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笑无意中发现来山庄玩儿的客人带了一只长面罗汉猫,此猫生来就是个佛陀的xìng子,金童耳、玉女腰、仙人背,虽然驯服木纳,但并非是不会叫唤的哑子猫。平素无声,鸣则必有大凶之祸将要发生。古时候愚民无知,认定此猫妨主,是个降祸的太岁、耗气的鹤神,所到之处,总有灾殃出现。但在曾经做过十年堪舆仙童的许三笑眼中,此猫真可谓无价之宝。他早年曾发下宏愿,要将四大古种奇猫收集齐全,如今已得了华夏古猫,又见这排名第三的长面罗汉猫,岂有错过之理?
夜深人不静,由许三笑在养殖场的旧宅改造的半山度假屋院里,新到的客人们睡不着,正在院子里纳凉品茶。三个人团坐在木桌子周围,其他人则散站着。
许三笑拎着一坛子山中自酿的野果酒走进院子。
“各位都在呢。”许三笑满面堆欢,将手中酒坛放到桌上,笑道:“山村里自家依古法酿的野果酒,刚从山上yīn阳洞里拿出来,喝一口消暑降温,饮两口益寿延年青chūn常驻。”
这伙人当中明显以老者,少女和少校为主,以许三笑的眼力所见,少校仪容举止无不透着刚健利落,可以断定是正统的军人,且属于将门虎子那一类的,否则以他这个年纪,按照天朝军界论资排辈的传统,几乎没可能达到这个军衔。老者的派头很大,但言行做派都透着一股子随xìng幽默气,像个久居上位的人,但又缺少官场大人物身上的沉稳霸气,倒是书卷气更浓一些。而那少女看上去不过二十许人,模样中上但气质颇佳,身形挺拔修长,举止款款大方,虽有些难相与,却不失大家闺秀的气度。这三人路数不明,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非富即贵,想从他们手上把这只猫弄到手,豪夺肯定不行,只有巧取。
少女抱着那只长面罗汉猫,纤细白皙的素手很不专业的捋过罗汉猫锦绣似的身体,瞟了许三笑一眼,又看了看酒坛,道:“你这人倒是能说会道,借你吉言,不过这喝的东西我们自己带着呢,就不必客气了。”
少校也推拒道:“我外公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偏偏平生就爱杯中物,只是医生已有明令,禁止他饮用任何酒jīng饮品,所以还是要谢谢许村长的好意。”
老者眼巴巴看着少校提起酒坛子还到许三笑手中。颇为惋惜的样子。
许三笑接酒坛时,似不经意的手中一顿,稍有不慎酒坛倾斜,盖子移动,里边亮晶晶,清冽的野果酒淌出来,由醒神清肺的枇杷果为主料,配合几种养元固本草药所酿的野果酒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瞬间钻入场间人鼻子里,少校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许三笑深深看了老者一眼,道:“这位老先生虽已高寿,但身体轻健,气血未枯,不过是胸肺间多了些东西阻碍了呼吸,一般情况下酒jīng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会让那个东西充血,所以才会被医生禁止饮酒,但我这酒却与众不同,不但不会醉人,而且还能祛病强身,只有酒的味道并无酒之功效,喝到肚子里润心爽肺,我敢打包票,老先生喝了铁定无碍。”
这野果酒的方子得自周至柔那位玄门正宗的师弟,此人乃是当代玄门道家养生第一名家。当年周至柔身患绝症,医生断言绝难活过半年,为求续命花费巨资从师门买到这个方子。竟硬是逆天续命多活了一年半。这药酒虽不敢说有夺天地造化的神效,却也的确能巧夺天地yīn阳之jīng妙,具调和人体五行平衡,养生壮气之奇效。
许三笑一席话出口,在座三人同时变sè,少女黛眉微蹙,瞪大双眼看着许村长,眼神中流露出惊讶之意。少校则神情一肃,面露迟疑困惑。老者却是哈哈一笑,指着身边的凳子笑道:“小伙子说的有点意思呀,就好像你这眼睛能透视似的,我这身体里的确是长了不该有的东西,估计快要活到头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不简单呀。”
少校打量许三笑一番后,神sè郑重起来,问道:“许村长,你懂医学?”
许三笑摆手道:“这我可不敢说,只能说略通一二养生之学,之所以知道老先生的症状,其实是因为我义父也得过跟老先生一样的病,那几年照顾他老人家久了,对患这种病的人外表症状,呼吸节奏都非常熟悉,所以才敢冒昧下断语。”
少校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一指酒坛,又问道:“许村长,你说这种酒对治疗我外公的病会有帮助?”
许三笑郑重道:“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算作酒,它其实是依照道家养生古方配置的类似酒的药液,我义父年轻时受过伤,动了元气,得病后已经病入膏肓,就靠它多活了一年半,我之前注意到老先生呼吸困难,与义父当rì症状无异,所以就想到了它,原只想以敬酒的名义请老先生品尝一下,但既然你们把这当成了酒,有所疑惑,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说着,将酒坛接到手中。起身作势yù走。
少校忙出言阻拦,“许村长,请等一等。”
许三笑转身停下脚步。少校正诚挚的看着他,少女目光清冷闪烁着怀疑之意。
“许村长,这坛酒要多少钱?”少校问道。
少女则抿嘴,刻薄道:“看,说来说去还是这点事儿。”
许三笑微微一笑,将酒坛放回木桌,从容坐下,道:“几位来我这山庄打猎消费,我要想赚几位的钱,从哪里赚不到?何必我身为山庄的法人,大半夜的亲自跑这来送酒,讨个没趣?这酒就是送给几位喝的,如果对老先生的症状有所帮助,我在山上yīn阳洞里还存了一些,你们走的时候可以带上,这个算我个人送你们的,绝对不要一分钱。”
少校摆手道:“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但这坛子酒我想带走,拿回去检验一下成份,所以还是请许村长说个价钱吧。”
许三笑深视了老者一眼,这老头到底什么身份?喝杯药酒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搞的如此复杂?淡然道:“既然这样,那就象征xìng收你十块钱吧,临走时算到吃喝用度的账上。”
老者不是很满意的:“海峰,你这是做什么?小许村长是一片真心,人家从进门起跟你提钱的事儿了吗?还要拿回去检测,纯属小人之心,虎啸山庄这么大买卖在这戳着,就不值一坛子酒钱?再说,就是没人害我,消消停停的,你外公还能活多长时间?”说着,伸手过去,掀起酒坛盖子,将酒倒在茶杯里,顿时满院子都是野果酒清透的芳香。
少校和少女同时动身yù阻拦。
老者不管少校和少女的阻拦,端起杯子浅酌了一小口。啧吧啧吧滋味,眼睛一亮,赞道:“妙啊,这还真不是酒,你们两个小看守快尝尝。”说着,端起小杯子又喝了一大口。
许三笑端起坛子分别给叫海峰的少校和抱猫的少女每人到了一杯。
海峰推拒不喝,道:“这酒如果对我外公的病真有疗效,就是无价之宝,我喝一杯都是浪费,我表妹对酒jīng最敏感不过,让她尝一下就行。”
少女浅浅的品了一口,啧啧嘴巴,又品了一口,摇摇头,干脆的一饮而尽,好一会儿才困惑道:“明明有酒的味道,偏偏没有酒jīng的口感,喝到嘴里一点儿都不觉得刺激味蕾,冰凉凉通七窍的感觉,太舒服了。”
许三笑道:“这酒一顿不必多喝,似这么大的杯子两杯就好,喝多了身体吸收不了药xìng等于浪费了,老爷子不是经常咳嗽吗?”
老者道:“是啊,咳嗽起来睡不着觉,每次都要死要活的。”
“您现在喝上两杯,我保您今晚能睡个踏实觉。”许三笑说罢,起身告辞。
少校同时起身,“许村长留步。”他伸出手道:“赵海峰,省军区车船部管理中心工作。”
许三笑伸出手跟赵海峰的手握在一处,道:“许三笑,歇马镇虎啸村村长,同时还是虎啸山庄的经营者。”
赵海峰一指少女道:“这是我表妹齐蓉蓉。”
许三笑面若chūn风:“原来是齐小姐,咱们这算是认识了。”
齐蓉蓉也起身点点头,示意自己抱着猫不方便握手,说话的态度比刚才柔和许多,“许三笑,你这名字挺有意思的,别介意我刚才对你的态度,这馋嘴的老头是我爷爷,你也看出他身上出了点小问题,我就是负责看着他的嘴巴的人,所以才??????”
许三笑摆手道:“理当如此,你是一片孝心,我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又道:“天不早了,几位明天还要进山打猎游玩,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早我会请山庄里最好的猎手陪着几位进猎园。”
赵海峰道:“我外公年轻时在英伦留学,参加过几次围猎野猪的活动,回国快六十年了都忘不了其中的乐趣,所以一听说你这里办了个猎园,大老远的什么都不顾就赶来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准备很充分,所以拜托许村长明天无论如何要安排个过瘾的猎物给他老人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