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在小沈哥的带领下,穿堂过屋,从依稀刚进入马府时走的路又往回走,半盏茶以后,来到了厨房。
这厨房是府上给下人们做饭的大伙房,屋内宽敞明亮,一排六个大灶,有炒菜的小锅,有蒸馒头的蒸笼,还有有煮饭的大锅。
大厨房里靠北墙还有一排六个小灶,是用来熬制jīng细的饭食和煎药用的。
厨房的北墙上两排铁的挂钩,分门别类地挂着菜刀,劈柴的利斧,漏勺,菜铲,剔骨的牛儿尖刀,锉刀,铁勺子等等做饭工具,一个个洗得干干净净,亮可照人。
六个大灶在厨房的正zhōng yāng,灶火都熄着,厨娘和火夫们都去了“居仁堂”看热闹,大厨房里没有人。
云啸大概看了看这个大厨房,只见靠西墙和南墙放着两排黄杨木头架子,架子上各种蔬菜,肉类,米面等食材和各种各样的杯盘碟碗,罐子等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而大厨房东墙则是大门,他们刚刚经过的院子里,则堆放着小山一般的柴草。
云啸嘱咐小沈哥将一个小灶的火生起,又吩咐他去取附子,生姜,肉桂三样药材,各要半斤;
说来也就是马府这样的豪门,厨房里才应有尽有,生姜好取,半斤生姜拿来;肉桂嘛,小沈哥特意去了趟大厨房旁边小院里的小厨房,那里是给老爷,小姐,上等仆人们做饭的地方,类似肉桂这样的大补之药,也找来半斤;
附子嘛,稍微不好找,但还是让小沈哥在旁边的仓库里的“百子柜”里找来了半斤。
云啸又要了一两甘草,调和诸药,便把三味药附子,生姜,肉桂和甘草放进找来的药罐里,加上水,便煮了起来。
一边煎煮,云啸让小沈哥找来个蓝花纹的大海碗和一把小锉刀,伸手入怀,从储物戒里把那枚得自白毛魔蟒身上的内丹拿了出来。
这白毛魔蟒的内丹相当坚硬,只能用jīng钢的锉刀来一点一点地锉了,索xìng这药引子需要的量很少;
云啸用锉刀锉下来手指甲盖而那么多的一点,放进大海碗里,便心疼地把内丹放进了怀里,内丹瞬间被放进了储物戒里。
这边的药罐里,四味药材一斤六两的份量,煎煮了半个时辰就煮好了。
比着药罐的盖儿,往里面放有内胆粉末的大海碗里倒进去多半碗药汁,药汁呈黑灰sè,有股子浓浓的生姜的味道。
小沈哥端着大海碗,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
在这个过程中,小沈哥什么也没问,他信任云啸,知道云啸不会害老爷的。
煎好了药,小沈哥端着,跟着云啸往回走,由于怕药汁撒出来,走得慢;
所以两人穿屋过堂,沿着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走了一盏茶功夫,才回到“居仁堂”的跨院,从东面的垂花门沿着青石小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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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小沈哥两人的到来,引起了院中众人的注意。见两人空着手去茅房,回来时却端了一碗药,都感到奇怪。
见小沈哥要端药入屋,钱通海往青石小径中间一站,拦住小沈哥和云啸的路,蛮横地说:“什么药?我要检查!拿来我看!”
小沈哥怒道:“看什么看,你个老粗能看得懂药?笑话!”
其实这钱通海等人根本不是要检查,而是得了马富的嘱咐,不让送药进去。如果有人要送药进去,就借检查的借口,假装一失手,便把药打翻了。
那一边的冯克治也跃跃yù试,只有林大圣才吃过云啸的亏,心有余悸,没有上前,只在一边坐山观虎斗,坐看情势的发展。
云啸上前一步,肃然对钱通海说:“钱通海是吧,咱们打过交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凡事都要以理服人,人家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上回我敬过你,这回是不是该你让一让我了?”
小沈哥自打见识过云啸的飞刀绝技后,便对云啸自信得爆棚,在一边嚷嚷:“对!赶紧让路,否则让你好看!”
其他的众家人在何婶的带领下,也一齐助威,道:“还不让路?耽误了老爷的病情,给你们三条命也不够赔的!”
冯克治看钱通海势弱,便上前和钱通海并肩站立,道:“瞎嚷嚷什么?那个不服,出来和爷单挑!”说着,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块块腱子肉,炫耀地摆了个姿势。
外面的争吵声惊动了“居仁堂”里面的人,云平听见云啸的声音,便拉门出来了,对云啸说:“师傅,让我教训教训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您的路也敢挡?”
有了冯克治的支援,钱通海也胆大起来,对云平怒道:“小兔崽子,挡的便是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不服气?来和爷单挑!”
云啸肃然道:“徒儿,给为师收拾收拾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是!”云平答应一声,他忘了对方是两个人,而且任何的一个都要比他壮的多。
云平眼前似乎又回到了“守志堂”外的青石板广场上,云啸和林大圣对shè飞刀的壮烈情景。他一直后悔,当时上的为什么不是他。
这回逮到机会,云平便变得与平时自己老实善良的脾xìng毫不一样,变得好.战起来。
冯克治依旧后退一步,让钱通海来,因为他相信钱通海一个就能收拾云平,若是自己也上,两个打一个,凭白地给云平长了面子。
钱通海练过武,因而身手敏捷,虽然没有通过凡人境后天武者初级下品的考核,但也不是像云平这样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可以对敌的。
所以,钱通海压根没把云平放在眼里,一旁的小沈哥对云平说:“兄弟,别怕,实在不行,咱俩打他一个!”
云平冲小沈哥点点头,示意感谢,看了云啸一眼,云啸用哑语对口型,对云平说:“扇他耳光!”
云平点头,表示知道,紧走两步,冲到钱通海面前;钱通海不仅比云平壮,个头也比云平高了一头,一个快抵上一个半云平了。
“啪”一声脆响,钱通海被云平结结实实地扇了一记耳光,众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云平也不敢相信,看看自己发红的手掌,再看看钱通海肿起来的腮帮子,以及钱通海憋的发红的脸。
云平又看一眼云啸,云啸的口型是“继续扇”,于是,云平抡起胳膊,“啪”又扇了钱通海一记耳光,这一记比第一记可力量大多了,直打得钱通海半边脸肿起来有一寸厚,嘴角流血。
冯克治也惊呆了,在他心目中,自己比起钱通海还要逊sè半筹,这钱通海怎么打不还手呢?他在一边大叫:“老钱!愣噔什么呢?赶快还手呀!”
但就只见这钱通海似乎被施了“定身法”,站着一动不动,脸憋的发紫,双手低垂,不住颤抖,两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脸的怨毒和痛苦,嘴角,鼻孔都在淌血。
“啪”又是一记耳光,这一记比第二记力气要小一些,可能云平也觉得这种打法不过瘾,所以有意留手了。
旁边旁观的众家仆有的曾被钱通海欺负过,此时见他吃瘪,不由得心花怒放,欢呼雀跃,只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打几记耳光,才出气呢!
那个俏丽的小丫鬟惊讶地张开的嘴里能放进一个鸭蛋,两眼直冒星星;稍微丰满一点的女婢又去招这个俏丽的小丫鬟,结果二人又打闹起来,年轻的笑声给压抑的现场气氛制造了一些轻松和喜气。
那钱通海可能已经快被气晕了,他在心中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我全身都不能动了!只能被动挨打,气死我了!我钱通海自打娘胎里生下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云平扬起了巴掌,正犹豫要不要打第四记耳光,那壮的像熊一样的钱通海突然口吐鲜血,“轰隆”一声就跌倒了,昏了过去,他被连打带气,被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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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克治连忙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但怎么折腾,钱通海就是不醒。冯克治怨毒地看了云平一眼,便不再说话,搀扶起钱通海的身子,放到柳树下的树荫里,等待他自个儿苏醒。
冯克治来到林大圣跟前,说:“林哥,您得为老钱做主啊!咱兄弟的面子就全靠林哥你的了。”
林大圣心里狂喊:“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面有古怪,和我刚才shè飞刀时一样。”但表面上,他却苦笑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冯克治一时气结,说了句:“林哥,你真的被两个土包子吓住了?”林大圣怕云啸,云平,可不怕冯克治。
他冲冯克治一瞪眼,说:“你有本事,你上!”
冯克治也想一冲动就冲上去,但他素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所以还是忍了。
云啸在一边暗自笑道:“连中了我的五行法术中的木系‘定身诀’和‘千斤坠’两个法诀,你不败又等什么?”
云啸招呼云平从小沈哥手里接过药碗,高声道:“走!我们给马老爷治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