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订亲
“嘿!“一声低顫沉喝,打破了天色,一絮暗若桔色的晨晖悄悄抚来,见得后院中一套充满威猛澎湃气势的拳法被赵弘殷演练得奔放豪迈,郭威也不由叫出好来。
片刻赵弘殷走完套路,收顺真气笑道:“粗糙小拳,让贤弟见笑了!”
“赵兄哪里话,我看此套拳法,虽大开大合,近身之后,漏洞颇多,但步法精妙,只要手、脚配合密切,下盘稳健灵活,想破此拳,着实不易。”
“贤弟所言不错,此拳乃借长枪演化而得,多偏于长拳,短拳接拿过少。唯借此步法腾挪,方可扬长避短。听闻犬子所说,贤弟武术超群,为兄正想讨教几招,不知意下如何?”
“赵兄笑话了,见得此拳法精湛,我也正有此意。”以枪化拳,虽不少见,但加上这步法,郭威顿也来了兴趣。也不客气,当下进得圈中。
二人摆好架式,赵弘殷抢先一动,双脚八字外绕,快速划步而来,两手皆缩于左肋之下,见到当前,两手猛地一冲,如万钧急刺之枪,势不可挡。
见此形势,郭威深知不易强接,此势虽刚猛,但畜式畜力过长,快速侧闪躲过。一击落空,赵弘殷也不着急,一划步右拳向侧横扫而去。罡风强劲,郭威飞步向前,双手接挡于赵弘殷右臂窝处,手根被制,大力顿被御去,赵弘殷脚步一转,将右肩一摆,借得腰部之力将对手甩开,同时左拳由下腹处袭来,自身摆正,紧接右拳也正向郭威面门砸去。借得腰腹之力,此拳更是刚猛。听得迎面风声,郭威腰身前躬,堪堪躲过右拳,手肘下探,压住袭向腰腹之拳,借下探之力,双脚踏空,一个旋身,足前一点,一招斜投青鼎,变掌为拳灵猛而出,一翻动作,行云流水,也是凶横霸道。
赵弘殷闻得对方拳力,两手上下一错,以肘硬深接过,一声沉闷,小退几步将力道化去。此番一来,斗意更是骤起,跃步向前,再次交起手来。百余招间,拳风呼啸,身影晃烁,拳掌交撞之声连连迸出。
二人皆未调运内力,似猛虎蛟龙,纯以肉身缠斗,反是得互试对方拳架之妙,又是十余招转瞬而过,二人功力本就相差不多,纵然再加持多时,也只怕只驘得一招半式,反伤了和气,故二人心照不宣,各自收了招式,抱拳互礼。
郭威道:“赵兄此长拳果不简为单。”
“贤弟抬爱了,我这长拳,战场拼杀演化而来,遇刚更刚,遇强更强,反被一些阴柔之术克制,如今贤弟以强拳比之,我竞占不了分毫上风,若是加持内力,定是早以败了。”
“我本就习武出身,幸又得前辈高手指点,方有此地步,所学皆为前人所授,倒是如兄这般自创一术,确是不能。”郭威真心敬佩。
“我这长拳,虽在阵中不断改进,日渐完善,可离精善还是不达,刚才请教百余招,贤弟可要将破绽之处详详告之,待愚兄改进之后,广授军中,以报国恩。”赵弘殷抱拳请教道。
“赵兄随时心念国家,郭威不才,就胡言两句。”郭威面望天穹,一抱拳道:“此拳凌厉刚猛,无坚不摧,一臂之外,威力无穷,然贴身之后,只要拿住手、腰、腿处之根节,可谓有劲不得出,虽有步法助之,但若战场运用,人多地窄,双方一经冲乱,多为贴身混打,步法无地可施,也将大打折扣。若是加之一些寸手之法,使此长拳远近攻守兼备,再授以将士,我军战力必将大大提升。”
“贤弟果是金睛火眼(不要在意此成语出处,五代用元朝成语,且还倒过来了。<_>),此拳法于两军之中与敌方主将拼杀,确是得心应手,可一旦双方混战,也是捉襟太多,终只得靠蛮力杀拼。”赵弘殷叹道:“今得贤弟所说,确以我思不谋而合,为兄早欲改进,只苦于未有身手相当之人对练助之,不知贤弟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哪里话,自是不必客气,赵兄原将此拳广播天下而不私藏,此番心怀,着实令人钦佩,郭某不才,当是愿全力助之。”
当下二人在院中石桌憩坐,潜心创武,不时起身用所创之法对拆,遇到不满意之处又停下比划。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清晨院中,郭家三子,郭峰,赵匡胤,赵匡颜等人正站在一旁,盯着郭威与赵弘殷二人招来拳往,不由暗暗叫好,一趟对拆下来,经改良长拳,攻守兼备,基本完善。二人颇为满意,撤了功力,相视一笑。
赵匡颜忙上前去为二人递了毛巾,郭威接过轻拭了绒汗,笑道:“颜儿这姑娘真是懂事,我就没了这福气,没能享这女儿福。”(小说需要,书中郭威只有三子。)
赵弘殷道:“贤弟将她当做女儿又有何防。”接着话题一转又道:“贤弟,愚兄在府上讨扰了多日,今时就欲带颜儿回去了,军中多日无将,此时虽无战事,可心中还是不安,且颜儿独自出来许久,也是让她娘想念得紧。”
“不嘛!我不让赵爷爷走!”伴着一声虎嫩之声,郭峰早以跑到赵弘殷身前抓住其衣襟道:“赵爷爷我这长拳都还没完全学会呢,你都答应教完我的。”
郭赵二人深知当事者迷,两人创招对拆定有许多纰漏之处不得明了,故这几日把小子几人叫来对练,以便观察改进,这郭峰本就好动,也跟着练了,此时正在兴头,加之赵弘殷那满肚子的古怪故事与糖果,那肯放其离去。
“峰儿回来,长辈讲话,不得无理。”见得此状,郭青低声喝道。
“贤侄不可。”赵弘殷一把将郭峰抱起,很是溺爱道:“峰儿这子,我也很是喜欢。是赵爷爷说话不算数了”说完,用胡须在郭峰小脸上刮了刮,惹得郭峰破涕为笑。
“赵爷爷,明日你再走好不?我这直拳还有最后几式就学全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话的,你随便教下我肯定就学得会了。还有赵姑姑答应我今天带我去买木偶人的。”郭峰在赵弘殷怀中嘟着小嘴呢喃道。
“赵兄心中挂念军务,本不该强留,可这些日皆是研习招式,还未尽地主之宜,如今武得小成,也该好好招乎一下赵兄”郭威瞟了一眼郭意与赵匡颜二人又道:“晚上我兄弟二人好好喝上几杯,叙叙国事家事,待明日清晨,再送赵兄离去!”
“赵爷爷,爷爷都同意你明天回去啦!你快把最后那几式教我吧!”郭峰怕赵弘殷离执意要去,忙从其怀中挣下来,跑到一边打开架子,习练起来。此情此景引得众人大笑,赵弘殷自是欣然留下。
傍晚时分,郭威府中好是热闹一番,郭威与赵弘殷两人几日相处下来,隐有英雄惜英雄之感,又知郭意与赵匡颜二人心中早以暗深情愫,遂悄悄作主为二人定了婚姻,结了亲家。
第二日清晨,郭威一行人为赵弘殷送行,准了赵匡胤回家探看娘亲,见得郭意与赵匡颜二人眼中的不舍眷恋,郭威道:“意儿,最近军中无事,你就护着赵伯伯同去,也好让伯母见见你。”
听得郭意一愣道:“伯母要见我?”
赵弘殷见得郭意有些丈二和尚的样子笑道:“昨晚我与你爹为你和颜儿定了终身大事,当然要给颜儿他娘看看,如果你不喜欢颜儿,就不用去了。我和你爹只当此事是我俩的酒话,作不得数。”
赵匡颜听了,羞红着脸,早以窜到马车中去,躲在帘后,箍攥着小手,静静听着。
“颜儿姑娘贤惠淑德,若是不嫌弃于我,侄儿当是愿意。”
“好男儿本就该如此快人快语,看来我这准泰山大人八字已有一撇噜。”赵弘殷看向马车笑道:“颜儿,你觉得我这一捺可以写了不?”
“大哥我们先快点走吧,爹的马好,一会就能赶上我们,娘今天要看的人多,回得晚了,她眼神可是不好,看不清楚人哩。”赵匡颜几分颤抖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贤弟,愚兄就此别过。”一报拳,翻身上马而去。赵匡胤和众人别过后,驾着马车跟随而去。
“你还不跟上!”郭青拉着马道。
“赵姑娘都没同意,是我多情了!”郭意有些惆怅道。
“你呀!平时脑袋、悟性比我好使多了,这么一到这儿女情长上就是不开窍!”郭青狠狠道:”不同意那还让谁去给伯母看,你呀!“
郭意细细品味了赵匡颜话中之意,恍然醒悟,忙接过马僵,别了众人,扬鞭跟上。
郭威转入院中,将二人几日研创改进的长拳又习了几遍,终觉下盘略显羸弱,若无法步法加持,仍为此拳此破绽,尝试着将鸡步等加入改进,效果也是不大,遂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