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不断涌现,有开心的不开心的,辛苦的忙命的,她的喜怒哀乐挥洒在此处。
眼光落在总裁椅上,竟发现坐着个男人,熟悉的身型却如雕像般呆坐那儿,笔直的西装已经有些皱褶。他表情没有丝毫喜怒哀乐,显然已经坐了整整一宵!
愕然良久。
蔚青就这么定在原地,抬眼。两人视线终于缓缓接上——
“来了?”一开口,易睿臣的声线满是沙哑与沧桑。可见昨晚的事情,世人的嘲笑,让这个娇贵的男人遭受一记沉重的打击。
“早,易经理。”蔚青把凯蒂猫扔在沙发上,以一种上级命令下属的语气:“你去让秘书把近几年的公司资料拿给我看。”
“副总。”易睿臣抬眼凝视着她,良久,缓缓点头:“我这就去办。”
看着他无力缓步走出总裁办公室的高大背影,蔚靑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坐在总裁椅上,仰头,心中情愫难以言语。
她不知道姚云娜如何,看见他这一刻,她已不想去问。
就这么一整天,蔚靑都窝在易氏总裁办公室没出来。
在中恒里锻炼的日子虽浅,但了解过大型集团的运作模式后,回头再看易氏这类崛起中的企业,以前她在操作层面上还有许多不成熟之处,现在正认真比对着两公司之间的巨大差异。
因一夜担心爸爸病情未睡,加上一早这么折腾自己。蔚靑没看完一半就趴在总裁位置上睡过去。
迷糊间,似乎有人走进来,在她肩上搭了件衣服,又走了。
蔚靑困得要命,她甚至连眼都懒得睁开看,那个到底是谁。独自醒来,腰酸脖痛,看见外面早已华灯初现。
肩上披着一件男式的西装,溢着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冷起脸,两下把衣服抖落在椅上,蔚靑捡起自己的小包,抱起角落处的凯蒂猫,离开了易氏。
终于回到卓家的大门时,蔚靑早已累得不成样子。她居然在外面飘泊了两天。一天在医院,一天在易氏。
“夫人你可回来了!”出现在门口,是姜管家无比灿烂的脸容。
姜管家今天身穿白色套装制服,笔直的长裤显得身形高大。那架势有点像中山装的时代人物,只是手中还拿着条毛巾,似乎在等她。
“找我什么事?说。”整天都在操劳,蔚靑疲累到了极致,她没兴致和姜管家玩猜谜语,说话直截了当。
常人都说,物似主人型,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狗。现在她看着姜管家的笑容,简直跟那男人一个样。
就一个虚伪样。
“新婚夜,蔚老先生出了这种事,我知道夫人也挺难过的。”姜管家察言观色特别强,讨好地递毛巾给蔚靑擦汗,然后接过蔚靑的小包。
她眼神带深意地看着蔚靑:“这几天夫人忙碌同时也养好身体,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晚点医生来帮夫人检查身体,好好帮你调养调养……”
蔚靑不笨,这么一说,她终于听出来了。
姜管家明显是提醒她,该考虑孩子的问题。
“够了!姜管家。”蔚靑脸色突然转冷,语调也强硬起来:“有些事不是我能说准的。现在我爸刚进医院,刚回来我很累,只想睡觉去,什么医生一律不见。再说,一个好管家是不会挡道的。”
其实她想说:好狗不挡道。
姜管家老脸顿时变得难看,知道蔚靑不好伺弄,但没料到一提孩子她突然变脸,外界传言卓夫人够不堪,够下~贱,够厉害,看来都是真的。
不但进监狱,陪过千万男人喝酒,还在新婚当天逼前夫下跪,现在的犀利,让姜管家算是见识到了。
越过姜管家,蔚靑摆出卓夫人的气势径自坐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合上,蔚靑吐出一口大气,整个人瘫软在电梯口处。
有这个姜管家在,看来这半年时间也不好过。她防完一豺狼又得防一忠狗,真的很累。
不过,现在的她只想快快找地方睡觉。
终于到达三楼,蔚靑推开主卧门,里面厚重的落地窗帘半开,外面的阳光洒进房间。宽大的皮床内,被子微隆。
男人的微微的呼吸声布满整间房。
蔚靑愕然,顿时挺了腰杆,头皮发麻。
没料到,卓少淳竟然在房里睡觉!
仔细听了听那细微的鼾声,蔚靑就能判断他已经熟睡中,新婚夜不知到哪儿鬼混,现在才回来补眠的那种,所以睡得特别沉。
蔚靑冷笑,也好。
几次的共枕经验告诉她,他一睡着就基本不会找她的麻烦。现在她疲得风一吹就倒,基本上没心情没兴趣去和他较真什么。
匆匆拐进浴室,蔚靑困得一边洗澡一边打呵欠。在温暖的浴缸水中,她眼皮一沉,再也控制不住近乎休克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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