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南方的天气由酷热渐渐转为温热,带着阵阵热浪的山风亦逐渐变少变小,转而变得清凉消暑,引人喜爱。此时,朝阳郡城内的人们正在为中秋佳节筹备庙会事宜,临近各县城的贫民百姓亦是纷纷拥入城内,准备观赏中秋庙会。
朝阳郡城往南三里的一处僻静山谷内,虽然没有郡城内的热闹非凡,但也是一番欢天喜地的情景。只见七八个身着青蓝色短袖薄衣,下穿短脚小裤的少男少女一边相互打趣,一边来回穿梭于谷内谷外,搬运新鲜的蔬菜与酒肉。
只听其中一个少男道:“听说这次掌门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命令所有的长老护法使者无论身旁有什么大事,都要在八月十五那天赶回来!这下谷内可要大大的热闹一番喽!哈哈...”
少男还没有笑完,另一个少女便呸道:“小东西,就你爱多嘴!知道个啥,左使者和轩逸使者,东郭使者是出了名的不和,怎么会在八月十五那天同时出现!再说,轩逸使者和东郭使者已经到东洲惊雷门去了,怎么还会听掌门的话!姐妹们,不要听他胡说,这小子就爱瞎吹牛!”话毕,引得其余人一阵哄笑。
少男粉脸一红,反驳道:“谁说的!左使者前三天就已经来了,肩上还扛着个大包袱,应该是送给掌门的贺礼吧!有掌门在,左使者和轩逸使者,东郭使者再不对眼,也会收敛三分!你懂个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哼!”说罢,少男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理会少女。
见状,少女嘿嘿笑道:“我头发长见识短,你呢?还不是一样!你知道左使者扛回来的是什么?”
“什么?”少男回头看着少女眨了眨眼睛,语气哀求道:“好姐姐,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你就告诉我吧!”
“是啊,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就快说吧!”其余人闻言,亦是纷纷哀求少女。少女瞅了瞅少男,趾高气扬道:“还说头发长见识短吗?”
少男不敢答话,而是快速的摇摇头。
少女见状,嘿嘿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但我也确定是个男的!而且不是很帅!是我喜欢的类型!”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个花痴造型,引得其余人一阵唏嘘,尤其是少男,更是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摸样!
转瞬之间,少男少女等人已将新鲜的蔬菜和酒肉全部搬入谷内。山谷不大,大约可以分成谷口,望月台,幽静小楼及大殿四个部分。谷口处设有明暗岗哨七八十处,都是由派中好手及一些为走的长老把守。望月台位于山谷西面山头顶端,上有一座无顶凉亭,亭中石桌石椅一应俱全,是门派为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专门预备的赏月之处。幽静小楼位于山谷最深处,为门派禁地,除了些许长老和护法以外,知道的人很少。至于大殿则是派中众人及掌门居住的场所,整座大殿构造简单,木柱撑顶,青石为墙,别有一番山村乡野的意境。大殿四周遍布石屋摇动,是各弟子的居处,虽然大殿建造甚是简陋,但门中的弟子的衣着却颇为华丽,甚至连奴仆婢女的衣服都是由上好的锦纱缝制而成。
少男少女做完搬运工作后,赶忙前往大殿向总管交付差事。总管年纪不大,大约三十上下,粉面无须,一对锐利似鹰的双眼冷冷的盯着少男少女等人。良久,如天籁一般的声音缓缓响起:“事情都做完了吗?”
“完了!”少女抢先回答一声,而后笑嘻嘻的说道:“鹰眼总管,左使者究竟带什么东西献给掌门啊?”
鹰眼瞪了一眼少女,冷声道:”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是!”少男少女们赶忙答应一声恭敬的退出大殿。
待少男少女离开大殿之后,鹰眼长舒了一口闷气,心中暗付道:“左伯究竟给掌门带了什么东西来,掌门为何直到今日还不曾现身?难道有什么危险不成?’想及此处,他不禁长吁一声,但转而又释然‘不可能的,掌门的实力不再圣使者之下,一般的人能难擒住掌门!不过,最近有个自称剑仙的青年风头有些过盛,有何圣使者有过节!左伯和圣使者交好,该不会...’鹰眼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而是飞快的奔出大殿,向幽静小楼奔去。
奔到幽静小楼前,鹰眼先侧耳倾听了楼内动静。只听里面接连传出长叹声和争吵声,争吵的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激烈,渐渐遮掩住了长叹声。
正当鹰眼仔细聆听,脚步声猝然响起,吓得他赶忙找了出草丛趴下。摔门声响起,紧接着脚步声亦消失不见。
闻声,鹰眼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然后思衬道:‘究竟是谁在和掌门争吵?是左伯?不可能,他绝不会如此大胆。难道是圣使者来了?可我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也不可能!’正当他遐想之际,一个年迈的声音缓缓从小楼中传来,惊得他赶忙跪在地上叩拜。
“臭小子,躲在外面听够了吗?快滚进来!”
“是!”答应一声,赶忙奔入下楼,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先生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神态安详的看着汗如雨下的鹰眼。
“你都听到了?”
“没...只听到了一半!”他想说没有,但一看到老先生脸上泛起的冷光便慌忙改口。
“既然你听到了一半,我就将整件事全告诉你!你和猿臂都是我的心腹,若是信不过你们两个,我还能信得过谁!”老先生顿了顿身子,续道:“刚才和我说话的是老不死,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老不死仍旧没有消磨掉身上的锐气,还是一副争强好胜的摸样!若是圣教交给他处置,非要翻天不成!”
鹰眼打断道:“圣使者一心为圣教考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如今正道重组屠魔大队,兵锋直指灭天绝地,灭天绝地一灭,圣教将会大伤元气,届时对我们,还是对武疯天都不是一件好事!”
“错了!”老先生纠正道:“灭天绝地一灭,对武疯天绝对是件好事!他绝对希望灭天绝地被正道消灭,他便更有把握掌控圣教了!”
“可武疯天不是代教主吗?灭天绝地一灭,他又什么好处!”鹰眼不解的看向老先生,希望老先生能给出个合理的答案来满足他的好奇心。
“因为武疯天已经不再是什么代教主了!真正的教主不久便会出现了!唉,真不知道老不死又在打什么算盘!若是真如他所言,圣教此次将会面临覆灭的危险!”
鹰眼赶忙问道:“那圣使者究竟说什么了?”
“他说‘从圣殿解冻的百余名长老护法都被武疯天毒杀在了魔龙一笑的总堂,若是得到了这百余名长老护法的帮助,我们的实力将大大提升,我也能从容的布置消灭三尸幻影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接住孤剑老人和东洲惊雷门的实力!’我说‘这不是很好吗?武疯天虽然毒杀了百余名长老护法,但也保住了圣教的根基!’他却冷哼道‘他根本不是在保护圣教,而是在危害圣教!他居然怂恿下属说出杀掉龙易两族的话,若是不除掉他,根本无法挽回圣教!’”说到此处,老先生长叹一声。
鹰眼见状,有些不明白道:“这有什么不好,圣使者既然亲自出面,武疯天那厮肯定必死无疑!”
“你懂什么!”老先生训斥道:“若真是这样,我还用得着跟他吵啊!咳咳!“老先生干咳两声,续道:“武疯天已经不是当年的武疯天了!若不然老不死也不会将《飘雨剑法》和《血影神功》交给我,嘱咐我一定要还给龙家的人,说‘只有龙家或易家的人才能使圣教转危为安’!眼下这种局势最好随波逐流,切不可做出头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鹰眼闻言,赶忙问道:“如果随波逐流,势必会为其他分脉所排斥!做出头鸟嘛,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属下愿意带一队人马先灭了天阳门,让正道看看我们天涯咫尺也不是好欺负!”
“你..咳咳..."老先生咳嗽数声,破口大骂道:“猪脑子,你也不仔细想想,屠魔大队要想进攻灭天绝地,势必要进驻天阳门,倒是还没等你灭掉天阳门,就先嗝屁朝凉了!笨!笨!笨!”
“哦!”鹰眼失落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老先生一眼。
“好了,你和猿臂去准备准备,做好时刻支援灭天绝地的准备!东城回来后,让他立即到这里见我!唉,眼下这种局面最好是随波逐流!”老先生长叹一声,向鹰眼摆出一个下去的手势,然后闭上双眼,陷入冥思状态。鹰眼识趣的退出小楼,并关上木门。
良久,老先生才睁开双眼,长叹道:“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个声音缓缓从小楼内屋传来,紧接着,那个声音又道:“你能告诉我灭天绝地的总堂在哪里吗?”
“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