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街上的人们安居乐业的样子,雷无忧等人商量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找那个西北王骆松海的麻烦了,不管怎样,他至少保了这一方百姓的安宁。若是他倒了,虽然落红教必然会派人来接收他的一切,但这城中的百姓却未必再能有如今这般生活了。
既然计议已定,众人便不再去想这件事了,只是专心吃喝,并讨论接下来要往哪里去。夏小雨说那旁边的寒烟湖是一定要去看看的,这个提议也得到了大家的附和。
他们这边正吃着酒呢,忽然从楼下上来了五个大汉。这几人腰悬利刃,目光yīn冷,上楼之后直接便走到了雷无忧他们这桌跟前。
为首的一人看着背负武器、身雄力壮的庞海和巴拉,目光有了些微的收缩,却不是忌惮,而是变得更yīn冷些了。
他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的问道:“你们从哪儿来?来我这松海城做什么?刚才为何要细细打听我们骆爷的事情?”
众人都是一楞,楚泽龙笑道:“那骆松海果然在此好大的势力啊,我们这边刚问完,他居然马上就知道了。厉害啊。”
此言一出,那五条大汉纷纷手按腰刀,面上变sè,为首那人森然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们骆爷的名讳。念你是外地人,不懂规矩,就留下一只手吧。”
说着,又抽出了一柄短刀,“咄”的一声插在桌上,道:“自己动手吧,若是让我动手,到时候可就不止一只手了。”
楚泽龙看着桌上的那柄短刀,忽然笑了,笑得很放肆。他大笑着道:“我说,你们的脑子是不是都有病啊?都知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骆松海的消息了,却还敢这么无所顾忌的当着他手下的面直呼他的名字,当然是没把你们的这个什么骆爷放心上的了。
若是没两下子,我敢这么嚣张吗?就凭你们还敢在我面前拽得跟什么似的,明显是要吃眼前亏的嘛,难怪你们只是做小跑腿的命。”
那为首大汉看来也确实是个yīn狠的角sè,听了楚泽龙一番话,目光微缩,不再废话,刀光一闪,腰刀出鞘,就势一刀反撩楚泽龙胸膛面门。出手果决,看来手上没少沾血。
跟着他一起来的另外四个人,见他出手了,也纷纷拔刀在手,却似乎是对于自己同伴的身手颇具信心,并没有上前夹攻,而是目光闪动,看住了众人。
眼看这凌厉的一刀就快要斩中楚泽龙的下巴了,楚泽龙才慢腾腾的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捏,却正好捏住了锋利的刀尖。
那汉子面sè一变,手上青筋毕露,但无论他怎么用力,这刀就是一动不动。他心知这回是真的遇上了硬茬子,眼前这人不好对付,不过在这松海城中,还从没有过外来人敢在此撒野还能讨得了好去的,他也自夷然不惧。
那汉子右足一抬,刚想一脚先踹过去再说,突然从刀上传来了一股他完全无法抗拒的大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柄倒撞回来,正中他的胸口。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撞挪了位,忍不住一声惨叫,整个人倒飞出去,在半空中鲜血狂喷,一路撞烂了三张桌子,直撞到酒楼的墙壁上,方才停了下来,却已人事不知了。所幸撞飞他的路线是楚泽龙事先观察好了的,这才没伤到旁人。
这一下变起,酒楼上突然变得无比的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在此招朋唤友,吃酒作乐的,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光看他们的服饰,便没有人不知道这大汉是什么背景的。此刻见他如此惨状,所有的人都是心中惴惴,知道马上又有大事要发生了。呆滞了片刻之后,都纷纷起身会钞,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另外那四个大汉也完全愣住了,眼见功夫比自己好不少的老大,不知怎么的就被这个看上去简直可以称之为漂亮的年轻人轻易打成重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是冲上去表现忠心,跟他玩命呢,还是先把受伤的老大扶起来,执行战略xìng撤退。
不过很快,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就帮助他们下定了决心。
只见楚泽龙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刀,此刻那刀还被他用两根手指捏着刀尖,举在半空中呢。
楚泽龙轻轻一抖,好好的一把刀忽然就崩散成了满地的碎片,他淡淡的道:“用这种破刀,难怪你们上不得台面。想要找回场面,还是快去找点够分量的人来吧。”
说着,不再管那几个大汉,自顾自的吃了一杯酒,夹了两块鱼片放在口中嚼了起来。
雷无忧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原本已经决定了,不再去招惹这西北王了,可是既然对方惹到了自己头上,那就不妨将事情闹大一些。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里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水平,武技是否与自己那边有所不同,倒也是一件趣事。
此刻酒楼上下的客人都已经走光了,几个店堂伙计在一旁徘徊踌躇,一副想过来又怕的样子。另有一个中年人,穿着锦缎长袍,狠狠瞪了那几个伙计一眼,便自己走上前来,向雷无忧等人团团行了个礼,赔着笑道:“几位爷,你们得罪了骆爷的人,小店可实在不敢再留你们了。这一顿就算是小店相请各位的,还望众位爷体谅,暂到别处安身。对不住了啊。”
庞海眼一瞪,道:“我们还没吃完呢,怎么就想赶我们走啊,哪儿呆着不是一样啊,就这儿了。”
那店主看了刚才楚泽龙动手的威势,也实在是不敢过于得罪他们,而且庞海原本就强壮得不像话,此刻又这么一瞪眼,颇具凶神恶煞的风范。
店主心中猛的一惊,生怕这壮汉一言不合,便即翻脸,那他这酒楼可就遭了秧了,可是这些人不走,回头骆爷的手下必然要来找回场子,到时候这些人还在这里,他这酒楼也还是没个好下场。
这店主愁眉苦脸的还想再说什么,雷无忧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冷香玉,微笑着道:“这位店主,我等出门在外,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财,这块冷香玉却还值得不少金币,想必就是再盖你这酒楼三个也足够了。
我等此来,原本的目的便是见识一下名震天下的西北王究竟是如何生人勿近的,而且你这里风景不错,所以走我们是不会走的。知道你怕招惹是非,你可以拿着这块玉,带着你的伙计们先行离开便是,此事自然便与你等无关了。”
说着,将那冷香玉冲着店主一抛,那店主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住,先哈一口气在冷香玉上,用衣袖细细擦拭,又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嗅了嗅,再对着阳光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才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雷无忧,迟疑道:“这位爷,这块玉实在是过于贵重,别说盖小人这酒楼三间了,就是盖上十间,怕是也有富余的。这,当真给了小人了?”
雷无忧原本还担心两边世界地底的矿藏不同,万一这边没有冷香玉这么个东西,那么它自然也就不值钱了,而众人身上还真没带多少金币,若是待会动起手来,殃及了这无辜之人,心中难免过意不去。
此刻见了店主的反应,雷无忧便放下心来,笑道:“自然是真的,你拿着就快走吧,迟了怕是要惹祸上身啊。哦,对了,再给我们拿两瓮酒来,你这儿的酒不错。”
那店主心一横,罢了,有了这块玉,他们就是把我这酒楼全部给拆了,也没什么了,况且这些人出手不凡,又直言是冲着骆爷来的,显然也是大有来头的人,我一个小人物,就别掺和在里面了,赶紧将自己择出是非要紧。
想到这里,那店主便对着雷无忧深深一躬,道:“既如此,那小人就谢过这位爷赏了。几位爷先慢用,小人告退了。”说完,又回身招呼伙计赶紧的搬来两瓮酒,便带着店里的人急匆匆的走了。
雷无忧等人也不再去管那店主了,仍自吃酒谈笑,讨论这件事底下人会不会有胆量报到骆松海那里,接下来又会出现个什么样档次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很快,答案就来了。
数十骑马自长街上疾驰而来,马上骑士全部是一身暗红sè劲装,背负长刀。快到烟雨楼时,为首一骑突然自马上纵起,“哗啦”一声撞碎了烟雨楼二楼北边的窗户,稳稳的站在地下,冷冷的看着前方二十步远的雷无忧等人,缓缓迈步向他们走去。
其余的骑士则分了一部分人团团围住了烟雨楼的前后左右,以防雷无忧他们逃跑,剩下的大约三十余人“唰唰唰”蹿上了二楼,分立在刚才跃上来那人身边,长刀出鞘,静候首领的命令。
此刻双方离得近了,雷无忧等人便看见这些人的衣摆上,都绣着一只咆哮的狼头,想来便是落红教血狼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