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府的一众高手见完颜洪烈自顾自收兵,又瞥了一眼此刻脸阴沉得可怕的曹政,兀自咽了咽口水,架起犹自在地上翻滚哀嚎不已的沙通天,飞一般地走了。
众人见金兵退去,心中稍定。荒郊野外,也没有甚的寿材铺子,只好暂且砍了几棵树,削去树枝;又用树枝削些木楔,钉作两副棺材,欲待得以后到了市镇上再做理会。将杨铁心夫妇两人收殓时,穆念慈见两人的神色安详,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一如往日,当下心中发酸,又轻轻啜泣起来。
将两人收殓后,丘处机等人问起穆念慈这些年的经历,穆念慈便将十二年前杨铁心如何在她家养伤,又如何收她做女儿,又如何和曹政相识的经过说了。众人听了,皆嗟叹不已。
丘处机对郭靖道:“我既已答应了杨兄弟,那此门亲事就由我做主。待得将他夫妇安葬之后,选个好日子,把穆姑娘娶过门吧。”
郭靖脸上一红,还来不及将拒绝之词说出口,却听得穆念慈红着脸道:“我不嫁郭大哥。”
众人愕然道:“什么?”
郭靖心下一松,他亦不想娶穆念慈。只听得穆念慈重复道:“我不嫁郭大哥。”
丘处机闻言怒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女孩儿家说话!况且这是你父亲最后的遗命,你敢不遵么?”一旁的江南五怪(韩小莹除外)亦是在一旁附和。
穆念慈见众人逼得急了,众口一词地要她嫁给郭靖,心中酸楚,又想到自己的意中人心中有了其他人,顿时眼泪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一狠心,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自己胸前道:“诸位前辈莫要再逼我了!若再逼我,我就……就……”
众人见穆念慈如此,顿时面面相觑。韩小莹道:“丘道长,大哥你们不要这样!婚姻大事须得两情相悦方可,你们这样,和逼婚有什么区别?以后传到江湖上,不徒惹人笑话?”刚要转头温言相劝,只听得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一群人当面欺负我妹子,对我妹子逼婚,是不是太不把曹某我放在眼里了?”
众人扭头一看,却是曹政脸色阴沉地站在身后。方才杨铁心夫妇自戕,让曹政自责不已,憋了一肚子火;而现在这帮人居然又当着自己面,逼着穆念慈嫁给她不喜欢的人,这肚子火此时不发更待何时?当下狠声道:“杨大叔是西去了,可是别忘了,我是他大哥!父死兄为大,她的婚姻大事,我还做得了主!要封建包办婚姻逼婚,须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穆念慈见曹政很猛很州长地出头为自己说话,心中欢喜;但又听得曹大哥仍旧把自己当做妹妹,又想到曹大哥和黄蓉情投意合,心中顿时黯然。“难道今生注定和曹大哥有缘无份么?”
丘处机也是个愣头青,绝对属于那种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的,听闻曹政如是说,亦不甘示弱,眼睛一瞪道:“这是她父亲临终前的遗命,父母之命,岂有不遵之理……啊!”话到一半,却是被曹政一招带上三成功力的“阳歌天钧”当胸拍中,整个人倒飞出去,还未及跌出,又被曹政一把抓住胡子,一扭一扯,顿时吃痛,整个人弓了起来,早被曹政一闪身架在腿上,“噼噼啪啪”以极快的速度狂抽了一顿屁股。
“哼,这是你自找的!我说了,谁再敢逼我妹子,我就对他不客气!”曹政扫了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丘处机只觉得被曹政这掌拍得气血翻涌,屁股又痛伤骨髓,右边屁股立时肿起老高,只觉得左右两瓣屁股都不一样大了。当下捂着屁股,跳起指着曹政跳脚大骂道:“喔,喔唷……你,你这无耻小人,竟敢趁我不备,突施暗算于我?!”
“师弟,住口!”马钰见曹政一掌朝丘处机当胸拍去,只让他疼痛,却能做到不伤人,功夫分明是到了炉火纯青、收发由心的地步,当下出声阻止。先前曹政大战金兵的时候功力大家也看到了,若是莫名其妙地把一个本可以成为朋友的高手硬生生地逼成敌人,可就太不值得了。他身为全真教的掌教,自然需要考虑得多一些。
“哼,谁再敢不识相,可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曹政哼哼唧唧道,“蓉妹妹,念慈妹妹,我们走。”说罢扛起一个棺材,却对另一个棺材犯了难。倒不是曹政内力不够,实在是因为那棺材做得甚大,不好着力;要自己两肩同时担着两个,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郭老弟,能不能来搭把手?”曹政问道。
“哦。”郭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闻言就要上前相帮。
“哼!曹大侠你功夫高得很,区区两个棺材,哪用得着他人帮忙!”柯镇恶一顿钢杖,冷笑道。他一路上早就看曹政不顺眼了,先前他又当着众人的面狠抽了丘处机一顿屁股,辱人不堪,心中的印象越发地恶劣起来,只是碍于曹政的实力,不好发作。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出气的地方,还不得好好利用利用。
“哎呦,蓉妹妹,你看看,江南七怪还一直说自己侠义为本,我看都是假的,只是一帮沽名钓誉之辈罢了。”曹政嘻嘻笑道,“咱们学武之人,品行心术居首,武功乃是末节。想不到一向标榜侠义的江南七怪,竟然阻止自己的徒弟助人为乐!你说说,柯瞎子,你是何居心?”
曹政这番话厉害之极,当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柯镇恶直气得一阵窒息,气愤填膺,偏偏还发作不得,愤愤地一顿钢杖,道:“你莫要信口雌黄!我们江南七怪怎会做这等事!”
“哦,那是我理解错啦,真是对不起啊!”曹政伸出小指扣了扣鼻屎,随即又屈指一弹,正弹在柯镇恶的那张猴脸上,“郭老弟,你大师父让你快帮忙,没听到吗?”
郭靖闻言搔了搔脑袋,冲江南六怪拜了又拜,道:“六位师父,我先帮曹大哥一起将杨叔父和杨叔母安葬,随后就去嘉兴找你们。”江南六怪碍于曹政刚才的话,只是不好阻拦。
朱聪笑道:“靖儿,你去看看你的故乡也不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郭靖应承,随后便跟着曹政上路了。
却说曹政一行人又行得两三个时辰,日已偏西,却仍旧不见市集的影子,看样子只能露宿野外了,便放下棺材就地生火休息。
“唉,记得当初认识杨大叔就是露宿野外,和今日何其相似!只是物是人非!”曹政望着跳动的火堆定定出神,暗自叹道。
众人腹中饥馁,没奈何身上干粮已尽。无奈之下,曹政只好去猎些野味与众人充饥。仗着生死符的手法掷出几颗石子,盏茶功夫便提着几只野鸡满载而回。
“今天的晚饭是烤野鸡!哈哈!蓉妹妹,交给你了!”说着曹政将野鸡往黄蓉手里一塞。其实曹政的手艺也是不差的,当年在同福客栈和李大嘴没少学烧菜。只是现在有机会尝尝传说中的《射雕》第一烹饪家的手艺,曹政自然懒得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