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生贵子”是农村里的人向婚宴上新郎新娘说的一句祝贺语。孙毅恒和江雪琴正应了这句话,只是“贵子”中的“子”是个女儿。孟玉婵只高兴了一会儿,便流露出了一丝不足,从农村里出来的人对“香火继承”还是蛮看重的,女儿一嫁出去,给父母上坟的毕竟是少数。这丝微妙的变化不久便让江雪琴感觉到了。不过,孟玉婵后来又想开了,还有下一个吗。尽管如此,孟玉婵对江雪琴仍是亲近有加,对江雪琴的“月子”料理得无微不至。孙毅恒和江雪琴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敏霞”,寓意为“灵敏聪慧,光彩照人”。
为方便工作,孟玉婵到孟石村把孟清花接了过来,让孟清花专门负责照看孙敏霞,同时料理一些家务。江家小宅一楼的客厅旁边有一间空房,孙江两家腾了出来让孟清花住。这样,孙毅恒和江雪琴的大部分时间便住在了江家小宅,只有孙毅恒偶尔也单独回自己的家,而孟玉婵则要每天来回跑,让她更辛苦。江家小宅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让石婉婷又是欢喜又是忧,欢喜的是有人做家务,闲暇时还可含饴弄孙,放松放松心情;忧的是有时太过于热闹,让她安不下心来工作。于是,工作忙时,石婉婷便早出晚归,避开喧闹区。因此,一到星期天(实际上是从星期六晚上开始),孙毅恒和江雪琴便带着孙敏霞躲到孙家,这样,江家小宅便可得以安宁,孟清花得以放松歇息,石婉婷夫妇二人也得以尽情享受休息rì的清闲,而孟玉婵则用不着来回跑,忙得不可开交。
沈弼钧和单娟比孙毅恒二人早一年结婚,却晚两个月“早生贵子”,这是因为单娟的事业心特强,誓言要先在工作上站稳脚跟,再来考虑“小尾巴”问题。单娟的“贵子”也是一位千金。但沈弼钧和单娟的父母辈都和农民脱钩了好几代,对“香火”问题不在乎,小生命的到来,给两家人带来了无穷乐趣。因为是在硕果累累的秋天降生,沈弼钧给女儿取名为“秋芳”。
这时,百货公司已经开始试着改革,首先从工资制度上开始。以前,因全社会都是采取国营制和集体所有制,不存在参与竞争的私有企业,国营商业也就成了纯服务行业,卖多卖少无所谓,职工领取的工资都是有级别的固定工资,因此个别售货员的服务态度就有点生硬,售货员成了“县太爷”。如今,随着农业战线改革成果的不断深化,农业产品越聚越多,工业产品也就跟着水涨船高,社会生产物质也就越来越丰富,商业交易量和交易额不断增加,但这些交易量和交易额并不完全归国营企业所得,“黑市商品”和小作坊产品已然很活跃,市场出现了竞争态势,也许用不了多久,私营企业便会露出端倪,大显身手,国营企业将要面临生存危机,这是国营商业及国营企业所要考虑的一个现实问题。迫于这种形势,公司领导不得不提出改革的要求。
公司将主要是针对业务员(包括售货员、采购员、保管员、运输人员及搬运工等)的工资改革方案公之于众,顷刻之间,公司内部哗然一片。有高兴的,也有反对的,而且反对之声越来越浓。因为人们都习惯于安之现状,得先顾及到眼前利益,对于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跟营业额挂钩的奖金很是不感兴趣。况且,各柜组因销售的商品不同,其交易量和交易额肯定不同,尽管公司对各柜组的基础工资作了相应调整,但仍是让人无法接受。因为这种人为的调整存在着弊端,一旦形成了机制,很容易被人利用和控制,成为徇私舞弊的工具。
改革之举陷入了困境。随后,公司领导层便开始讨论改革受挫的问题所在,一致认为思想包袱是阻碍改革前进步伐的主要因素。
于是,原定的工资改革方案停止,维持现状不变。但增加了月奖金的档次,对于在工作中出现的过失和服务质量的好坏增加了惩罚措施,和月奖金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