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转身便要走,却停住,道:“以后,若还需要你炼丹,懿妃娘娘愿不愿意给我炼丹呢?”懿妃民抿嘴一笑,那脸上的半块紫sè面纱无风而动,一双妙目转了转,道:“那可就看你愿意出什么价了。”
云啸转身就走,道:“当我没说。”懿心兰连忙召唤道:“和你开玩笑的,你这人,怎么凭地没有气度。”
云啸忽然一笑,一扬手,一个红绸塞白瓷瓶便飞向了懿心兰,懿心兰接过,拔出塞子,差异道:“云啸,这是什么?莫非让我再炼一次丹吗?”
云啸却渐行渐远,道:“你愿意吗?”懿心兰道:“也不是不可以啊!”云啸面露微笑,声音渐行渐远地传来:“这是‘太虚神髓’,每rì一滴,沐浴洗澡,一月后还你个肉身凡胎,愿不愿意?”
懿心兰先是一愣,随即高兴起来,不停的“咯咯”的笑,这下,她的血灵之体,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变成肉身了,她多年的梦想,到地面上居住,嫁个有情郎,眼看就要实现了,这都是多亏了云啸。
在云啸的帮助下,她晋级筑基期,她学会了炼丹,又眼看可以改变血灵之体,懿心兰心中原来对云啸的一点芥蒂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她也明白,自己给马秀姑下“本命盅”是不对的,这样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对懿心兰来说,近百年来,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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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出了碧水毒潭,走出松林,却见那匹马还在松林外悠闲的吃着草,云啸走近这匹马,拍拍它的头,道:“伙计,还没走,等我呢?”马还之以喷鼻儿,云啸蹭蹭马头,又用手捋了捋马颈上的黑sè鬃毛,便跳上马,往步云县城的方向而去。
从这里去步云县城有近三百里路程,云啸试着加快马速,却发现马速快不起来,从磨损的马掌,干瘦矮小的躯体,一看就是匹老马。
云啸不忍心拿鞭子乱抽,他起了个“地行术”在老马的四蹄上,顿时,老马四蹄翻飞,在狭窄的山道上,飞奔起来。这老马已经有许多年不能似这般飞速奔跑了,兴奋地不停“恢恢恢”地叫唤着。
三百里的路,一个时辰便到,一路上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侧目不已;更有那骑马的豪客,也挥鞭纵马,想赶超云啸的老马,却是在跑了一,二里地后,徒然放弃,老马仿佛恢复了青春,一路都是狂奔的速度,早把路上的各**匹落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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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云县城,依旧是那么的繁华,热闹,人流如织。
耶律三雄各自牵着马走在人流里,高大的身躯,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耶律喜东张张,西望望,大声道:“大哥,二哥,这中土之地就是丰腴,连个县城都比咱们的大帐库伦要繁华多了。”
老二耶律贤沉声道:“这中土就是人多,但依我看,能算做合格的骑兵的却是百里无一。”
耶律德光道:“中土向来是以农耕为主,军队也以步兵为主,他们不善于野外机动作战,但却善于守城和攻城;”
“而且中土的人掌握着远比我们要先进的冶铁和炼铁业,此外他们的茶叶,丝绸,瓷器再加上铁器,不知从我们这换走多少骏马。”
耶律贤说:“大哥,所言甚是,中土与咱们的关系一旦恶化,便对我们封锁铁器的出口,我们就会因为缺乏武器而战斗力大大下降;”
“而中土则即使缺乏战马,对他们的军队影响也不大,反正他们都是以步兵为主的,且习惯坚守不出,缩在坚城里当乌龟,我们因为缺乏攻城器具,还奈何不了他们。”
耶律喜道:“大哥,二哥,咱们好不容易得了太后的懿旨,能溜出来,就应该多乐呵呵,我看,不如咱们一会儿找个jì.馆乐呵乐呵,反正找圣女的事也急不得。”
耶律贤道:“老三,咱们出来,难道就是为了狎.jì吗?不要忘了,萧野已经快把火烧到大哥的眉毛上了!”
这时,正在走着的耶律德光,突然停下了身子,往路边的一座破败的土地庙的墙上看着。耶律喜,耶律贤都停了下来,耶律喜看了看土地庙斑驳的已经变sè的墙上横七竖八地贴的十来张公文,布告,奇怪道:“大哥,发现什么了?”
耶律贤也说道:“大哥,都是些催粮,催款,悬赏的布告,有什么当紧?”
耶律德光笑声念道:“公文甲子年第戊丙字号,今有步云县属下之皇林镇,有女道观名曰‘铁针观’,观主龙玉,小道姑紫月失踪,已有七rì,据衙门查知,乃是为一江洋大盗云涯子所撸,今悬赏一百两,有知情告发者,赏金立付。”
下面是一张画像,画像为雨水所浸湿,显得很模糊,只能依稀辨认是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
耶律喜不以为然道:“大哥,不就一百两吗,你莫非想挣这笔钱?”耶律贤在耶律喜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道:“大哥如此,必有深意,你个猪脑子,莫要瞎猜。”
耶律喜悻悻地缩缩头,看来,对这二哥耶律贤颇为忌惮。耶律德光道:“你们看这龙玉观主和小道姑紫月会不会就是……”
耶律喜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龙玉是圣女,而紫月则她的女儿?大哥,我猜的可对?”
耶律贤道:“这还用猜吗?大哥都念出来了。”耶律喜不服气道:“你干嘛总和我过不去,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耶律贤道:“说你笨,你还别不服气。”于是,耶律喜和耶律贤便像两只斗鸡般地脸红脖子粗的对视着。
耶律德光冷冷道:“随我去县衙一趟。”说罢,也不理睬耶律喜,耶律贤两个,一个人径自走了,耶律喜,耶律贤连忙牵马跟上,不再犯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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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云啸也纵马赶到了步云县,他卸下了“地行术”,那老马浑身出了一身细汗。云啸牵着马,熟门熟路地拐上“云庆街”,找到歪脖大槐树那的巷口,来到了燕府大门外。
云啸在拴马石上拴好老马,走上青石台阶,“啪啪啪”地叩打门环。“谁呀——啊——切”一听就是仆人朱鑫的声音。
云啸在门外答道:“我啊,云啸!”“啊?云——啸!好了,我就来了,您稍等。”
听了云啸的名字,朱鑫明显地殷勤了许多,大铁门上的专门走人的角门“哗楞楞”一阵响动,门开了,里面的朱鑫探头探脑地望了望云啸;
顿时乐了,“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云大爷啊,快里面请吧,老爷一天三遍地问您来没来,让我们这些下人都盯紧点;”
“今天您是在我当值的时候来的,老爷一定有重赏,你看我这嘴,说这么多干啥?快,快里面请。”
上回来燕府,这朱鑫很不客气,弄得云啸也很不高兴,这回,却似是换了张脸,云啸也舒服了许多,看来地位不同,待遇也就不同了,以往,谁会在意一个又瘦又黑的乡村小子呢?
云啸入府,一路上有丫鬟陪着,带路,其实路,云啸是认识的,只要走过一遍的路,云啸就不会忘记。
但这回,丫鬟却是领着云啸走上另一条路,沿着一条碎石铺就的羊肠小路,穿过几片绿竹林和香樟树,银杏树护佑的宽阔的石板路,又过了两道垂花门,两道月亮门,经过两个跨院,终于来到一处跨院。
跨院的月亮门冲正南开,一条笔直的青砖路一直通到院中的厢房门前。青砖路两旁是已经开垦好的一畦畦天地,每边各有半亩大小,整齐地载种着金银花,虎杖,半夏,当归,大黄,麻黄等十几味药材,或绿或黄,间有各sè的小浆果,和各sè的小花,倒也赏心悦目。
一个人正弯腰赤足拿着一杆药锄在松土,一边还放着个大号的铁皮灌壶,正是燕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