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三清殿,由青石条的广场向东,一眼就可见一座偏殿。只有三清殿三成那么高大,显得小巧玲珑;
无论是殿宇顶上的琉璃瓦还是斗拱飞檐上的风铃,雕刻的灵兽都活灵活现,显得很新,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擦拭的。
进了两开的石榴木的高大的朱漆的木门,正对着木门的是一座观音神像;
肃然的表情,婀娜的身姿,粉红sè的莲花宝座,手中的玉净瓶,脚踩的数条飞龙,以及神像四周垂下,略略飘动的黄sè经幡和布幔。
观音神像的供桌上摆着几盘寿桃,苹果什么的,桌上还有个青铜的小香炉,一对香烛正袅袅燃烧着。
殿内,除了打开的两扇正门外,东西两面的墙上还有四扇枣木的暗黄sè的窗棂,也半开着,所以殿内空气清新,光线充足。
殿内的石板地由于长年擦洗,光可鉴人,东西两面各是一座红木的罗汉床,床榻上有明黄sè的坐垫,这种颜sè也就出家方外之人才允许用,普通人家是不允许用的。
罗汉床背靠着墙,墙上有绘制着八仙过海,彭祖升天,南海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等民间神话故事的墙腰子,都是以各sè油漆在涂成白sè的墙上直接绘制而成。
窗户与窗户之间的墙面上,还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书画作品。
此时那殿内东面的罗汉床上,正盘膝而坐着一个女道士,从相貌上看只有三十来岁;
身着灰sè道袍,道袍很合身,紧裹着她丰.腴,矫健的身子,虽然是坐着的,仍然可见其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
灰sè道袍的领口则是白sè的衣领,非常干净。露出的双足穿着一双黑sè牛鼻子洒鞋,白sè的布袜,显得很是清爽,麻利;
她闭目而坐,三千青丝绾成一个圆形的发髻,发髻上包着一块缀珍珠的深蓝sè包头纱巾,头戴一顶黑sè道冠;面目颇有几分姿sè。
一张瓜子脸,白净的皮肤,柳叶弯眉,小巧的琼鼻,紧闭的双唇,淡淡而略显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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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道士轻手轻脚地带着云啸入殿,让云啸在殿门处等待,自己则走近几步,轻声对女道士说:“观主,这一位香客出手阔绰,看来确是与我观有缘,特带来给观主一见。”
听了小女道士的话,女道姑缓缓睁开了双眸,打量了云啸一眼,对小女道士说:“明月,你先下去吧。”
明月说:“如此,弟子下去了。”说完,轻退几步,才转身走向殿门;
经过云啸时,躬身一礼道:“居士,还不去见过我家观主?你可是今天遇到了大姻缘,我家观主乃是有大神通的人。”
端坐的女观主微嗔道:“不得胡说,还不快快退下!”明月这才退出了殿外,去三清殿当值去了。
云啸摸摸鼻子,走近几步,对那女观主说:“如此劳烦观主了。”那女观众轻轻一笑,道:“既然施主与鄙观有缘,何谈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说着,女观主高声吩咐一声:“紫月,上茶!”从殿内的一个角落里轻轻踱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十四.五岁的小女道士。
答应一声,这女观主再次吩咐道:“快到饭点了,今rì的饭食便给这位居士多做一份吧。”紫月应诺,下去了。
那女观主又瞅瞅云啸,莞尔道:“我怎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居士似乎没有眼下外表的年龄呢?”
云啸也莞尔,说:“我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观主要远比外表要成熟的多。”
女观主一笑,说:“不知居士姓名可否相告?”
云啸淡淡说:“我叫云啸!不知观主如何称呼?”那女观主朗声道:“贫道龙玉是也”
说话间,紫月端了一个茶盘,给龙玉和云啸之间罗汉床上的矮桌上奉上两杯香茗。
龙玉吩咐道:“把功德簿拿来,笔墨伺候!”
紫月答应一声,从偏殿内的红木柜子里拿出一本表面的硬皮泛.黄的厚厚的册子,放在云啸面前,又取来一根有些磨秃了的狼毫和一个小砚台。
云啸拿起那方砚台,赞叹道:“紫袍玉带石的龙尾砚啊,看来龙玉观主也是个雅人啊!”
龙玉摆摆手,淡淡道:“都是类似居士般的信.徒所赠,当不得什么的。”
然后说:“可否请居士留下墨宝呢?”云啸故意不懂,道:“不瞒银月观主,我的书法很差的,见不得人前的。”
龙玉语结,一边的紫月说:“留下墨宝并非是让居士吟风弄月,居士只要留下姓名,居住的地址便可,以便以后联络方便。”
龙玉一边轻斥道:“不得无礼!”但她眼里却是很满意。
云啸点点头,对紫月说:“给我磨墨吧。”紫月眉头一皱,便要说:“用不着磨墨的,直接写就行。”龙玉给她使了个眼sè,紫月便不再多言。
趁紫月磨墨的功夫,云啸似乎是在随便翻一翻似的,先看了一下功德簿山的时间,便直接翻到了一年前。
没翻几页,就看见了马秀姑的名字,还有翠儿的名字,主仆一共捐了二十两的银子。
云啸故作惊讶,道:“我本来以为我捐十两就很多了,没想到这位马秀姑小姐居然捐了二十两之多!”说完,注意观察龙玉的眼神。
龙玉眼中一阵厉sè闪过,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随即恢复正常脸sè。含糊道:“这世上,慷慨如云居士般的居士还是很多的。”
云啸又问道:“不知这马秀姑小姐是何许人士啊?如此的轻财仗义,真是女中豪杰啊!”
龙玉眼神中的厉sè更盛,推辞道:“时间过得久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一边的紫月皱皱眉头,插话道:“马秀姑么,不就是镇上马员外的独生女儿吗,我听说最近疯了。”
龙玉怒道:“死丫头,不得胡言乱语,磨好墨便下去吧,赶快准备斋饭去!”
紫月看见了银月眼中的狠戾,不敢再说话,又磨了几下,便不再磨了,擦擦手,就倒退着出殿了。
龙玉讪笑道:“这丫头,不知轻重缓急,信口胡言,居士莫信啊!”
云啸皱眉道:“不过,我可也听说了,这马小姐才来贵观上香还愿,吃了顿斋饭,在这里喝了一杯香茗后,回去就夜夜发冷,疼的要死,近两个月来,更是癫狂发作,不知龙玉观主如何说?”
龙玉的脸sè也沉了下来,面带不愉,说:“居士,是什么意思啊?”
云啸笑笑,摸摸鼻子,说:“我可什么也没说,来,还是先捐一些香油钱吧。”
银月的脸sè稍缓,一字一句地说:“如此才好,请云先生动笔吧!”
云啸心下好笑,便决定试上一试。
云啸提笔而书,片刻写完,将功德薄交给龙玉道姑。龙玉脸sè稍缓,因为刚刚用毛笔在簿上写完字,不能立刻合上功德薄,要等墨迹风干后。
所以,龙玉便瞄了功德薄一眼,不看还好,顿时双眉倒立,面带严霜,质问云啸说:“云居士,你这是何意啊?莫非在消遣本座吗?”
云啸打个哈哈,拿过功德簿,用毛笔在上面随手一涂,把十个铜子儿改了改,又交给银月。银月怒气冲冲地一把拿过功德簿,只见上面一个大黑块,旁边写着“姓名:马秀姑;住址:皇林镇忠义街;捐资:一个铜子儿。”
“砰!”龙玉的脾气发作,一把把功德薄摔在地上,厉声道:“臭小子,敢消遣本座,看本座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