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的距离,眨眼就到,林大圣shè出了四刀,云啸连一刀还没shè呢。
众人正自着急的功夫,却见云啸手一挥,先shè到的那把飞刀居然让他抓在了手里,怎么可能?这么快的飞刀,又不是砖块木头,就这样轻轻松松抓在了手卡,手上连点皮也没破?
林大圣眼珠都瞪圆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后面他shè出的三把成品字形飞向云啸的飞刀,却见云啸不慌不忙,手中飞刀左右上下一挑。
“叮叮叮”的三声脆响,云啸竟然在这电光石火般的时间里,先是用手收了一把飞刀,然后又用手中刀挑飞了三把飞刀,这种技术简直是神乎其神,不可思议。
“哗!”众家人欢呼雀跃,纷纷打气叫好;马忠连连点头微笑,对云啸的担忧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马富目瞪口呆;云平心花怒放,喜不自禁。而连一贯冷脸冷语的燕长空双眸中也爆发出一股异彩,那里面有钦佩,羡慕,还有好奇。
马致远则低着头,直打盹,全然没有注视场上的jīng彩比试。
林大圣气急败坏,面如死灰,想说云啸作弊,又实在说不出,连他心里也认为,自己是看走眼了。这云啸哪里是什么“医卜双绝”,分明是一个厉害的后天武者嘛。
据林大圣估计,这份眼力,这份手快,应该达到后天武者初级中品了。
林大圣犹豫着是不是要把最后的两把飞刀也shè出去,但心里实在没底,这两把飞刀能不能shè中云啸。
正在左右为难,却见云啸手一挥,寒光一道,便冲自己飞过来,眨眼就到。
林大圣常年习武,身体自然有一份灵敏和本.能的感觉,他拼命凭感觉往一边躲闪,他可没有云啸用飞刀挑飞刀的本事。
“哆”一把飞刀正插在林大圣左耳边,直没至柄,刀柄兀自在微微颤动。
而林大圣的左耳上则被锋利的飞刀刀刃微不可查地割出几个血珠,情形危险到了极点,飞刀再稍微往左一点,林大圣的左耳就保不住了。
但躲过了,是躲过了,林大圣的右胳膊,右腿则躲闪时动作太大,超出了木床板的范围,按照规定,他输了。
林大圣是又惊又喜,忙喊:“我输了,我输了!不用再比了,云先生切莫再shè飞刀了。”场边上的众家人何时见过林大圣如此的狼狈样儿,不由都大呼痛快,就差人人痛打落水狗了。
﹡﹡﹡
云啸心内暗叹一声,“自己方才施展了金系五行法术‘光之盾’,迟滞了林大圣shè来的四把飞刀的速度,才上演了一幕jīng彩的一刀挑三刀的绝技;”
“而shè林大圣的一刀则还是施展了金系五行术法‘光之翼’,本来想取林大圣的一只耳朵,但飞刀出手的刹那,云啸不得不改变了注意。”
“想当初自己的怨念穿.越到这个世界,夺舍融合了十六岁的云啸的神智和魂魄后,两人的记忆也成功地融合在了一起,无分彼此;”
“正因为无分彼此,自己现在也不得不接受一部分这个云啸的思想,比如一些道德底线什么的。”
“这个十六岁的云啸有其做人的道德底线,即除非是自卫,否则不能轻易伤害别人的生命之类的;”
“以及不恃强凌弱,能手下留情便手下留情,退一步天地宽等等。”
这些思想是这个十六岁的云啸三岁入蒙,十三年阅读圣贤书,虽然没有考上什么功名,但却赋予了他天地君亲师,礼义廉耻,一身浩然正气的人格魅力。
对于原来十六岁的云啸的如此迂腐的思想,云啸也无法改变,他只能有选择的接受。这个林大圣放过就放过吧,扫地不伤蝼一命,爱惜飞蛾杀照灯,如此积些yīn德也是好的。
﹡﹡﹡
林大圣无脸再在“守志堂”这边待下去,灰溜溜的如丧家之犬似的不知躲到什么地方舔自己的伤口去了。
突然,众人就听“咕咚”一声,只听几个声音惊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云啸仔细观瞧,却见马致远从太师椅上滑倒到地上,马富,马忠正围着惊.声.尖.叫。
燕长空踱步到马富身后,俯身看着,云平在一边茫然坐着。
马富在喊:“不得了了,老爷不行了!燕大夫,你赶快给老爷诊治诊治吧。”
燕长空推开马富和马忠两管事,掀开马致远的眼皮看了看,又摸摸脉门,探探鼻息,这才说:“马员外由于肝阳上亢,心情亢奋,导致心阳衰竭,阳气无力运化,现在只能卧床休息了。”
顿了顿,燕长空续道:“我给马员外开一剂药服下,成不成就看这剂药了。”马富假装悲戚说:“燕大夫,您就快下药吧!”
马忠忙道:“不可!”马富叫嚣说:“马忠,你什么意思,老爷眼瞅着不行了,你还不让燕大夫诊治,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嗯!”
马忠毫不畏惧,说:“老爷的身体抱恙,我看也得让云大夫看看,两位大夫一齐诊治,出药,方才稳妥。”
马富怒道:“什么云大夫,不过是个江湖野郎中罢了,他怎能与燕大夫相提并论?我看你是故意延误老爷的病情吧。”
马忠须发皆张,怒道:“我马忠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我的忠心天rì可表!”
马富仍然在催促道:“燕大夫,你就快下药吧!”
马忠坚持说:“不行,须得云大夫一齐诊治。”
马富还要坚持,却听燕长空缓缓说:“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云大夫的医术,便让他一试如何?”
马富直给燕长空打眼sè,意思是你傻了,忘了咱们俩的约定了吗?让这姓云的一掺乎,万一把我的大事搞砸了,怎么办?
燕长空浑然未觉,看也不看马富,马富便知事情有变,脸sè不由得难看起来。
先前看热闹的众家人,此时也围拢过来,却是无从下手,干着急。
马富眼尖,在人群里看见了马府的副管事马四,这马四平rì里和自己走得近,此时,正好烦劳他。
于是,马富高声喊叫:“马四,赶快去找林护院,这关头,这该死的怂货躲哪里去了?还有把钱通海,冯克治也叫来,还不快去!嗯?”
人群里的马四,大概有三四十岁,中等身材偏瘦,身着鸭卵青的一身水袖家丁服,油光顺滑,宽大的衣衫包住了他瘦瘦的身子,腰缠靛青的布带,脚上穿一双千层底的黑sè布鞋;
马四长一双眯缝眼,眼缝窄得看不见里面的眼睛,一个塌鼻子,小嘴,薄耳朵,下巴上凌乱的几根黑sè胡须。
最明显的是他腰上还挂着个朱漆的酒葫芦,挨在他身边的人都能闻见一股酒味,他总处于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
这马四平生嗜酒如命,因为当值时,喝醉酒误了事,被马忠责罚了一顿,便投向了马富。只是它生xìng胆小,平rì里马富也对他不假辞sè,倒是自己要上杆子巴结马富。
马四无法,只能屁颠颠地跑去找人了。
马富这里还在与马忠掰手腕儿,即使是燕长空和他毁约,他也不在乎,能等到这一天,实在不容易,就算毒不死马致远,也要延误他的病情的治疗。
只要马致远一死,马秀姑又快疯了,这马府偌大的基业就是自己的了;
自己这边有林大圣,钱通海,冯克治,马四。怕他马忠干什么?
马忠一边不过是些小丫鬟,老婆子罢了,剩下几个男丁,除了小沈哥外,其余几个,只要自己一发虎威,他们还不是乖乖地就范?
﹡﹡﹡
马府内的另一处跨院,这是平rì里马致远歇息的地方,高墙深院,非常僻静。院内两株垂柳,都是一人合抱粗,巨大的柳条如万根美少女的辫子般的随风飘荡。
两株巨大垂柳夹道而立,每株树下的树荫里都有五个石凳,树荫庇护他们绰绰有余。小径两旁是两块被修剪得平平整整的碧绿的草地,迎风而动,掀起阵阵碧绿的草浪。
跨院中间是一条青石板的小径直通向跨院里,背北面南的一座木石结构的厅堂。这厅堂斗拱飞梁,盖着黄明黄明的琉璃瓦,房檐上的木雕和漆画栩栩如生,非常鲜艳,。
正门是一排三开门的龙柏木的木门,木门两旁各是三张雪松木的木窗,窗棂上粘着白sè的麻纸和各种寓意五谷丰登,招财进宝,六甲生男的红sè的剪纸。
正门上一块石榴木的匾额,三个大字“居仁堂”,龙飞凤舞,笔力苍劲。
此时,院中泾渭分明,青石板小径右边是以何chūn花,小沈哥为首的二十来个马府的男女低等下人;而小径左边则是刚刚被马四叫来的林大圣,钱通海,冯克治和马四等四个马府的男xìng中等下人。
只是这林大圣面对对面众仆人的灼灼目光,没有了往rì的蛮不讲理,气焰嚣张,反而有些不自在,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倒是钱通海,冯克治二人虽然听说了林大圣比武失败的事,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所以依旧是唯林大圣马首是瞻。
两人都是不客气地对视着对面的众家仆,心里却奇怪,往rì绵绵善善的下等仆人,今天像打了鸡血,老实不客气的样子,哪里还有往rì受他们三人欺负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