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夏,有烈rì,有蝉鸣
县城西郊,白沙河流过
白沙河畔有一处水榭,风景秀丽,因不近官道驿道,无贩夫走卒穿行,环境颇为清幽
水榭前有一院子,以竹篱围住,门口有一木制牌匾,上面用隶书写着“西郊书院”四个大字
一阵风拂过河面,透过门窗将清凉之意送入水榭之中
二十余个十多岁的青chūn期少年正在跟着教席之上的夫子念着《太初》,凉风送来,众读书郎顿觉一阵舒爽,连带着朗诵之声都洪亮了些许。
教席上的夫子不禁抚须微笑,颇为**
只是当他眼神一转,发现后排靠窗位置某个读书郎正趴于书案之上睡得极为香甜。
“大好时光,废于chūn秋大梦中,不可教也”夫子心头不由大怒,右手一伸,抄起了教席前上的戒尺。
朗朗书声顿时一窒
夫子两眼一瞪“继续念诵”
书声如昔,某书郎亦安睡如昔
夫子长身而起,执尺前行,两眼中放出光亮,仿佛已经看到某书郎被棒喝而醒时的惶恐无状。
十数步间,夫子已经在后窗边站定,含一口浩然之气运于丹田,胸中经典民俗大条道理已经取号排队,安定次序。略一沉臀屈膝,提肩抬手,便将戒尺挥下,只待得戒尺落于书案之时,“苏方”二字便成舌绽之chūn雷给与惊醒的苏同学一记棒喝当头
终于,戒尺就这样敲了下去,书案并没有一点点防备。然而那一瞬间外面突如其来的“轰”一声惊天巨响更是让书院水榭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于是,戒尺被夫子失手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道强烈的震波横扫过水榭,夫子也一个不稳掉在了地板上。整个水榭里的人都在巨响与震波之下东歪西倒、狼狈不堪。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仍然站着。那,就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苏方苏同学。他被那声巨响所惊,一下就跳了起来,震波之后竟然还屹立不倒。
他茫然四顾,眼睛睁得铜铃大,几息之后,大叫了一声“我艹,什么地方!?”然后只听得“朴”的一声闷响,苏方额头爆缸鲜血飙流不止,跟着他就倒下了。
原来正好有一物自空中飞来,击穿屋顶后砸在了苏同学额头上。
至此,西郊书院夫子往下,二十九人全被撂倒,无一幸免。苏家大少爷苏方血溅当场。
也不知多久,苏方再度醒来,睁眼一看,发现还是刚才那个奇怪的地方。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小脸出现在眼前。正要想清楚那很多很多的为什么的时候,便觉头痛yù裂,就又昏死过去了。
苏方第三次醒转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家里了,是的,就在自己家里。他张开眼睛的第三秒就知道自己是在“家里”了,尽管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违和感。
而第四秒,他又闭上了眼睛
“我去啊”
一句痛苦的内心独白,表明他心情非常的糟糕。眼角不禁滑落的一滴晶莹泪水表明这种糟糕乃附带着悲痛莫名之类的情绪。
忽然间,苏方嘴角一歪,现出诡异的一笑。然后,然后他就满床的打滚,不停的打滚,由床上滚到地下,然后依旧是打滚,满地的打滚。一边打滚一边撕心裂肺地大叫着:“这不是肯X鸡!这不是肯X鸡!…”其声凄厉可怖,简直痛不yù生。
只听见“咿呀”的开门声响,两个丫鬟状人类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
两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望见见满地打滚、惨叫不停的苏少爷,当堂就吓得六神无主,只晓得像复读机一般猛念着“少爷你没事吧,少爷你怎么了;少爷你没事吧,少爷你怎么了…”
苏少爷在地上翻滚着呼号着,仿佛在他身上发生了用菜刀切下火锅用的姜丝却不小心切掉小**的惨绝人寰的戏码。
突然,又是突然,苏少爷一个鲤鱼打挺,“唰”地就站了起来。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只见他站立在房间正中,两脚开前后,双手分左右,腰板挺得老直老直的,头二十五度向上抬,眼神远望前方,如一位正准备撂下几句狠话就扔斗篷飙小宇宙开扁的黄金圣斗士。
就这样苏大少的post摆了五秒钟。其间,两个xìng能良好、丝毫不懂得欣赏的复读机一边复读着“少爷你没事吧,少爷你怎么了”一边手搭凉篷顺着苏大少的目光远望那个前方,却发现前面除了墙壁还有还有花瓶之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就是没有任何一点意外和惊喜啊!
丫鬟们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此刻呆在大少爷身边“喜”是没有什么可能了,“惊”的高cháo倒是一浪接一浪啊。
五秒钟的准备时间过后,大少爷毫无预jǐng地一声霹雳暴喝“我艹,够了,我受够了”
在此月圆之夜、夜深人静之时来这么一下狠的,两个还是萝莉级别的复读机当场就吓跳针了。
其中略高瘦的一个叫小梨儿,她“少爷你,你,你,你…”的你了好几下都没跳得过去。然后干脆就系统崩溃了,蹲在地下哇哇大哭放起烂来。一边哭还是一边你你你的坚持跳针。
另外一个叫小瑜儿表现也相当的不俗,站着愣了几秒之后猛地夺门而出。“少爷他,少爷他,少爷他…”地边叫边走,开启了渐隐效果,慢慢的消失在月sè之中,好像走出去好远好远。
此刻的苏大少爷眼神早已恢复了清明。却被两个小丫鬟的一惊一咋给逗乐了。却忘记了真正一惊一咋的正是他自己才对。
“哈哈”他奇怪地笑了两声
然后他走过去扶起了顿在地上的小丫鬟
“抱歉,抱歉少爷刚醒过来,所以呢,觉得挺开心了,所以呢,就开心地打了个滚,不想却是吓着你们了,来这边坐下”
“哈哈哈哈”他又奇怪地笑了几声
丫鬟停止了跳针,但一时间也还收不住啜泣。只觉得两脚发软,浑然还分不清上下左右与东南西北的,站起来了又要往地上蹲
苏方双手加了些力气,扶住了小丫鬟“小梨儿,抓住我的手,站好。”
不知道怎地,苏方又诡异狂放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笑了!他又笑了!他又笑了!!!刚坐到凳子上的小丫鬟,两只眼睛都吓得大了,连啜泣都不经觉间收停了,她惊恐而无辜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服侍了两年的少爷,看着他诡异的笑容,还有他因为怪笑而一张一合的嘴巴,全身毛孔都炸开了,三伏天里如堕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