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咯哒!咯哒!咯哒!
一阵马蹄声传来,飘飘洒洒的雪花从天上散落,朦胧于纯白间,一位白sè棉服的少年骑着青鬃马,一路疾驰而过。
驾!驾!驾!
这青鬃马通体青sè,高扬着头,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在雪地上跑起来势如奔腾。
临近东鹿城的时候,徐青缓缓停止了马势,到了城门口,从马上翻了下来,牵着马走进了东鹿城。
从小记事开始,他到过最远的城镇也只是拘限在青牛镇,在他看来,上千户的青牛镇已经很大了,东鹿城再繁华最多也就上万户了吧?
在人cháo中,徐青有些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才发现自己的眼界太过狭窄了,书中所描写的恢弘雄城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东鹿城的城墙就有三丈厚,蜿蜒绵长约莫三十一里长,共设有八个城门。从东城门走了进去,虽然还是上午,街边的店铺早早悬挂着旗帜,招揽生意,街道上的行人川流不息。
有做大腹便便的商贾,有看身着锦服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行乞的老人,身着还有神神叨叨的说书先生,男女老幼,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一辆辆马车和轿子吆喝着而去,一条条街道彼此交叉,像是蜘蛛网一般覆盖到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仅仅是东鹿城就是如此繁华的景象,那京城又该是何等的大气?!”
洒然一笑,徐青牵着马,背着包裹,跟随着人流向着街道的中心走去。包裹里面装着他全部的家当,三百两银子,笔墨纸书,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
虽然还有一天就是乡试了,不过徐青找了一处客栈安顿下来之后,便在街道上闲逛了起来,过了片刻,看到一家卖弓的店铺,心中一动,便走了进去。
在大明,弓箭的地位远远高于剑,不仅因为弓是科举中武举的项目,寻常的武者也会通过弓箭来测试自己的劲力,更是因为jīng通剑器的武者愈发稀少。
弓乃兵器之首,听说京城的一些名门贵族从小就要求弟子学习shè箭。“shè”作为一种技艺,是不仅是武者,就连三品以上的文官都必须通晓的“六艺”之一。寻常人家的百姓哪家生了个男孩,门口便挂一张弓,期待男孩长大后,能弓善shè,成为孔武有力的武者。
这家铺子临街而立,两层的阁楼,漆金的招牌上写着“贯气弓”三个大字,名字起得是十分大气磅礴,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弓箭如何。
“突破半步武相之后,我的劲力肯定是超过三千斤了,就是不知道具体到了多少斤?”
心里暗暗想着,徐青走进了这家“贯气弓”。
店铺里的两侧琳琅满目地挂着各式各样的弓箭,人倒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大多是一些武者,也有少数的几个青sè棉服的文弱书生。
一个正接待两位客人的年轻伙计一看见徐青,立刻走了过来,殷勤地说道:“客人,您随便看,有什么事就吩咐我。”
点了点头,徐青便自顾自地挑选了起来。
墙壁和柜台上摆着不少弓箭,短弓、长弓,榆木、榛木和罗勒木等等,不过在徐青看来,都是一些几百斤的寻常轻弓,对他现在来说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摆设了。
看了一会,徐青指着其中的一把弓问道:“伙计,这把弓怎么卖?”
他选中的这把弓是牛筋桑木质,长度中等,比他之前的那把虎纹弓不知强大了多少倍,应该是一把为高级武生制作的弓。
那伙计正和客人谈着价格,闻言,连忙转头道:“客人,这把弓八百斤,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徐青顿时吃了一惊。
虽然八百斤的强弓根本已经不适合他的劲力了,不过八百斤的弓就要三百两银子,已经是他身上全部的银两了,那数千斤的强弓得要多少两银子?
想到这里,徐青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一丝犹豫。
那伙计看到了徐青迟疑的神sè,热情地说道:“客人,这把弓买回去,就算不能开,平时练力和挂在书房都是极好的。”显然,他是把徐青当成了那种买弓当摆设的公子哥,只为了讨个风趣。
摇了摇头,徐青开口问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上千斤的强弓?”
就算银子不够,他也要先去看下,弓是一定要买的,等rì后攒足了银子再来就是了。
那伙计愣了一下,点头哈腰道:“有的,有的,不过都在二楼。”
上千斤的强弓他们“贯气弓”也只制造了几十把,不过价格都十分昂贵,为了挂在家中当个摆设就要购买强弓的人,非富即贵,他当然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
走上了二楼,只剩了寥寥几个人,架子上的弓也明显比楼下高了一个档次,一看就是弦张有力的强弓。
一踏上二楼,就有另一个伙计迎了上来。
“客人,您看看这把轻烟追云弓如何?用的是上等的梨木,硬度极强,通体染的银漆,上面还绘有烟霞云雾,一千两百斤,极大能彰显您的身份。”
“有三千斤左右的强弓么?”徐青看了一眼那轻烟追云弓,虽然jīng巧华丽,不过并不适合他,所以直接开口要看三千斤的强弓。
“三千斤?”那伙计怔了一下,随即答道:“有的,往这边走。”
走到一排架子的中间,徐青从伙计的手上递过一把弓,黑木质的格弓,大概三尺长,徐青抚摸了一下,发现整个弓臂极有弹xìng,力道也十分均匀,弓背外深内浅。
“好弓。”徐青握着弓,惊叹了两句:“弓,穹也,张之穹隆然也。其末曰箫,言箫梢也;又谓之弭,以骨为之滑弭弭也。zhōng yāng曰抚,抚也,人所抚持也。箫抚之闲曰渊,渊,宛也,言宛曲也。”
有些喜爱地将手中的黑弓翻了几下,徐青随口问道:“这张弓要多少银子?”
“一千五百两银子,客人。”那伙计躬身道。
一千五两银子!
徐青苦笑了一下,那张五百斤的弓就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这张黑弓要一千多两银子!
有些不舍地擦拭了下弓弦,徐青迟疑道:“不买的话,可以试一试弓么?”
话音刚落,旁侧就有人讥笑道:“没钱来买什么弓?我还以为是个来买摆设的酸书生,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没钱的穷酸书生!”
出声嘲弄地是一位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男子,面容英俊,身穿蓝sè的锦服,腰间围了一方金sè腰带,带着傲气不屑地对徐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