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吩咐一声,小花,小草就把“守志堂”的黄杨木的九扇大门通通打开,肃穆典雅而又深邃的“守志堂”内顿时shè入九道太阳的光柱,厅内为之一亮。
燕长空当先而入,马富在一边陪着,后面跟着马致远和马忠,然后是林大圣,最后是云啸,云平,而小沈哥是没有资格进入这“守志堂”的。
他暗暗给云啸递了个眼sè,示意他小心,便向东边的下人居住区走了。
云啸一进这“守志堂”,便觉周身上下一阵凉爽,厅堂内面积颇大,厅内的空间也很高。正对九扇黄杨木门的是两排桌椅,椅子是鸡翅木的太师椅,两把太师椅中间放一张高脚木桌,也是高级的红木做制。
每排十张太师椅,九张高脚木桌,这时客位;而居中坐北朝南摆的则是一张黑纹花梨木的供桌,桌上摆着三清像,还有铜香炉,炉中香烟缭绕。
供桌背靠的墙上是一张古画“凯旋图”,有些年头了。“凯旋图”的两边的墙上则是一副对联,上联“一年四季行好运”,下联“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家和万事兴”。
这副对联上的字写的是银钩铁划,虽然对联的意境一般,但胜在字写的好,笔力劲透纸背,笔酣墨饱,颇有些颜筋柳骨的风范。
正中的供桌两旁是两把太师椅,这是主位。在两排客座的后面,一面是一张大屏风,桧木所制,屏风的边角上露雕刻着草龙纹,灵芝纹,拱璧纹,龙凤纹,非常繁荣复杂;屏风的正中则嵌着白sè的玉板,板上绘着八仙过海的故事,活灵活现,意境悠远。
而另一侧的客座后则是先头小花,小草所说得博古架,果然那一个个的小格子里拜访者一件件的古董,小物件儿。
有巴掌大的金佛像,佛像上缀着红,蓝宝石;有一尺多高的九层的青铜宝塔,每一层的菩萨浮雕和风铃都栩栩如生;还有小件儿的古瓷器,什么瓷马,瓷象,双耳的雕花小瓷瓶什么的。
整个博古架上摆的是琳琅满目,令人叹为观止,毛撼北家在石山坳村算是殷实大户,但和马府一比,却是如同明珠之与皓月,没有可比xìng。
而这“守志堂”内,除了肉眼可见的这些个家具陈设外,后面似乎还有空间和家具陈设,具体就不为人知了。
众人鱼贯而入,马致远坐了主位,这回马富不敢明目张胆地喧宾夺主了,毕竟明面上这个家的主人还是马致远。
剩下的马富,马忠,燕长空,林大圣,云啸,云平等六个人也在客座上就位了;小花,小草负责给众人上茶,上点心,忙完了,就垂首立在角落里,等待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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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富坐在西面的客座首位,正对着博古架,他的眼神贪婪地从对面的博古架上一扫而过,上回他偷偷从博古架上不显眼的地方拿了个小物件,转手就卖了二百两银子。
一想到,自己就快要拥有这博古架上的所有古玩时,不由得一阵悸动,不由看了马忠一眼,坚定了要把马忠赶出马府的心思。
又看看林大圣,心说:“这也不是善茬,桀骜不驯,第二个要赶走的就是他!”
想到这里,也没等马致远以主人的身份说几句客套话,表示对燕长空的到来的欢迎,马富不客气地抽了抽鼻翼,yīn阳怪气地说:“马忠,你不把老爷,小姐放在眼里,随便就让外面不三不四的人进府,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啊?”
见马富发难,对面的马忠冷笑;“是你不把老爷放在眼里,还是我?弄弄清楚,大家心里明白,到底是哪个人收了好处。”
马富怒道:“你还恶人先告状了,胆儿肥了啊?敢当着老爷的面跟我叫嚣,你是大管事,还是我是大管事?府上的等级森严,什么时候允许下人蹬鼻子上脸了。”
说到这儿,马富不依不饶地对主位上正在打蔫儿,显得魂不守舍的马致远说:“老爷,你必须得把这个马忠赶出去,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马致远很为难地说:“这个……这个……”
马忠有些伤感地说:“老爷,千万别为难,老仆的去留全凭老爷一句话,老仆绝不让老爷为难。”
马富听了马忠的话,心道:“虚情假意的老好人,以退为进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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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燕长空看看对面的云啸,板着脸说:“这位同行,贵姓啊?仙乡何处啊?”
云啸也板着脸道:“云涯子是也,四海云游罢了。但不知对面同行贵姓,仙乡何处啊?”
燕长空琢磨道:“云涯子是吧,不知可有真本事?这医病救人可容不得半点马虎眼啊!”
云啸肃然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燕长空冷笑,说:“有没有两把刷子,一试便知,不知这位云涯子可敢否?”
云啸不在意地撇撇嘴,说:“我也是这句话。”
这燕长空两次在云啸这里没占到什么便宜,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于是说:“那我就考考你。”
“为什么有病人大夏天却喜欢穿棉衣,大冬天却袒.露.身体?”问完,燕长空冷冷注视着云啸。
而一边的马富和马忠也结束了争执,注意倾听燕长空和云啸的对话。
云啸肃然道:“很简单,大夏天穿棉衣,是因为虽然是夏天,病人却因为阳虚,阳气在营卫的体表,胃中虚冷的缘故;而大冬天裸.露身体,是因为病人yīn虚,阳气在里,胃内烦热,所以才会裸.露身体。”
燕长空见云啸回答的干脆利落,不由得一愣;而旁边的马富一看燕长空的表情,就知道云啸答对了,不由一阵懊恼;而马忠则欣慰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花白的胡须。
燕长空正准备再问,云啸打断他,说:“我是否可考考燕大夫呢?”
燕长空一愣,摸摸光洁的下巴,冷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问吧。”
云啸“嘿嘿”笑问:“燕大夫,你是否临势即软,心悸出汗,jīng神紧张,口渴喜饮,腰酸膝软,足根疼痛,尿黄便干,舌红苔少,诊脉则细数呢?”
马致远等人都不明白云啸说的是什么,但燕长空闻言却面sè大变,狠狠地瞪着云啸,随即嘴唇颤动,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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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富看燕长空吃瘪,不由得给林大圣使了个眼sè,让他上。
林大圣开口道:“看来这云涯子也有几分道行,在下想请赐教一二,不知云先生可愿意否?”
云啸冷声道:“不知‘林护院’有何指教啊?”
林大圣莞尔,道:“我想和你比一下胆量!”“呕,不知如何个比法呢?”云啸笑问道。
林大圣说:“咱们各自站于二十步外,背靠木窗板,让对方shè三刀,既比了胆量,也衡量了对手的飞刀技术,当然,被shè之人是可以躲闪的,不过不能出木床板的范围,不知云先生意下如何?”
云啸沉吟了一下,便要答应,云平急忙说“这怎么使得,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林大圣“哈哈”一笑,“若不敢,胆怯退却了,便要在地上爬,学狗叫。”
云平还是首次来这样的场合,本是有些打怵,但听了林大圣的话,不由得火冒三丈。
云平怒道:“你是护院,有武功在身,云先生只是个江湖郎中,如何能与你相比呢?你这是故意难为人。”停了一下,云平对云啸说:“师傅,我看咱们还是走吧,犯不着为了一千两银子,把命搭上。”
云啸心中一暖,正要说话。
林大圣恶狠狠地对云平说:“臭小子,看你就不顺眼,今天你若不比的话,就休想出这马府,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云平也大怒,说:“好!姓林的,比就比,不就是三刀六洞嘛,我奉陪到底,谁若先害怕,不敢了,便要学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