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果然有很多哨卡,不过孙尚香也认不出是哪个部分的。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倒是没有人敢去拦她。这一会她从侯府借了(其实就是拿了)十几匹老马,凑了二十匹好让更多的人随行,那个向导孙绿这次也是来了,好在有她带路,倒没有上次那么倒霉,第二天中午顺利地到达宛陵城。城门口检查得也挺严,只是对他们这一行倒没阻挡什么,虽然有不少人都对一群女人中混了个小孩表示不解,但孙尚香一瞪眼谁也不敢过问。孙绍一路倾听丹阳人的谈话,但却并没有得到他最想得到的消息。倒是孙尚香认出了一名军官是孙瑜的部下,这也基本可以肯定叛乱是结束了,丹阳已经稳定下来。但是一直未解除戒严,很可能孙权还没有到,没法自己接管全郡。想到这个,孙绍觉得自己来的确实很是及时,应该能多在三叔心里赢得些印象分。
进了城就不能像在野外那样随心所yù,虽然孙尚香没人敢动(她和那些刀婢们在整个江东都是凶名赫赫,只要是集体出行一般人都认得。),但也不至于让她到处乱闯。孙尚香考虑了一下,也不等那些军士去通报他们的上峰出来迎接,而是直接往太守府而去。
到了太守府,也不管看门人的问话,孙尚香干脆直接将他们驱散,闯了进去。孙绍心中觉得这也未免太过鲁莽,他却不知孙翊自孙策逝世后,待这个小妹最好,二人的感情也最深,她已经走到了这里还要被人阻挡,这也实在令无法无天惯了又心忧孙翊的孙尚香不可接受,于是才有了这样过激的举动。进门以后,再报上名号,自是无人敢当。没走几步就当头撞上一人,正是徐媛,眼见她也没作打扮,面容憔悴,显然是一直在忙活。孙尚香叫道“三嫂,三哥他到底怎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徐媛见到孙尚香过来,也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终究还是小姑最心系丈夫的安危。她那位姐姐孙凌倒也想有所帮助,可是自己现在病得连床都下不来,丈夫又得忙于本县的公务(孙绍的这个姑父陈郁是江北的士子,在京口任县令,由于是前线,前rì丹阳叛乱又准备引曹cāo的部队过来,加上孙瑜给他下了命令,只能一直守在任上。),却是有心无力。徐媛自己的亲人远在吴郡,对情况一无所知。她现在也找不到人帮忙,孙瑜的部队在叛乱当天就开了进来,可是这位堂兄至今也没现身。据说是不能离开岗位所以只让部下前来平乱,可是宛陵城最大的军官不过是个军司马,也不知这是怎么使秩序井井有条的,对于孙翊却是不管不问,她也没办法说理(毕竟人家名义上不在这里,而那些小鱼小虾又不受孙翊统辖,没有义务对他负责。),也不知道孙权什么时候到达,考虑到形势如此,等他到了最好还是爽快一点交出郡治,然后找个地方休养的好,至少他在表面上还得讲一讲道理。现在发现孙尚香来了,又看见了躲在一群女人中间的孙绍(他现在小,没人把这当回事,却不知这是位正太身,大叔心的穿越者。),也是觉得很是高兴,自觉还是有人能关心到他们。便招呼两人进来坐下,然后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孙翊得到孙绍的回信后,也考虑了一下,虽然对自己比较有自信,但还是听从了这个建议,让孙河以换防为由把部队开到附近。结果丹阳的豪族们惊慌失措,就直接动了手,而孙翊也自己带人上去镇压,只是几名郡将突然叛变,一下子使形势落入下风,孙翊倒真是后悔自己继续用了那些老太守盛宪的人,这些养不熟的狼崽子在关键时候居然捅了自己一刀,只得怀着决死的jīng神拼了上去,杀敌无数但也身负重伤。结果乱军一时为其勇猛所慑,不敢前行。正在叛军沮丧之际,孙河也率援军杀到,和郡兵们两面夹击一举击溃了叛乱军,孙河一路追剿乱军,却被孙翊送给他的侍卫边鸿所刺杀,使得部队因失去指挥而大乱,让不少叛乱者逃走了。孙翊一是心痛自己害了孙河,二是可惜敌人大多逃走,三是伤势加重,居然晕倒了,从而进一步加重了混乱的局势。本来以为会一直乱下去,结果没过多久就有邻郡的军队开了进来,自称是吴郡那边派出来协助维持治安的,不过他们到了后却是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发现有疑点以及拒绝他们进入的的一律加以逮捕或者直接杀死,在宛陵乃至整个丹阳郡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不少没参加叛乱的豪族也被趁机清洗掉了。很快的,在这种铁血政策的打击下,丹阳恢复了平静。孙瑜的部下不仅处决了临阵倒戈的妫览、戴员等人和参与叛乱的豪族官员,还杀了一些当地的名流,然后以城防军的名义控制了郡府,让一些徐媛从来没听说过的人物顶上了丹阳郡的各个岗位。徐媛见孙翊一直在昏迷中,虽然说伤势还不足致命,但一直不醒,。整个郡城很快就被外来的军队完全的控制了,徐媛去找他们询问行动的目的,得到的回答是需要在丹阳的本地部队完成整编后再离开(明显是见到孙翊受伤,孙河身死,欺负她一个人根本控制不了本地的军队);请求会见孙瑜,回答以孙瑜还在云阳县,这次行动是他命令但不是他指挥的;再求见部队的指挥官,结果居然只来了一个军司马,自称只是按命令行事,行动大纲在出发前就发下来了,所有人只是按上峰的命令在行动(这时代就有遥控器了?还能jīng确控制到这种程度,孙绍想说‘呵呵’。),还说孙权正在往这里赶,等他到了就可以解除戒严,若是对他们的行动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去找孙权申诉。弄得徐媛有苦说不出,只好赶紧找医生使丈夫从速醒来,这几天她在不断地跑来跑去,人也清减了许多,连对儿子的照顾都少了许多。对孙翊的照顾也不敢托大,都是用的自家人,很多时候还自己守在床头,现在孙绍等人看到她眼睛上多了两个黑眼圈,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我本来以为那个边鸿是个老实人,他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做事也尽心尽责,和侍卫们的关系也处的挺好。我看他一直跟在三郎身边没什么功绩,就建议送他去军队锻炼一下,也是赚些功劳好提拔重用。没想到却是害了伯海,还弄得这群小人在这里耀武扬威。真是我的错啊。”孙绍心想这果然是关心则乱,三婶本来素有智谋,三叔这一伤弄得她手足无措,完全失去了主心骨,就一时惶恐无计了。所谓的“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是这样吧,现在最关键的是把部队整编好,三婶在丹阳威望颇高,对于孙翊的那些亲近部下也很有影响力,这些人还有一定实力,可不能放任他们在一团散沙的情况下被孙权整编掉,她也不是没有些亲近之人,得从速把这些人安置好才是。至于孙河的人,倒是不用他cāo心,已经有人在往那边去了,等他整编好去找他就是了。三婶现在一颗心全系在三叔身上,却是没想到这些,不过即使在历史上,她也是自己作诱饵杀掉妫览戴员后才算是收服了一郡的军心(否则早号召丹阳的将士们诛杀叛贼了,还用什么作诱饵的危险办法?一不小这一辈子就完蛋了。),现在的局势,想要这样也不算太容易呢。不过这个边鸿呢,可能并不是丹阳豪族的卧底,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孙翊也是不会用的,明显这个家伙没有什么不良前科,又呆了这么多年而且也没什么明显的生活作风问题。也不至于轻易地被收买,更不会是一开始埋下的,要知道孙翊当上太守不过一年多,那些丹阳豪族哪有这等未卜先知的本事?孙绍心里揣测,这个边鸿说不准可能是孙权派来的,为的是在得到孙翊信任后趁乱给他致命一击,结果yīn差阳错孙翊把他送到军队里镀金,又当上了孙河的侍卫。他可能在叛乱发生时想要寻找孙翊,可孙翊因为受伤而被保护了起来,只好向次要一些的孙河下手,当时叛军已经崩溃,孙河又非主政的人,刺杀他对于丹阳的豪族可谓几乎除了泄愤以外毫无意义;而且刺杀最好的时机应该是战斗发生时,这样可以以混乱为掩护全身而退,可边鸿偏偏选择了追击时,联想起孙瑜部这么快地开进,而且正好选在了最混乱的时候,孙绍也本能地认为他和孙权有某种联系。如果是这样,那么孙权很有可能是主动要双方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利,这样对孙翊部下的整编也得从速进行,若是慢了,让孙权或是现在不知躲在哪里的孙瑜看出了破绽,可就麻烦了。
当然这边也不是没有优势,在孙瑜眼里孙尚香不过是个纨绔而已,来丹阳多半是心血来cháo或是正好碰上,总不会坏了自己什么事,从而不会对她太上心。而自己一方未必就不能利用这种轻视来一个闪电战。总之,信息不对称和孙瑜不掌握时间优势是对他们有利的一面。“这个孙瑜,怎么能这样!三哥又不是敌人,他何必这样提防。他是看到三哥现在不能理事,就想把安定丹阳的功劳安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好去向二哥卖功来抢这个太守吗?我得向二哥告发他!”孙尚香听到了孙翊的遭遇,也是义愤填膺。“姑姑,仲义叔父现在躲在暗处,再有什么气也撒不到他头上,他完全可以以自己不在是部下擅作主张来推辞,然后推出几个替罪羊来顶罪,可他安定丹阳的功绩摆在那里,再怎么也折杀不掉,告发他也不会有什么用。”徐媛道“那以你之见,应该怎样?这对三郎不管不问的,我真的怀疑到三郎死了他才肯出现。”“仲异叔父敢于如此嚣张就在于丹阳郡现在必须靠他的人来维持秩序,即使赶他走他也有不少借口,况且他现在是强势的一方,有军队在手,那大家还不得听他的?可是他有军队,难道丹阳郡就没有?三叔的旧将们也有不少在军队任职的吧,现在他们乱成一团散沙才连维稳都无法做到,如果立即将他们组织起来,整编在一起,再加上伯海伯父的旧部,那不就能代替仲异叔父的军队了吗?他们要是没有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名义,实力又不及本地军队,只要给他们一个台阶下,那就只能撤走了,毕竟干扰正常驻防和搔扰友军的罪名不是他们能扛得起的。”“你是说,让我们来召集三郎的属下们,把他们整编好?以我的情况,可能不太容易做到。”“您在丹阳,威望也甚高。三叔现在无法理事,丹阳的将士们也害怕自己被打散后分到别的将领麾下,只是大家谁也不服谁,没人带这个头,就乱成了一团。如果有您来登高一呼,充当他们的主心骨,保证以后大家的待遇不变,那大家不论是为了三叔还是为了自己的将来都会团结在一起的。况且,如果您担心自己的保证将士们信不过,可以让姑姑来做啊。”“我?我有什么在这些当兵的心里的特别的吗?他们对我的熟悉还不如三嫂吧!那还不如你去呢!你好歹是世子,你的话他们总会信得过的。”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现身,孙权不当我这是在跟他抢军权那,这不是找死吗!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您说我啊,我不行,那些当兵的理你个六岁的小孩做什么?哪怕你是世子。我又没什么名气,谁晓得啊,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可姑姑您不同,您在江东的名声可响亮着呢,大家都知道您在吴侯府是有求必应的,那他们自然对您比较信服啦。”“说的也是哦,那我们探视完三哥就赶紧行动吧!”“这倒也不用急,毕竟在这里····”“未必,二叔正在往这里赶,等他到了一切就该结束了,到时候丹阳是什么样子将来就会是什么样子。而我们必须在他到这里之前把这事办完,否则若是让孙瑜继续在这里驻军,可就很麻烦了,毕竟我们由于戒严不能随意地向外行动,而‘不在这里’的孙瑜却可以,那先见到二叔的肯定是他。到时候先入为主,只怕是真的要被他得逞了。”“说的是,可是我们这一离去,三郎他····”“您已经挑了信任的人守着,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况且现在正是我这小辈尽孝的时候,照顾三叔的事,就交给我好了。”“绍儿,确实和你父亲对家人的亲切劲一个样,那么也好,等你们探视过三郎,我们就去召集三郎的部下们。他我就交给你来照顾了,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自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