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睿王府。
一间卧室里。
慕容瑾独自一人在窗前伫立着。
刚刚又送走了一个大夫,这已是第18位大夫了。
想起那些大夫异口同声地说出的那一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能不能醒过来就靠小王爷自己的毅力了。”慕容瑾就觉得很无奈很苦恼。
苦恼的是怎样向怀玉交待,如果让正在静安寺斋戒的怀玉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又无故昏迷了三天三夜,又会哭得淅沥啪啦的了。
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泪了。
想到此,他有点头痛了。
那天,等他飞马赶到时,慕容茔轩已经被汨萝点了睡穴,而受了重伤的断情被大伙儿抓住了,狂怒中的易烙扬正要一掌打死她。
慕容瑾原本只是想袖手旁观的,可是断情的声音让他听了大吃一惊,她竟然是自己这几十年来一直魂梦萦绕的心上人!诧异之下,他不得不出声制止了易烙扬,还放走了她。
“你这杀千刀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今日我杀不了你和她的儿子,他日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等着瞧!”她的话至今还犹在耳边。
昔日的恋人如今却变成了仇人,这怎么会不让他痛苦呢?可是,既然当日他选择了责任,就要这样坚持下去啊,纵然是丢弃自己所爱的人,也在所不辞。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无双,这辈子我注定要辜负你了!等我可以放下眼前的责任,我一定任由你处置!”他低低的沉吟着,心中是百感交集。
病榻上。
慕容茔轩仍然在昏睡中。
他的手中仍然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
运河上。
一艘豪华舒适的大船正在逆水而上。
船舱里,一个伟岸英俊的年轻人正和一个白发鹤顶的老人在谈笑风生。这时,突然有个仆人闯进来慌张的禀告道:“主子,不远处发现一个不明物体,不知是尸体还是杀手。我们是要避开还是抵御?”
颔首思索了一下,年轻人果断下令道:“迅速靠近,看看情况再说!”
很快,不明物体被打捞了上来,竟然是一具女尸,身上血迹斑斑,好不吓人。不顾随从的劝戒,年轻人走近她仔细打量着,突然伸出两指去打探她的气息,然后,他大声叫唤起来:老不死,你赶快过来啊,她还没死呢。
闻言,正在喝着陈年花雕的那个老人很不情愿的放下酒壶,过来也试探了一下,却马上敲了年轻人一个暴栗,吹胡子瞪眼地道:“是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经脉尽断,骨骼断裂,都已进了森罗殿一半的人,你还理她作甚?白浪费我的时间。”说完,转身就走。
不知怎的,那年轻人却对这个女子起了怜悯之情,非要救活她不可。心念一转,他大叫道:“老不死,你是医术比不上你的师兄卓不凡,怕救不活她被你师兄耻笑吧。唉,怪不得当年那江湖第一美人息红玉宁愿选择他也不选择你啊!”
不出他所料,一听他这么一激,老不死马上回转身,边跳脚边嚷嚷道:“谁说我怕那卓不凡?我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神医鬼见愁,我出名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呢。救就救,谁怕谁?”淅沥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吹捧自己的废话,他终于答应了。
下令将伤者抬进舱房,那年轻人急忙开始叫人准备好所需物品,这救人的事情可是要分秒必争的,稍有差池就可能会回生乏术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
在门外等候的年轻人一看见鬼见愁出来,忙迭声问道:“怎么样了?”
擦擦额头的汗,鬼见愁说:“暂时把她从鬼门关里抢了过来,至于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突然察觉他异于平常的紧张,鬼见愁开玩笑道:“她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你堂堂燕王紧张个什么劲啊?”
白了白眼,年轻人没有答话,擅自走回书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