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糜萍有些怯生生的走进了刘备的卧室,对于这样的会面她脑海里曾经想像了无数次,但是根本没有想到会使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完成的,若非是孙绍给了她一次达成心愿的机会,只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父亲见面了。刘备的气sè看起来非常的差,面sè枯槁几乎毫无血sè,而且正在给他进行诊疗的几名医生也是面容凝重感到非常的紧张。“这样子紧张的话就算有身体的波动都能被忽略掉,过度谨慎的治疗之下若是机会被浪费掉了可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刘备这个时候灰暗的眼神突然放出了一些光芒,“阿萍,你来了吗?这是你的意思吗?”糜萍则是同样紧张但是面容沉静的走到了床边,“无论如何这一趟是要来的,子续说过了不应该阻挡别人的不妨碍局势的亲情。父亲虽然当年扔掉了我,但是毕竟是我的父亲,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明白了身不由己的含义,没有必要拘泥于那样的仇恨,反过来对于亲人之间的感情不好,不是吗?其实这么多年来对于父亲的厌恶确实是该消除了,我能够体会到政治家在处理一些问题的无奈,之前公开在子续那里发表的抨击父亲对亲人冷血的言论,实在是对不起,希望能用自己的行为来进行道歉,我也是略通医术,希望来给父亲诊断一下。”
刘备则是看着女儿波澜不惊的说出这么一番话,心里越发的感到惊讶,以前一向xìng格内向甚至有些懦弱的她,现在已经完全变了,看来自己当年抛弃的行为以及她跟了孙绍这些年对于人的xìng格塑造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默默地让几个面带怀疑的医生不要去管这些事情之后让糜萍坐在了自己面前。“为父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想要扭转过来已经不可能了。能在有生之年得到萍儿的谅解,我也算是心里满足了。当年战败之时多次抛弃妻子,虽然是无奈却也让人心疼,只是因为要在大家面前做出坚强的样子所以一直装出来一副对你们不以为然的样子,真的是非常的对不起,那段rì子朝不保夕却也是过得比较充实,然而对于家人的愧疚却是不可挽回的,为父也是等着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希望你的原谅,现在达成所愿也算是可以了呢····”糜萍的脸sè却逐渐坏了下来,“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找到这种机能xìng损伤的治疗的有效办法吗?首先是胃部,然后影响到了脾脏和肝,整个器官机能正在丧失,依靠药物能起到一些延缓的效果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根治····父亲您怎么能自己放弃希望?自己都觉得了无生趣的话别人怎么能帮你活下去?”
刘备苦笑了一下,这段都已经算是回光返照了,之前在路上耽误了治疗的最好时间,加上他当时万念俱灰求生念头很弱,所以身体的机能在急速的损坏,能支撑这么长时间都算是他在用强大的jīng神力量勉强撑住的,现在能看到女儿走到自己面前并且说了一句对自己的到歉,算是心愿达成也是感到全身的力量在流逝,“萍儿,有件事情··一定要拜托你。你弟弟··他未必能令人放心,若是将来有什么不妥的话,可否请求子续··留下他的xìng命?”糜萍有些惊讶,“弟弟他··似乎是非常的沉静的人,对于自己追求的东西也非常的执着并且讲究方法,纵然局势不太好应该保全自己不会困难··这方面子续应该能做到,对于那些并没有做到什么重大的不利的事情的人肯定可以放过的。我也会尽自己的全力来帮助他,保全他的xìng命。”
刘备也是对于她的保证感到了欣慰,眼睛里的神采正在慢慢地逝去,似乎是再也无法看见目前的情景。“云长,益德,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们的仇只能留给以后的人了。真的还是很抱歉,我自己苟活下来却没能继续支撑,只能亲自去跟你们道歉了····”“父亲!”糜萍也是想办法用心脏起搏的方式来给父亲提供一些支撑,不过事情似乎并不如同她所想象的那样,刘备的身体的损坏是完全因为之前的疾病加上一直拖着没有好好治疗导致了机能的退化,基本上已经是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很快的他的眼光彻底地黯淡了下去,呼吸也是基本停止了,“让大家进来!父亲要不行了!”刘备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意识了,只是用手指着南方,然后对着糜萍勉强的露出了笑容。看着大家都进来的时候也是微微地动了一下,最后彻底的闭上了眼睛。众人进来就看到他带着有些满足的面容死去了,更是非常的奇怪,但是悲哀才是第一位的,没有了这个人的国家还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刘禅在一旁已经哭懂得如同泪人一样,谁也看不出这个孩子的深浅,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至少不可能是孙绍那种级别的妖孽,想要让他来扭转大局根本不可能,这些重臣们各成派系,互相不服气,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难以形成统一意见。虽然说刘备的遗诏里好好的安排了一下但是现在主要因为外敌环伺这才没有导致悲剧,一旦没有了外力这个条件这些人的内斗会非常激烈。“陛下,真的去了吗?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国家的未来,究竟该怎么样呢?”
上谷郡,牵招带着魏国士兵收拾完了战场,看着一脸晦气的公孙恭笑了笑说道“实在是对不起啊,敌人的战斗力超乎我们的想象,本来以为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就可以了,真没想到他们的攻击竟然差点突破了你们的阵型,赶紧冲了出来。还好问题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了,这一仗总算是达到了目标,应该说还是可喜可贺的。”
公孙恭也是黑着脸接受了他的祝贺,自己这些损失可以说是有苦说不出,毕竟战前制订计划的时候自己也是打了包票应该能让作为诱饵的辽东军挡住敌人,可是当真没有想到这些轲比能的近卫部队竟然战斗力强悍如斯,即便是辽东军的jīng锐也没有办法在地形开阔的地方硬抗,愣是让他们打乱了阵型逼得公孙恭在一开始就派上了全部的预备队拼命,最后直到魏国的援军到来才算是取得了胜利。的确开战前的计划确实是如此,因为要防止敌人被吓跑埋伏必须布置的稍微远一些,只是这种旷野地带进行包抄合围,多少还是讲究速度和突然xìng,若不是他们的人拼命地拖住了敌人的注意力,加上之前制造的假摩擦使得鲜卑人以为他们之间的配合并不怎么样,这一大意之下忽视了可能潜藏的危险,结果在包抄攻击之下被打得全军覆没。现在的情况之下东部的鲜卑人力量如同沙漏一样拼命地往下涌动,按照之前的战略应该是公孙康放出自己收养的东部鲜卑这条看门狗作为威慑轲比能的诱饵来逼迫他进行决战,这样曹彰在暗处隐藏的部队就完全有机会给他们致命一击(处于防范并没有对辽东军说明那是曹彰带领的亲卫,仅仅说了是首都过来的野战部队,对于御驾亲征的事情也基本上瞒过了大家,众人看到魏国的政务运转一切正常另外对于南方的动向也时不时的摆出威胁的态势,大多以为曹彰还在首都,然而现在的局势却让所有的人感到头疼,季汉的落败让整个西方和南方的局势出现大变化,然而魏国的主力却集中在北方决战,对于很多事情反应不过来,这也让本来居中调度的曹cāo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不过现在这一次战斗进一步加深了魏军和辽东军之间的矛盾,那些辽东官兵可是非常的不喜欢这些把他们当做炮灰一样的中原人,不少将领也怀疑他们是故意稍微慢了一步好给自己增加伤亡,双方之间的裂痕逐渐的扩大,也是有了更多的不信任感。“既然如此我们会通知兄长展开进一步的计划,希望贵国能够配合,击溃他们之后还给北方一个平和之世。”公孙恭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没好气的说道。牵招却是不以为意,对于实力本来就不行的辽东军的这种抱怨,魏国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这些人固然包括了汉人军队和胡人军队的优点但是某种程度上却是学了个四不像,加上之前的不断胜利也让这些人普遍高看自己的力量,有些出乎意外的要求也可以理解,不过在魏军眼里这样程度的军队根本算不了什么。“那是自然的,轲比能不仅是辽东军的敌人,也是整个北方的敌人,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就有杀戮和破坏,对于这样的家伙如果我们还要放过的话,那么魏国就有愧于他北疆的百姓了。我们的兄弟,何尝不是在这样的炼狱之下成长起来?何尝不是跟鲜卑人各个带着血仇?守护自己的家人,杀戮自己的仇敌,本属应有之义,根本不需要特别的强调!我们此来,就是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甚至衰落到从草原上除名!”
代郡大营,“轲比能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的主力部队还是向国让那边进军了,这种情况下任谁也是沉不住气的,只要他们出来我们从左侧包抄过去,以我军jīng锐的战斗力鲜卑人绝对是有来无回的结局,只是草原野战未必能保证全歼,万一让他跑掉的话我们不敢打包票能让这里的完全局势稳定下来。毕竟这个家伙的威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万一不能全歼他的嫡系给他十年二十年说不定还能卷土重来,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纠缠。”郭淮指着地图上的现在局势讲解道,“因此除了陛下的亲军之外最好联络一下泄归泥的部队,如果有他们帮忙,哪怕是几百人的比较熟悉这里的部队,其实都会很有帮助。”
曹彰却是摆了摆手,“如果让这些人参战的话他们心里会怎么想?是不是认为原来的草原霸主是被他们打败的?这样的话这些人未必不会起别的心思,这一次会战必须充分的展示我们的力量,一方面是让将士们感到我们自己的强势,另一方面也是要震慑这些北方蛮族的。只有一个强大的魏国能保持北疆的稳定,草原上的游牧民如果不想被消灭必须转换自己的生活方式,只有达到了这样的效果这样子耗费巨大的远征才不至于是劳而无功。诸位知道吗?很多人以为他们的威胁并不会大于南方的子续,那我想说不过是对于那些只知道躺着吸血的腐朽世族才会这么说!子续所到之处可没有见到像这些鲜卑人这样造成尸横遍野把一切全部破坏的场景,至少他不会把百姓全部杀掉财务抢走田地破坏掉,更不会奴役自己的同胞。想想我们现在的敌人对于你们的亲人做了些什么?想想那些当时服侍先帝的旧世族都对你们做了些什么?相信这些人的话,还不如相信鲜卑人能一下子就被同化过来成为我们的同胞呢!对于我们的敌人只有战斗,打到他们屈服或者死光位置!不做到这一点我们就对不起那些每年惨死在这些野兽手下的父老乡亲们!”
这番话说得非常的诛心,在座的不少将领都在家族之中接受过类似的言论,虽然他们作为北疆军团的将军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是那么认同,不过在家主们“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的号召下多少还是昧着良心做过一些对不起大家的事情,现在皇帝公开的反对这些言论和实践,也是让所有人感到脸上一阵发烧,正在大家因为惭愧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名信使闯了进来,“陛下,首都有紧急信件希望您即刻阅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