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看着两人吃惊的眼神,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不提它了,今夜你们没事就好,要上蜀山,还是去探探别的路吧。”
然而赤蚺的事还是在隐龙镇慢慢传开了,原因是赤蚺在蜀山故道入口出没地越来越频繁,然而,在隐龙镇周围的一片地方,蜀山地带的蛇全部都聚集在那一圈,仿佛是无形中收到统一的调配,既不敢侵犯赤蚺的地盘,也不能离开这块地方,等于是将蜀山包围起来,而在蜀山之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见形势危急,破晓不断想着法子要进去,在他解决了《比翼双飞词》一部分秘密后,急着想告诉秋雪,云灵在一边也是皱着眉头,看见破晓担忧的样子,安慰道:“破儿,一定会有办法的,还记得那神秘人帝尊说过的话吗?”
破晓皱眉道:“他说的话,半懂不懂的,明明他能解决的事情,没说几句话就放下不管走了,还说什么找到原因之类的话,根本就是在打哑谜。”
云灵静静看着破晓,叹了口气,说道:“破儿,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什么的不信,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要逞强,从来不依靠别人,很倔强,很自信……”
破晓握住云灵的手,说道:“对不起,云儿,让你失望了……我一定振作起来。”云灵微微摇头,说道:“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破儿,我一定会让你找到以前的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着月光,两层影子交叠,慢慢投shè在窗户上,天上的一颗星星微微一闪。
夜里,一阵火光惊醒了两人,破晓打开大门一看,一群村人举着火把纷纷向蜀道口赶去,破晓急忙问青阳道:“道长,怎么了?”青阳眼看着不断过去的人群,焦虑说道:“他们要去打蛇。”
云灵披着衣衫走了出来,也看着不断过去的人,问道:“打蛇?打什么蛇?不会是赤蚺吧?”
青阳指着前面说道:“我们快去阻止,万一激怒了赤蚺,他们都会有危险。”说罢三人急忙朝蜀道口奔去。
当他们到达那里时,所有人都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破晓舒了口气说道:“还好,还来得及,我们快去阻止。”说罢奔到人群中间高喊道:“各位!各位听我说,这条蛇是传说中的赤蚺,打不得,而且万一它发怒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
就在这时一位村妇喊道:“这rì子我过不下去了,今天一条蛇咬了我家孩子,不仅我家,好几家人都被蛇咬了,还好没有毒,万一毒蛇来了怎么办?”
村里人一听,个个举起锄头喊道:“就是啊!这rì子还怎么过,管他什么赤蚺还是什么蚺,总之不赶走它我们谁都没有好rì子过!”
青阳急忙上前劝阻道:“各位听我说,我们回去好好商议对策,一定能赶走它,但用蛮力是不行的……”
话未说完,忽然大地震动起来,所有人举起武器防备,远处尘土扬起,破晓着急道:“不好,来了!”
赤蚺的影子渐渐出现,云灵急忙上前护在破晓身前,破晓摇头道:“云儿,快去帮助驱散和保护村民,我没事,只要不激怒它就好。”
云灵点了点头,看着破晓说道:“我相信你,小心。”
破晓点了点头,青阳在身旁喊道:“各位快走!”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发出一支弩箭,shè向赤蚺,弩箭在赤蚺身上微微一弹,断折开来,赤蚺忽然大吼一声,吐着血红的杏子冲向村民,巨大的身躯可以包围一座小山,村民几乎从未见到如此庞然大物,此时慢慢向后退去,赤蚺吐着杏子大吼一声,眼睛像灯笼一般,破晓急忙冲上拦在赤蚺身前,赤蚺嘴里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破晓急中生智,想起昨天帝尊天纵驯服赤蚺的招式,就在赤蚺咬向破晓的刹那,破晓右手学起蛇摆动的样子,嘴里学着天纵发出蛇的声音。
赤蚺忽然渐渐安静下来,云灵看着破晓,舒了口气,喃喃道:“破儿,你做到了……”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个人喊道:“赤蚺不动了,大家快打!”村民们一听,纷纷冲上前去,赤蚺忽然大吼一声,破晓急忙拦住喊道:“不要!”赤蚺尾巴甩动,将破晓挥打到山壁上,云灵一见,奔上前去,赤蚺忽然卷起吐血的破晓,卷尘而去。
云灵高呼道:“破儿!”同时追向赤蚺,然而赤蚺巨大的身躯忽然消失不见,云灵四处追寻,青阳赶上前来,拦住云灵道:“云灵姑娘,不要急,我们分头找赤蚺的巢穴。”云灵点了点头,不顾淋漓的汗水继续寻找着。
在一片密密的树林里,破晓微微醒转,看见赤蚺庞大的身躯就在自己不远处,不禁更加害怕起来,只要想起蛇的样子,他就感到一阵不安。
“虽然有人说我命中缺水,但总不至于犯蛇吧。”破晓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但他还是不禁看了赤蚺一眼,因为蛇也是一种神秘的动物,“听说女娲就是人头蛇身,伏羲也是,真是难以想象。”破晓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就在此时,破晓眼睛一亮,他忽然见到赤蚺尾巴不远处有一条深深的伤痕,而在赤蚺另一边,还有一颗大大的蛇蛋。
“该不会……该不会是赤蚺产卵,而又受了伤,只能停留在蜀山一带!”破晓灵光一闪。他想慢慢靠近赤蚺,忽然感觉到身后,回头大吼一声,破晓退了半步,微微示意赤蚺安静,赤蚺又是一阵大吼,破晓见刚才的手势已经没用了,只好作罢,回到原位,赤蚺又吼了一声,才回过头去,破晓看着周围的树林,不认得出去的路只能干坐在那里。
一人一蛇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一醒来,破晓忽然又闻到一阵血腥气,睁开眼睛一看,赤蚺那双眼睛足以吞下他,破晓急忙爬了起来,赤蚺看着破晓,忽然尾巴甩动,甩向破晓,破晓一个翻身滚了过去,赤蚺忽然又向破晓挥过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尾巴已经扫中自己,但只是轻轻一碰,破晓张开眼睛,看见赤蚺又是朝自己吼了一声,破晓挺了挺胸脯,说道:“看不起我是不是?好,今天我就不让你扫中!”
赤蚺尾巴扫动,破晓凌空而起,跳了过去,这时他回想起寒镜的话,走起心经里的步法,虽然自己滚在了地上,但是没有被扫中,赤蚺微微点了点头,忽然在地上尾巴飞快扫动,不多时一个个痕迹,随后一个个小格子显现出来,破晓看了看,忽然想起小时候和秋雪玩的跳房子,于是笑道:“这我会。”
于是他随着格子的走向一步步走动,时而转身,时而跳跃,但要走完也是费了一翻功夫,在一些急转的地方幸好他有着步法的根基,最后终于走了出来。
赤蚺轻吼了一下,喷了喷气,将地面的格子一扫而尽,然后尾巴抖动,又画了一幅更为复杂的图出来,破晓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啊?还要我走?”
赤蚺尾巴一扫,扫中了破晓的腿,破晓点头道:“好好,我走就是了。”
身形偏转,脚下踏着八卦步法,时若游龙,时若飞鱼,若不是他不能施展轻功,足以凌云九霄,但是这一次破晓看着繁复的路线,眼前一晕,差点倒下去,赤蚺尾巴忽然一拦,拦住了他,然后扫过来一个果实,破晓闻了闻,笑道:“原来你出去是为了找食物。”说罢就啃了起来。
补足了力气,他继续走下去,越来越有感觉,回想起之前走的那幅图,他慢慢琢磨,寻找这其中的诀窍,忽然眼前一条线陡然回转,他急忙向后一个空翻,猛地趴在地上,啃了一口泥土,但自己已经脱离了出来。
于是,一天下来,赤蚺画了一幅又一幅的图画,破晓摔了一个又一个跟头,在晚上,破晓对赤蚺的恐惧渐渐减少了,他看了看它深深的伤口,乘着赤蚺吃着大堆大堆果实的时候,悄悄走过去,掏出从青阳那里带出的金创药,最近总是受伤,于是他也就时常带在身旁,他的手刚想碰到赤蚺的尾巴,忽然缩了下手,然后闭上眼睛,慢慢靠上去,冰冰凉凉的,粗糙的鳞片,滑腻而突兀,赤蚺忽然回头大吼一声,破晓一下坐倒在地上,然后摇了摇手里的药,赤蚺硕大的眼睛微微一瞪,回过头去,破晓又靠近,慢慢伸出手,这次他终于敢一下子摸上去了,他把金创药洒在伤口上,赤蚺吃痛,一下子扫向破晓,破晓忽然撑着地一翻,躲了过去,赤蚺忽然在地上滚动起来,吼声震天。
破晓一面心想:“今天果然没有白练。”但看到赤蚺痛苦的样子,破晓急忙冲上前去,又挥着右手做起手语,然后双手向下按,示意它忍着,赤蚺的眼睛里渐渐没有敌意,破晓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走过去,将伤口周围的泥土吹掉,重新撒上药,赤蚺这次只是轻轻吼了一声,随后安静下来。
破晓躺在石壁上,看着天空,月光缓缓洒下,一阵凉风吹过,他感到微微凉意,而在树林里的一个小山坡上,天纵站在前面看着这一切,哼了一声,说道:“想不到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赤蚺受伤一定和南疆叛乱有关系……”说罢人影一闪,又消失不见。
而在蜀道口,云灵蹲在巨石旁,青阳走了过来,说道:“云灵姑娘,先回去吃饭吧,不然怎么会有力气?”
云灵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道长你先回去吧。”青阳叹了口气说道:“村民们都觉得很愧疚,都等着你回去呢。”
云灵看着远处的迷雾,说道:“要道歉有什么用呢?我再去找找。”说罢站了起来,向迷雾里走去。
不知不觉间,眼前渐渐又有萤火虫飞来,仿佛带路一般,云灵跟着萤火虫,不知不觉间找到一处树林,因为常年雾气的关系,她从未发现过,在某个岔路口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一片树林,她深入进去,忽然听到一阵阵吼声和惊呼声,云灵心里一动,想道:“是破儿!一定是破儿!”
她急忙循声找去,果然见到一个人影在一边不住走动,一条巨蛇在一边看着,云灵急忙上前喊道:“破儿!”
破晓看见云灵忽然赶来,心里更是欢喜,忽然赤蚺怒吼一声,朝云灵扑去,破晓高呼道:“小心!”冲上去,脑海里闪现起一个个步法,以最快的速度扑在云灵身上,躲了过去。
赤蚺在他们面前喷着浓烈的血气,破晓急忙稳住赤蚺,赤蚺忽然退了回去,破晓扶起云灵,问道:“云儿,你没事吧?”
云灵摇了摇头,疑惑地指着赤蚺说道:“破儿,这是怎么回事?”
破晓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云灵注意着赤蚺的伤口,心里也忽生怜悯,说道:“真可怜……”于是走上前去,撕下一段衣襟,稍稍绑住,赤蚺闷哼一声,随后也不再发怒。
第二rì,赤蚺又开始画出步法图,破晓一个又一个走过去,云灵在一边拾着柴火,细心照看着蛇蛋,一边看他们演练,破晓看见云灵细心呵护蛇蛋的样子,心里忽然生出一股甜蜜的感觉:“要是以后我和云儿有了孩子,她也是这样子细心照顾,然后我在一边练剑,看着她们……”忽然赤蚺一吼,将他绊倒在地上,破晓叫了一声,云灵回过头来,看着破晓,笑道:“在想什么呢?”随后赤蚺又和破晓实战,破晓虽然还会被绊倒几次,但已经没有那么狼狈。
傍晚,夕阳慢慢褪去,蛇蛋稍稍一闪,忽然发出一阵声音,云灵忽然见到蛇蛋破裂,急忙喊道:“你们快看!”
破晓急忙跑过去,赤蚺一回头,看见蛇蛋裂开,一条小蛇慢慢探出头来,破晓高兴地喊道:“太好了!”赤蚺游过去,看着慢慢探出头来的小蛇,眼睛里微微闪光,受伤的尾巴微微摇动,在最后一抹夕阳下去的时候,小蛇睁开了眼睛。
破晓轻轻握起云灵的手,凑到云灵耳边说道:“云儿,我也想有一个了。”云灵一听,眼睛微微一瞪,脸颊绯红道:“说什么呢你。”
破晓哈哈一笑,看着远山。
小蛇慢慢游向赤蚺,赤蚺轻轻一哼,随后转头看着破晓和云灵,忽然回过头来,将尾巴上的一片蛇鳞拔了出来,鲜血微微渗出来,一片巨大鳞片闪烁着五彩光芒,交到破晓和云灵前面。
破晓看着蛇鳞,说道:“你的好意我们收下了,你要走了?”
赤蚺好像听懂人话一样,点了点头,破晓接过鳞片,随后赤蚺让小蛇爬到自己身上慢慢游出去。
此时所有村民都在寻找破晓和云灵,忽然见到赤蚺巨大的身影闪现出来,个个严加防备,破晓和云灵急忙喊道:“大家住手!”
赤蚺看了看巨石,尾巴一扫过去,巨石猛地一颤,随后示意破晓,破晓拔出傲雪剑,一劈下去,巨石顿时裂开,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树叶轻颤,掉落几片,青阳见状,若有所思般说道:“原来如此,近来天气变凉,蜀山山道口的冷风吹过来不利于赤蚺孵卵,所以才堵住巨石,又听说南疆叛乱,难怪会跑到蜀山来……”
赤蚺看了破晓和云灵一眼,鼻子喷了喷气,吐了吐杏子,滑向远方。
破晓和云灵看着登云麓就在眼前,心里无限欢喜,青阳说道:“登云麓终于开了,两位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上蜀山了。”
云灵和破晓点了点头,和村民一起回到隐龙村,沿途忽然见到一两条蛇向蜀山里面游去,终于一切回复正常。
晚上,破晓和云灵坐在窗前看着星星,破晓忽然问道:“云儿,你说赤蚺叫我的那套步法叫什么名字好呢?”
云灵眨眼道:“怎么又是我起名字?”
破晓笑道:“我起的不好听,《合璧心经》也是你起的,这回你也起。”云灵笑道:“那飞凤锁,碧莲踏波还是你起的呢。”破晓摇头道:“名字我早想换了,不好听。”
云灵想了想,说道:“反正这和踏雪寻梅、碧莲踏波都属于步法轻功一类,不如你合并一下,自己再创一套更厉害的不是更好?这也恰恰符合‘合璧’二字嘛。”
破晓点头笑道:“好主意。”云灵笑嗔道:“怎么我说的都是好主意,破儿,其实在我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名字。”
破晓急忙问道:“叫什么?”云灵浅浅一笑,说道:“叫……追云逐月。”
破晓微微一笑,然后靠着云灵说道:“追寻云灵还有月瑶?”云灵脸一红,说道:“我乱说的,不好听的话就算了。”破晓摇头说道:“很好听,不许换,云儿,你说我们将来的孩子名字叫什么好?”云灵低头看着破晓,又气又笑说道:“还早呢,再这样可不理你了。”
破晓拍了拍云灵的背,说道:“云儿,你累了一天了,去睡吧。”
云灵摇了摇头,握住破晓,闭上眼睛说道:“破儿,我不想睡,我怕这会是一场梦,每次当我感到无比幸福的时候,上天就会突然收回我所拥有的一切,然后又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让破儿你……也是孤单一个人,我不要。”
破晓柔声说道:“云儿,就算是梦,我也会和你一起做下去……”
望着繁星,两人就这样,彻夜未眠。
第二天还没有亮,就来到登云麓,两人向青阳道别,青阳指了指路,生怕两人会迷失方向,然后嘱咐道:“两位要是见到蜀山掌门,还是不要提起我的好。”
破晓和云灵点了点头,随后携手走上登云麓,望着蜀山故道走去。
而在蜀山的山壁上,刻着“蜀道难”三个大字。
不仅是上山的道难,同时也是天下之“道”难。
一路波折,一路弯曲,破晓和云灵疲惫地走在山路上,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望着身边的浮云,和山脚下渺小的影子,太阳慢慢升起,云灵忽然停了下来,破晓好奇问道:“怎么了?”
云灵看着破晓,说道:“破儿,陪我看rì出好吗?”
破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一块悬崖前,坐在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云灵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破晓头上的汗,破晓也用袖子擦了擦云灵额前亮晶晶的汗珠,阳光柔和地照进两个人微笑的眼睛里,一点点洒在蜀山之上,太阳仿佛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得触手可及。
红红的朝霞慢慢飘荡在蜀山周围,云灵看着朝阳,出神道:“破儿,好美的阳光。”
破晓望着云灵的眼睛,青丝慢慢吹拂到他的脸上,不经意间,破晓喃喃道:“好美的云儿。”
云灵点头道:“是啊,这里的云霞很漂亮。”
破晓微微一笑,说道:“我说的,是你。”
云灵浅浅一笑,说道:“破儿,回去后每天都陪我看rì出,好吗?”
破晓怀想着过去的时光,点了点头,眼睛里映着阳光,说道:“以后不但陪你去看rì出,也陪你去看rì落。”
“破儿,知道我为什么要看rì出吗?”
“你们女孩不都喜欢这样吗?”破晓不假思索道。
“其实,看rì出就是看你呀,天际微亮,也就是破晓时分啊。”云灵忽然说道。
破晓砰然心动,想不到答案竟会是如此,看着一点点变换的阳光,光影交错间仿佛置身天堂。
几只白鹤飞去,在两个人身边盘旋鸣叫几声之后,翩然离去。
回头看去,离蜀山还有好长一段路,山风微微吹着,倒也不觉得热,两个人再度起身,破晓看了看山路,说道:“这样算来,天黑之前我们能够赶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山上忽然跑下一批蜀山弟子,带头的正是萧容若,跟在身后的还有碧痕和常晓风,唯独不见秋雪。
破晓急忙跑上前去,招手道:“喂!这边!”
萧容若对破晓依稀还有些印象,于是对碧痕说道:“我去去就回。”碧痕一脸担忧说道:“大师兄,要是被掌门知道了……”萧容若摇头道:“放心,他奈何不了我。”
萧容若来到两人面前,看着破晓,说道:“那rì在山崖……”破晓笑道:“正是我,我来找我姐,你们认为我是jiān细也好,邪道也好,我一定要去找她。”
萧容若连连说道:“林兄弟误会了,你的事秋雪已经和我们说了,只是……”
破晓问道:“只是什么?”
云灵看了一眼那群弟子,忽然问道:“秋雪姐姐呢?”
萧容若摇头叹道:“其实……今rì的蜀山已经不是当rì的蜀山了,我们从玉书山庄回来后,蜀山就发生巨变,如今掌门之位被元神长老摄取,师父被软禁起来,就连秋雪她……”
破晓急忙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萧容若无奈道:“秋雪她也被软禁起来,新掌门说是师父心有杂念,败坏门风,不配做掌门,就连我们这些弟子,也都被他视为孽徒,如今的蜀山,已经是破败不堪了……”
破晓睁大眼睛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在临安,南疆勾结金国叛乱,即将兵临城下,各地民不聊生,在海陵王篡位之前,两国保持了较长一段时间的和平时期,如今新王继位,野心极大,意yù吞并南宋,一统天下。
三rì前,一个人面带严肃,冷冷望着一座塔,轻哼一声,说道:“如此之塔,不过废墟,千年之后,必定倒塌,神兵藏于此中,如何保全?”
帝尊天纵,孤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夜降临,守卫的士兵全然没有发现塔顶之上还有着一个人。
天纵飞身进入塔内,一把剑隐隐闪光,天纵眼睛一亮,慢慢走过去,忽然一个人闯在他的前面,拦住了天纵,正是轩辕风。
天纵眼睛里的光芒一沉,望着轩辕风说道:“你还敢出来!”
轩辕风望着他,只觉得一股杀气逼来,但全然没有猜出他是谁,于是冷冷说道:“能闯进这座塔里的,也绝非是等闲之辈,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天纵沉沉说道:“你也配!”
听着天纵的口气,轩辕风的心略微一沉,心想道:“好沉稳的气魄,杀气弥漫,应该都是他的吧,莫非……莫非……”
但他依旧不愿相信。
“不知阁下和辟魔宫是什么关系?”轩辕风终于还是问道。
天纵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请你离开这里。”
轩辕风笑道:“那你也要赶得走我才好。”说罢忽然凑上前去,一掌打向天纵。
天纵凌空一闪,呼地转身绕到他身后,掌风逼近,轩辕风急忙回身,和天纵对了一掌,两个人分开后再度向对方攻去,黑暗中两个身影瞬间交错,天纵向后退了几步,身后的一块墙壁轰然倒塌,而轩辕风嘴里忽然喷出一口血来,指着天纵,眼睛里带着惊恐,说道:“你是……帝尊!”
说罢轩辕风捂着胸口,从破裂的墙壁里冲了出去。
天纵孤傲地望着远去的影子,说道:“不过蝼蚁。”
这时黑暗里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望着帝尊,说道:“打破了墙壁可是要赔的。”
帝尊望着他,冷冷说道:“我来不过是想告诉你,十大名剑即将出世,你们好自为之。”
那人笑道:“我已经感觉到了,何事烦劳帝尊亲自赶到中原,不会是为了区区十把宝剑吧。”
天纵哼了一声,说道:“此事无需你们多管。”说罢也从破洞中飞了出去。
而塔下的士兵望见飞出的墙壁,和打斗的叫声,纷纷惊慌失措,只听见有人叫道:“快去报告皇上!”
沧浪派内,楚煜,吴雨弦,蒋骏凌,柔儿四个人坐在一起,吴雨弦把玩着一个普通的酒杯,趴在台上,楚煜忽然拍了下他,说道:“雨弦,刚才我们说的你可懂了?”一推
吴雨弦微微一惊,问道:“说的什么?”
楚煜捂了捂脸,说道:“原来你什么都没听。”
吴雨弦苦恼道:“楚兄弟,你说我们研究那本书都已经快半个月了,结果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临安那么大,还有一大块是皇宫,你说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是地头蛇中的老大,这该怎么找?”
楚煜问蒋骏凌道:“蒋兄,难道你们护剑使对这十把剑一点感应都没有吗?”
蒋骏凌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说道:“十大名剑是自古以来的神器,但是剑气内敛其中,有人驾驭持之,方能充盈其外,如果不用的话看来不过是普通的一把剑,就算是绝顶高手,也不能过长时间驾驭,反之会被剑气反噬,成为至凶之剑,所以我们护剑使一般也不会轻易使用,十大名剑各有其来历,就好像是鱼肠剑,是专诸刺杀吴王,替阖闾夺得帝位,后来阖闾放在了墓中……”
就在蒋骏凌继续说下去之时,忽然楚煜一声打断道:“刚才你说什么?”
蒋骏凌不解道:“就是说十大名剑绝对不能一直使用,不然会被反噬……”楚煜摇头道:“不对,是后面,后面那句!”
蒋骏凌依旧迷惑,问道:“是哪句?后面的就是什么十大名剑各有来历……”
“对!就是这句!各有来历!”楚煜拍案说道。
吴雨弦摇头道:“这又有什么关系?”
楚煜问蒋骏凌道:“鱼肠剑是因为专诸刺杀吴王,后来被阖闾收藏在墓室中,也就是说,鱼肠剑是一把智勇之剑,既然是这样,在临安,临安是什么地方?”
柔儿急忙说道:“是天子脚下呀。”
楚煜点头道:“正是如此,也就是说,这把剑应该是和帝王之气有关,那十大名剑又有哪些剑是和帝王有关的?”
蒋骏凌略一思忖,说道:“只有两把,轩辕剑和赤霄剑。”
柔儿疑惑道:“那究竟是哪一把?”
吴雨弦想了想,说道:“在此处,虽说是帝王之都,不过我们大宋最多不过半壁江山,轩辕剑是十大名剑之首,王者之气不是这里能够比拟的。”
蒋骏凌说道:“那么,也就是说,在临安的,是赤霄剑?”
楚煜说道:“赤霄剑,据传是汉高祖刘邦斩白蛇之剑,和蛇有关的……”
“是白蛇!雷峰塔!”吴雨弦喊道。
吴雨弦接着说道:“太宗时期,我朝都城还在汴京,那时在杭州不是流传着蛇妖的传说吗?然后佛门的法海收伏蛇妖,关在了雷峰塔!”
蒋骏凌苦笑道:“这……我在吴王墓里呆到现在,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楚兄,你说呢?”
楚煜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当年的确有着不小的波澜,秋雪也曾经和我讲过,既然这样,反正我们也没有头绪,就去雷峰塔看一下。”
吴雨弦急忙拦住道:“亏你从小在杭州长大,难道你不知道雷峰塔从来都不让人进去的吗?”
楚煜想了想,说道:“有一个人应该能够帮助我们。”
军营之内,楚天南望着楚煜,惊道:“你说什么?进雷峰塔?”
楚煜点了点头,说道:“爹,我想赤霄剑可能就在雷锋塔里面。”
楚天南叹了口气,说道:“煜儿,你还想着你娘的遗愿吗?”
楚煜忍住眼泪,说道:“爹,我忘不掉,我相信您也忘不掉,帮我一回,就当是……为了娘亲,好不好?”
楚天南起身,望着楚煜,说道:“爹和娘,都以你为豪,只是雷峰塔之中从来没有人进去过,此行过于凶险,你先回去,让我想一个万全之策。”
楚煜点了点头,向楚天南拜别,回到沧浪派,吴雨弦急切问道:“怎么样了?”楚煜说道:“爹说还要想一个完全之策,这几天大家累了,先休息几rì再说吧。”
他回到屋里,望着窗外,喃喃道:“秋雪,你在蜀山,可好?”
半个月来,秋雪寄来过一封书信,是她回到蜀山后寄来的,里面就说些近rì在蜀山的生活,告诉他要好好生活,这些对于楚煜已经足够了,他喝了一杯酒,回到后山,继续修行。
就在楚天南准备回皇宫复命之时,忽然一道诏书传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rì雷峰塔异常,怪声频出,今特派驸马楚天南带人查明,不得有误,钦此。”
楚天南接过诏书,心里想道:“莫非雷峰塔之内真的有赤霄剑?”
“将军,雷峰塔果然出事了吗?”独孤清秋忽然从帐中走了出来。
“独孤姑娘,你什么时候到的?”楚天南又惊又喜。
清秋笑道:“刚到不久,听说南疆叛乱,特来相助,不过沿途听说了雷峰塔异状,沧浪派应该也有所准备了。”
楚天南点头道:“正好有一事要请姑娘帮忙。”
独孤清秋说道:“将军请说。”
楚天南说道:“煜儿他怀疑赤霄剑在雷锋塔之中,而且,雷峰塔近rì异常,我想也应该与此有关。”
清秋点了点头,说道:“将军的意思,我已经懂了,明rì我就在雷峰塔处等候他们。”
楚天南点头说道:“如此就有劳了。”
第二天,楚天南在沧浪派等候楚煜,杜鹏羽说道:“楚兄,此番又有劳了。”
楚天南摆手道:“你让沧浪派的弟子守在塔外,一有异常,立即进去相助。”
杜鹏羽点了点头,说道:“按照常理,雷峰塔也属于沧浪派保护的范围,此番也是沧浪派的失误。”
楚煜和吴雨弦收拾好行装,走了出来,蒋骏凌嘱咐柔儿道:“柔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上官姑娘飞鸽传书,说已经找到了鱼肠剑,你在这里接应他们,拿到鱼肠剑后,要是我们还没有回来,就和他们带着剑一起去雷峰塔。”
柔儿点了点头,说道:“哥,我都听你的。”
蒋骏凌看了看楚煜和吴雨弦,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