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3-01-20
已经腐臭的尸体在树林中被发现,狂霸的刀埋在血泥之中早已失去了往rì的光泽,一名青衫人负手而立,用脚尖轻踹地上的尸首,借此观察伤口。片刻之后,微微一摆手的走掉了。
要杀的人没有死,死去的反而是杀人的人。
协助文仲杀人,演变成帮助文仲报仇,这倒是蛮讽刺的。可文仲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何必要报仇呢?
此文仲非彼文仲,死前曾经透露过什么都是未知之数,更是不可掉以轻心。追下去是必然的,问题是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接二连三的击杀如此多的追杀者?
“各处组织受损严重,潜藏之后消息传递并不灵通,但尔等明明是追击一人,为何树林之中却有多人厮杀?难道被追杀的那人,还有帮手么?”
青衫人走出了树林,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名头目,冷冷的问道。自己是来召回文仲,结束事情的,而非是扩大事态。眼下的状况简直是一团糟,倒是无法置身其外了。
“那人并无帮手,我等在林内发现掘土之处,内中有四具尸体,还请大人过目。”
跪在地上的头目心中发寒,语调中充满着小心谨慎,一拍手,几名杀手现身,四具尸体被抛在地上,其中一具尸体赫然是被拦腰斩做两截……
青衫人缓步走到其中一具尸体近前,看着那断臂的尸身,冷冷的道:“这是县尉,怎会在此……先前赖家庄园外击杀的那两人,可有眉目?”
若是郭猛没死,定然不会相信,自己身旁的左膀右臂竟然都是那幕后组织之人。上官家的线索,正是这青衫人率众搜查而得!
头目从怀中掏出一张皱褶不成样子的小纸片,交给了青衫人。青衫人目光一扫,脸若寒霜道:“出身雍凉呼雷阙,此人不可留也!”
“已有人手寻到踪迹,还请大人出手相助!”
头目心中笃定,抱拳请示,同时也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这一队人的总管死了,可运转依旧,并且在此找到了目标的落脚之处,这就是能力。
“外面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这段时期内尔等不宜曝光,你明白么?”
青衫人一手掩鼻,自有杀手们把尸体抬走处理。那头目身形一震,垂首恭敬道:“这一次定然除掉目标,请大人放心!”
“文仲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会在适当的时机出手,去吧!”
“遵命!谢大人!”
……
“大人,前方有人!”
“哦?”
马上的骑士高呼,高玩闻言减慢了马速,后方的骑士们也纷纷勒马停下前进的步伐。
路旁的沙土上,一名浑身血污的汉子艰难的爬着,虽是衣衫褴褛,衣袖却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沙哑的声音响起:“救……命……”
“嗯……这是!?”高玩凝神一想,翻身下马飞身扑了过去口中呼喊道:“陈灵可是你么!?”
满身血污的汉子听到有人跑来,吃力的抬起头,目光还没露出,闻言身躯已是急颤不已。
“高……高大人……是……我……”
来到近前高玩俯身便要查看,一左一右两名骑十悄然无声的早已跟上,抢先一步扶起了啸天狼陈灵。
“请交给我等,大人放心。”左侧的汉子恭敬的说着,一手已将陈灵翻身扶起,坐在地上,一手探查陈灵身上的伤势。
“这是新伤!”右侧的汉子双手如电,在陈灵身躯上下翻动,已然把陈灵的伤势看了个遍。
“发生什么事了?”高玩面sè凝重,看着陈灵污垢的脸颊,索眉问道。
陈灵吃力的道:“不要……快跑……快跑啊……呃……”
口呕朱红好似伤得不轻,陈灵说完这一句话竟晕阙过去!
“大人,三里外有大批不明身份之人正向此行进!”一名骑士一脸沉稳的拱手道。
高玩冷哼一声道:“此人与魏顺同行,当知我要找的那几人行踪,断不可让他死了。”
“大人放心,只是晕阙。”两名骑士背起陈灵,放在了马背之上,一名骑士飞身上马,另一名骑士拿出绳索将陈灵的身体与战马捆个结实。
一路前来寻找整个县境也是毫无线索,这返程途中竟然遇到受伤的陈灵,此行也算有所收获了。只是仍旧没有自己的两名下属以及何越的消息,高玩心中暗火未消,此时有了几分躁动。
“三里不远,火速返回成都!”当机立断,高玩无心与贼中纠缠。就算抓住了这些贼人,也不过是虾兵蟹将罢了,对于侦破此案毫无益处。况且自己此行只有十余人,若是对方人数足够,恐怕这十几人也有倾覆之忧啊……
……
成都。
樊府。
樊建换过一身便装,高坐堂中闭目养神,身前桌案上满是文卷,还有一座香炉袅袅生烟。香气入鼻心绪顿时平静许多,只是脑中仍是挥不掉疑虑丛丛。
十几年来朝中稳定非常,陛下不在川中对于国家建设毫无影响。太子镇守川中诚然是关键因素之一,有自己倾尽心力小心辅佐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北伐战火连年不断,平定东吴更是让蜀汉版图大张。
陛下珍惜百姓,爱惜兵力,因此能调集五十万兵力时只征调二十五万,余者便可全力在国内耕种务农,国家也因此把战事受到的影响减低到最小。不过这仅局限于川中,而非整个汉朝。
保持川中的繁荣稳定,是国家不断进步的重中之重。但眼前这般诡异的气氛,哪怕是当年陈袛,黄皓掌权之时也是难以比拟的。是自己年老体衰jīng力不足,还是自己多疑了呢?
大牢之内自杀的相关人员近乎百人之众,引咎辞官的更是多不胜算。自己仍在朝中,兼有郤正,司马胜之作为助力,可在这多事之秋,仍是无法稳定局势,把我走向,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才是推动朝野的根源所在。
“朝中官吏,兵部人马都不可靠,动用我一府的力量又是单薄…………哼!欺我年老无能么!”
樊建明白自己并非是无能,只是对手潜藏的过于深了,而且又处处领先一步,让人抓不住脉络。不过越是如此,越是证明事情远没有结束,越是证明这股力量的存在!
“老爷,郤正大人来了。”门外的奴婢轻声通传,蜀汉大臣郤正举步迈入屋中。
“长元一脸怒sè,可是为朝堂之事?”郤正与樊建多年未见,此番见面也不客气,坐在长椅上便是问道。
樊建睁开眼睛看了看郤正,略带几分讶异道:“令先你此种表情也是十分罕见啊!”
郤正面sèyīn沉道:“国家发生这般事情,你我按捺不住也是理所当然!”
“令先知晓为何我只找你来么?”樊建衰老的脸上偏偏嵌入一双机敏的眼睛,往rì里看起来无比的忠厚,可此时炯炯放光让人一望便知这蜀汉朝堂第一人是动了真怒!
郤正脸上依旧yīn沉道:“不外乎兵权二字!”
“知我者令先也,想不到你我堂堂朝中支柱,也有今rì窘境啊……哎!”
看到郤正清楚自己的意思,樊建不由得叹息起来。这朝中哪怕是自己的门生弟子也是不敢轻易调动何信任,原因都是出在这入狱的人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