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城变成了一座空城。守军,百姓,钱粮,库府,甚至连居住的房屋都被拆个七七八八。
司马昭的脸色并不好看,望着残破的城墙和城门,显然这座城池连最基本的补给和防御能力都有。要修复城池,更要修补民居,建造粮仓,修葺道路,这一系列的工作都不应当是魏军投入人力的。[..]
“东吴小儿欺人太甚!”大将王戎见了城中的情景忍不住脱口骂道。
司马昭回头看了看,没有言语,那边的王戎却是自觉多嘴灰溜溜的找个借口走了。和钟会并驾齐驱的智囊裴秀凑了过来道:“晋公,此地非是屯兵之所,不若在城外安营。”
“吴人此举可是胆怯?”司马昭环顾众人道。
一听说魏军开始南下,吴军便舍了南乡,并且迁走了百姓和一应多少有器物,甚至把城池毁个半残,这一切是否代表吴人心怀恐惧呢?
裴秀道:“施公绪老当益壮,刘公嗣才略过人,有此举动必是联手与我军相抗之意。”
“哈,裴季彦此言差异,那东吴施绩老骨头一把,怎堪晋公大军威迫?西蜀刘氏老儿更是平庸之辈罢了。”魏将罗尚道。
另一名魏军大将王乔摇头道:“蜀主非是暗弱之辈,观其出川韬略,无一不抢先一步,此乃大敌,不可轻视。”
裴秀见王乔这么说,也跟着补充道:“施公绪是江东少有的名将,此间关乎天下形势,以其才智不会不知,将此间做如此样子,颇有挑衅的味道。”
罗尚想争辩什么,但又觉得二人说的在理,要真是自己对刘禅等人的认识依旧停留在以前的程度上,遇到之后难免要轻敌吃亏的。想了又想,罗尚抱拳道:“二位所言不差,老罗受教了。”
看到众人和睦,司马昭微微点头道:“王伯舆在淮间可保东方无事,钟士季不在姜伯约之下,西线也无大碍。本公踏平这一路吴军,然后顺势取了荆州,则吴蜀震动,天下可定!”
“晋公英明!”众人纷纷下马拜道。
夜晚在城外的大营之中,晋公司马昭和裴秀,张华二人在营中商议着什么。三人神色如常,但没了白日里的意气风发。
“晋公,河北的兵力要支援这边,又要顾及西线,青州的军力开赴徐州,外防是否有些空虚了?”张华身前的桌案上摆放一堆文卷,上面都是各州每月的详细报告。
司马昭沉吟不语,裴秀在另一边也是翻阅着各州郡发来的文书,看了半晌叹气道:“州郡征募青壮甚多,日夜操练以为后备,今年各州的收成恐怕不会理想。”
张华颇感忧虑的道:“前段日子诸葛并州上书申请使匈奴人参战,此举虽增添我军力量,却也易为匈奴人看穿我军虚实,非是妥善之举。”
司马昭闻言抬头盯着张华,张华眉头微微挑动,毫不畏缩的看着司马昭。裴秀在一旁脸色一变,连忙要劝解。司马昭却是哈哈笑道:“张茂先正是说到本公心里。这有卫伯玉父子的来信,你们先看看。”
张华和裴秀对视一眼,恭敬的从司马昭手中接过信件观看。此信乃是司马昭在长安时派遣到各州巡视的卫瓘父子所写,其中对于边境各处的人力兵力有非常清楚透彻的分析,边关的形势和异族的蠢蠢欲动也尽在其中。
一封信看罢,裴秀和张华脸上均有喜色,北方有卫瓘这般见识的人在,总归不会出什么乱子。
“卫大人与我等不谋而合,晋公可早做安排。”裴秀,张华齐声道。
司马昭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指着身后的地图道:“前后大战折损兵力甚众,国家元气大伤,国库日渐空虚,然各州征募兵丁,操练人马之事断不可停。天下人口十之七八皆在我魏国,时至今日吴蜀小国也是勉力维持罢了。”
裴秀,张华点头称是,魏国虽然败多胜少可不见得吴蜀损失的兵力就比魏国少到哪儿。把魏国消耗到这种地步,吴国和蜀国就真的完全无事么?
要知道魏国保持机动兵力的同时,还有余力征兵和训练,吴国已然是倾尽了全力,蜀国早就用上了少数民族做为补充。
同样的道理,人口众多的魏国因此耽误了国力的发展和收成,那么吴国又如何,蜀国又如何?无论人谋如何逆天,国力的差距并非是一时半刻就能弥补回来的。
“异族之兵不可再用,我欲使卫伯玉父子持节监察边境,使外族不敢懈怠,窥探我虚实。”司马昭斩钉截铁的道。
张华闻言道:“左贤王刘豹那一路人约有万众,晋公如何打算?”
司马昭笑道:“有钟士季在,刘豹难有什么动作。”
裴秀此时道:“诸葛并州与钟大人颇有不合,恐不利于战。”
司马昭道:“钟士季严于治军,诸葛绪安敢滋生事端?可使人去授予钟会节钺,免后顾之忧也是好的。”
三人正在商议期间,有传令的兵将来报,去哨探敌情的魏将王戎回来了。司马昭等三人一愣,从这里出发一路向南,这么快便回来了,难道是有了敌人的踪迹?
“快叫进来!”司马昭吩咐道。
“末将王戎拜见晋公!”王戎一身戎装大步流星进入帐中。
“濬冲可有多得?”司马昭端坐帐中问道。
“末将探得吴军在前方一百二十里外设立重重障碍,大肆修筑工事,看来是要和我军一战。”王戎抱拳道。
“一百二十里,嗯,是这里!”张华指着地图道。
“可有蜀人的动静?”司马昭继续问道。
王戎点头道:“蜀军在刘禅老儿的带领下,屯驻在武关,保护吴人的侧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马昭闻言狂笑不止。
王戎吓了一哆嗦,看了看裴秀,又瞅了瞅张华,见二人都没什么反常的神色,心里才安定下来。
“晋公……”王戎不知所以的问道。
司马昭笑够了,才正襟危坐的道:“刘玄德之子却是有几分气魄,不过还是显得稚嫩。那施公绪也妄称名将,这般布置与送死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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