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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把六十三章 志当豪华,趣要淡泊

书名:左道官途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走过青春岁月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严朝辉劝许三笑,为官者要勇于任事。 记得我跟你讲过,人生一世,志当豪华,趣要淡泊。前者可以建功立业,后者可以无欲则刚。如果一个人真的可堪大任,又想过得快乐,就该逃名不逃世,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三笑,这是大义所在,你义不容辞。

    许三笑还在犹豫,如果同意,转过年来,肩头上的担子便会成倍增加,责任大了,距离程雪峰也更近了,过去在镇上,县里开会可以打发杨镇长去,如果担任县委副书记,县里开常委会时无论如何都要参加,在失去了杨红菱这个专业的缓冲器后,就要当面与程霸天这杆政坛老枪交锋,其中的政治风险,何止增加了数倍。

    当然,好处也同样显而易见,升官了权力相应会更大。能管的事情多了就意味着能做的事情也会更多。

    严朝辉能理解许三笑犹豫的原因,所以他不谈得失利害,只讲责任和人生。

    他的话正中要害,最近一阶段,许三笑思考最多的便是责任的问题。

    几个月的镇党委书记角色带来的不仅是权柄和政绩,更有许多人生感悟。许三笑从最初的混子心态扎进官场,不求闻达只想快意人生,到现在受到几个人的影响,渐渐有了些觉悟。

    古人讲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其实为官者最初的想法都差不多,但真正掌握了权力以后才会明白,这场游戏的规则很多,许多时候,为民做主就意味着回家卖红薯。

    官场里充满了妥协和诱惑,保持本心的成本太高,难度也忒大。

    然而,苟利国家生死以。

    官场男儿的志趣全在这一句话中了。

    许三笑的眼神逐渐坚定,重重点点头。

    严朝辉大喜,道:“我这就给旭明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许三笑面上神采飞扬,豪气的:“前途虽然重重险阻,但请老师转告大师兄,艳阳县这盘棋我一定全力下好。”

    拔剑扬眉问豪杰,顾盼飞扬我为雄。去了那些蝇营狗苟的念想,许三娃子出口便不同凡响。

    严朝辉看着许三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忽悠成功,老头的兴致很高。

    许三笑随口问起刚才齐思诺说的宁红梅的老公是怎么回事?

    严朝辉说,还能是怎么回事,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呗,省委宣传部的林定陶部长要往上挪腾一步,你师母她们台长跟着官升一级,这叫官场蝴蝶效应,副台长升为台长,空下来的位置,下边几个部门的总监肯定要有一番争夺,你师母的家世和能力摆在那儿呢,属于晋升的大热门,唯一的对手叫宁红梅,是娱乐频道的总监,这几年娱乐节目大兴,娱乐频道的收入在省台一直名列前茅,宁红梅开办的几个跟风娱乐栏目很火,她本人也借着这几个节目的火爆结交颇广,这女人的背后有个大人物给撑腰,最近跟你师母为了这个副台长的位置闹的很厉害。

    许三笑道:“原来是一朵交际花,为了争名逐利不惜用上这种手段,这个女人够毒辣的,您和师母就这么由着她为所欲为?”

    严朝辉眼中精光一闪,沉默了一会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许三笑道:“这就是我跟您之间的不同处,换做是我,管他什么大谋,小人报仇只争朝夕。”

    严朝辉笑道:“就像你在门口对宁红梅老公做的那样?”许三笑想要装傻充愣,严朝辉却一摆手道:“别不承认,三笑,我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所以大概猜的到你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你用了某种手段,那两条马士提夫狗的血统很纯,是最好的猎犬,没有非常原因,是绝不可能突然攻击自己的主人的。”

    许三笑嘿嘿一笑,“那人打算纵狗伤人,不管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都应该受到些教训,我倒是觉得你们在这件事的态度上有些问题,像宁红梅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能惯着,这次如果不是遇上我,师母肯定要被咬伤,到时候耽误了大事儿,你们的小忍岂非恰恰耽误了大谋?”

    严朝辉点点头,道:“这次确实是大意了,没有想到同样的手法那女人会用两次,不过也幸亏遇上了你。”转而又道:“不过现在的确不是跟那女人较劲的好时机,省委今年是换届调整年,省委常委当中有三个副省级到年龄了,不出意外的话都要调整到人大和政协去,你知道这对山南省官场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许三笑道:“连锁反应,接龙晋级。”

    严朝辉道:“你师母只是这接龙晋级中很小的一环,真正重要的是思诺她大哥齐炼钢,也就是齐蓉蓉的父亲,他现在是省委副秘书长,省委秘书长兰青城六十二了,据说这次换届后要去人大当个副主任,齐炼钢能否顶上来才是齐家当前最重要的大事。”

    “齐炼钢?”许三笑觉得挺怪的一个名字,随口问道:“齐明德老先生那么有文化的人,怎么给长子起了这么怪个名字?”

    严朝辉笑道:“齐炼钢出生那会儿正赶上大炼钢铁,那年头出生的人叫个什么钢啊铁啊的一大把。”

    许三笑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个节骨眼上,齐家的人的确不宜过多曝光,万一有点什么事情让人抓住把柄,很可能会影响到齐炼钢的进步。”

    严朝辉道:“宁红梅背后的那位老领导今年也已经到站,这位老弟跟我之间可谓是一辈子的缘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甘心就此失去权柄,现在他正在千方百计的要把他的影响力延续下去,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省委常委的位置都可能引发激烈的角逐,实在是不得不慎重啊。”

    许三笑陷入沉思。

    省委一共有十一位常委,省委书记宋义,省长司泽凯,省委副书记刘泽文,常务副省长万树波,蓉城市委书记李向平,省委组织部长商季夫,省委秘书长兰青城,省委宣传部长林定陶,省政法委书记路正宽,省军区司令赵振华,省政协主席伦旭松。这其中赵振华和伦旭松虽然都是正省级,但排名却最靠后。年龄方面,两位主要领导,宋义今年五十七岁,司泽凯更年轻,只有四十六岁。余下的,刘泽文六十二,兰青城也是六十二,伦旭松则已经六十五了,其余人没有超过五十五岁的。

    许三笑在心中一盘算,要退休的肯定是伦旭松,刘泽文和兰青城则要退居二线,刘泽文退了,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副书记杨许昌应该会递补上,但也不排除省委组织部长商季夫上位的可能性。而兰青城的位置是省委秘书长,这个跟大老板走的最近的位置肯定有很多人盯着,也难怪严朝辉要这么谨慎低调。

    齐家对这个位置志在必得还有另一层因素,省委常委赵振华的弟弟,西南军区政治部主任赵振北中将是齐炼钢的亲姐夫,如果齐炼钢能够入常,可以想象齐赵两家在这西南地面上将拥有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力量。

    共和国的制度里,有不允许在同一地区级常委会,出现亲兄弟姐妹或者直系亲族共同担任常委的规定,省部级自是更不能例外。但齐炼钢和赵振华毫无血缘关系,自然不受这个规定的约束。这或可算是政治制度里的一个盲区,就是姻亲关系。

    许三笑由此产生了很多联想,揣摩着此时此刻的宋义,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他会怎么办?齐家的打算有可能成功吗?如果换做自己是省委书记,恐怕绝不可能接受常委会里出现这样一对儿牢不可破的同盟姻亲。想到这儿,脱口说道:“恐怕您们的算盘打的太如意了,师母的提拔多半没问题,而您那位大舅子想要当上省委秘书长的愿望估计要落空,您要是相信我的判断,不若务实些,选一个更有实权的副省级位置,前进一步才是正经。”

    严朝辉微微一怔,略加思索,随即动容道:“此话怎讲?你说具体些。”

    这就体现出主政一方步步为营的干部与上层路线提拔起来的干部之间的差别了,虽然一镇与一省有着天渊之别,但作为一方主官,思维方式却有共通之处,那就是在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班子里出现过于强大的政治力量。这便是主政一方的帝王心术。正因为这种差别,中央才明文规定,要想入主中枢,必须有担任省级地区主官的经历。

    严朝辉过去是大学校长,齐炼钢则一直在省委任职,他们都缺乏成功的主政一方的经验,在官场智慧的应用上,也都过于看重权术的运用和立场,因而忽略了制衡之道的作用。尽管严老师的理论基础扎实,但理论归理论,应用归应用,这个世界上多得是纸上谈兵条条是道的家伙。官场里的道好像从前的科举,经常是秀才师父状元徒弟。

    许三笑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的本质,随即将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

    严朝辉听罢长叹一声,道:“知行合一,知行合一,说起来何其容易,做起来何其之难啊,这件事上我们的确有些过于想当然了,省委深不可测,在这件事上一直未作表态,原本我们把事情想的很复杂,以为是多方角逐的因素在起作用,却原来事情竟是如此简单,齐赵两家这么做的最大对手不是别人,正是省委书记宋义啊。”

    许三笑道:“这个道理并不深奥,关键是您身处局中不能明辨而已。”

    严朝辉摇头道:“非也,我是对理论过于痴迷,因为吃过不擅弄权的亏,所以对权术应用太过执着,另外通盘权衡问题的本事和习惯不是从书本上学来的,而应该是从实际主政一方的经验中摸索养成的,这正是你老师我身上最大的短板,三笑啊,你这几句话帮了我们大忙了。”

    许三笑说:“您太谦虚了,您讲过的学问都是天地人和的大道理,是立身做人的根本,对我而言,老师教给我的东西一辈子都受用不尽。”

    晚饭不算丰盛,白梦琳吃的小心翼翼,局促的样子好像在参加帝王家的晚宴。许三笑则闷头大吃,完全一副在自家吃饭的样子。吃完饭,两个女士出门散步,许三笑和严朝辉在客厅里摆开阵势,车横马跳,一边喝茶一边下棋。

    棋下到一半儿,听到院子里有人按门铃,严朝辉动身去开门,许三笑隔着客厅窗户,只见别墅大门外气势汹汹站着一伙人,年轻的居多,为首的似乎是个女人,她站在人群的正中央,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上身穿着黑色裘皮,依稀是个漂亮人,许三笑隐隐有一个猜测,这女人或许就是严朝辉夫妇所说的宁红梅,从这里看过去,只见她五官端正俏丽,若只论模样的确胜过齐思诺。但身材明显逊色,气质也不及齐思诺雍容。

    门外传来女人的叫骂声:“严朝辉,你少摆这些没得用处的废话,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家老高被咬成了重伤,你们家齐思诺毛都没倒一根,你说那么多大道理有个屁用,我就要你交出凶手来,有人看见当时有个小年轻的指挥那两条狗去反咬我们老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抵赖也没用,少他妈废话,我问你,人是不是在你家呢?”说着,一挥手,就要带人往里闯。

    严朝辉的声音传进来,先是一声断喝:“都给我站住!我看哪个敢造次?”接着大声呵斥道:“宁红梅,你找面镜子看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跑到我家来闹,放肆的没边儿了你,去问问刘泽文他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女人果然就是宁红梅,许三笑在屋子里听的很清楚,原来宁红梅背后的老领导就是刘泽文,听严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跟刘泽文之间显然有很深的渊源。又想,宁红梅这娘们为了权力,连放狗咬人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这样的人行事岂能依常理判断?老先生这句话直揭人家隐私伤疤,恐怕要坏事。想到这儿,哪里还坐得住,赶忙动身来到院子里。

    刚到院子,就听见宁红梅尖锐的声音骂道:“严朝辉,你这个老流氓,我今天就让你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在她身后的小青年当中有一人越众而出,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对着严朝辉兜头便是一刀!

    ps:在此谢谢摇桃花的孩子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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