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两rì,徐青倒是很安然地度过了乡试,就连考舍外的官兵也殷勤了很多,连续两天晚上拿来了不少上好的木炭,虽然徐青浑身的气血已经不惧寒冷,还是欣然接受了好意。
第三天下午,天sè已经渐渐晚了下来,乡试宣告结束。
一出学府,几个年轻的考生便走了过来,一个个热情洋溢,走在前面的正是那陈原,他笑着对徐青说道:“徐青,晚上我们这边乡镇几个处的好的考生商量了下,一起去东鹿城的酒楼就餐,不如你也来吧?”
徐青在东鹿城人生地不熟,因为第二天乡试高中的榜单就要被放出来,所以要在这住一晚上,多认识些其他的考生也没有坏处。
点了点头,徐青便和其他的几个考生悠闲地走向“黄月楼”。
乡试刚结束,众多的考生都放下了肩上的压力,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无论明天放榜的结果如何,今天晚上注定是要狂饮一番的。
“黄月楼”在东鹿城的南面,占地近十亩,四层的阁楼,雕栏玉砌。
门口聚集着很多的马车,喧闹的情形却是比学府门口有序了很多,一些随从很是熟练地引导着客人进入楼中。
徐青抬头看了一眼jīng致的阁楼,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一些大腹便便的常客,也有不少文弱的书生。
“这黄月楼不愧是东鹿城第一酒楼,每次消费都至少要百两银子,不过今天刚是乡试结束,这钱我来掏。”那陈原交游一向广阔,出手也是十分阔绰。
徐青和几个考生在门口随从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庭院,进入了黄月楼的第一楼。
黄月楼一共四楼,一楼更比一楼高。
一楼是大堂,一般都是有些闲钱的人家前来就餐,此时大堂倒是坐满了书生,痛饮狂歌,浪荡不羁。
坐下来之后,几个人便开始谈论起来,气氛渐渐开始热闹。
这个时候,黄月楼的门口进来了四五个人,向着二楼的楼梯处走去。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傲气十足的男子,一脸yīn霾,随意看了一眼大堂内高谈阔论的考生们,顿时一愣,脚步一停。
“宋少爷,那些都是来图个痛快的考生们,自以为不凡,其实大堂根本就是黄月楼底层般的存在。”旁边领路的随从很会察言观sè,笑着对那傲气男子解释道。
宋战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yīn冷,指着坐在角落处的徐青说道:“给我弄清楚,他叫什么名字。”
说完,宋战便径直和其他几个权贵子弟走上了楼。
......
坐在三楼的包厢中,过了片刻,那个随从走了进来,低声在宋战耳边说了几句话。
“徐青...你说他叫徐青?”宋战的眼中要喷出火来一般,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旁侧的一位脸庞苍白的青牛笑着说道:“楼下的那等蝼蚁人物,也能惹得宋兄大动肝火?”
蝼蚁?
武开强弓,文取解元,这样的十五岁少年,也叫蝼蚁?
那宋战的脸上神sè一阵变幻,最后寒声道:“我下去一趟。”
闻言,包厢里的其他几个年轻男子顿时来了jīng神,跟在宋战的后面纷纷走下了楼去。
徐青喝着酒,和身边的书生们谈论圣贤之事,全身说不出来的轻松惬意。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徐青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灰衣随从,笑着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那灰衣随从冷冷地看着他,出声道:“我没什么事,你可是要出大事了,有个人想要见你。”
沿着视线,徐青看到了楼梯上站着的宋战,顿时一笑,这位兄台可是好人,送了自己一把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强弓。
站起身子,徐青和陈原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向二楼的楼梯处走去。
走到楼梯口,徐青正要迈出脚步,旁边的随从呵斥道:“这二楼并不是谁都能上去的,给我下来!”
摇了摇头,徐青站在楼梯口,望着居高临下的宋战,微微笑道:“我记得你,找我有事?”
袖子中的手指被挤压得咯咯直响,宋战淡淡地说道:“我把你叫来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就像这楼梯,你可以上来,便上来,你上不来,那就不要想着上来。”
心中洒然一笑,徐青随意地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回去喝酒了。”
宋战一窒,平淡的语气带上了一些愠怒:“徐青!是你的,那就永远便都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前几rì因为在“贯气弓”中的事,他已经在白衣女子面前失了面子,在白衣女子回京城前的最后机会都没有把握住。前天的乡试,他更是因为徐青失去了前三甲的名额,不仅耗费了万两银子,最后行凶的事情更是把爷爷惊动了才给压下来,虽然爷爷并未说没什么,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与大哥争夺宋家家主的分量无疑轻了许多。
这一切,都是因为徐青!
看着宋战yīn森的眼神,徐青当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平静地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当强求。我徐青虽然只为一介书生,不过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不错!”临近楼梯一张桌子上的书生喝得醉醺醺的,抚掌笑道:“书生报国无他物,唯有手中笔如刀!”
“哈哈,说得好!”“我等考生正是因为不满现状,要为这天下献出绵薄之力,方才读书考试。”...
附近的几个桌子更是大声叫好,嚷嚷了起来,一个头戴高冠的男子甚至隐隐对着徐青敬了一杯酒。这宋战从二楼走下,明显是权贵子弟,对于这些飞扬跋扈的大少,这些寒门的书生一向抱有抵触。
“我看谁敢!”心里憋屈了几rì的火气终于没有压制住,宋战咆哮道:“我宋家的事情,你们这些穷书生再多嘴一句试试?”
这句话一出来,周围几张桌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所谓法不责众,他们这些人酒醉之下指责权贵子弟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倘若牵扯到了宋家,无疑让人心生忌惮。
“宋少爷,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火?”一位年轻的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如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