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五个人,四个趴在圆桌上打呼噜,云啸一个躺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鼾声。这时,就见花厅的门一开,进来三个人,云啸眯着眼,继续打呼噜。进来的三个人,都认识,当先一个尽管蒙着面,一身黑sè劲装,手提一柄单刀,但他化成了灰,云啸也认识,正是林大圣。
另两个人倒是没有蒙面夜行打扮,还是身着青sè家丁服,正是马府的护院钱通海和冯克治。俩人没拿武器,可能他们也认为如此份量的蒙汗药,已经是用不着什么武器了。俩人手里拿着几段牛筋的绳子。
一进花厅,林大圣就沉声道:“快,把刘长胜,忠伯捆起来。”钱通海道:“老大,这忠伯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还用的着捆?”
林大圣道:“有备无患,毕竟这老头子练过几年拳脚,不得不防。”说话间,刘长胜,忠伯就被用牛筋绳子捆住了手脚。
这钱通海似乎吃过刘长胜的亏,见刘长胜被捆牢了,上去就是一巴掌,道:“让你横!”刘长胜砸吧砸吧嘴,含糊道:“好酒!”
钱通海对冯克治道:“老冯,你看,这厮天生的贱命,就该打!”冯克治对钱通海道:“老钱,办正事要紧,等拿了银子,咱们到神都的最好的jì.院潇洒去,再不窝在这乡下小镇被人当奴才使唤。”
林大圣说:“今天好不容易在众仆人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弄晕了众仆人,事不宜迟,先弄醒马致远,问清楚银票藏在哪里了,怎么在内书房搜不到银票,这老家伙经营了这么多年,少说也有个两,三万两银子吧。”
钱通海,冯克治听了,喉头艰难地动了动,咋舌道:“两,三万两!”冯克治兴奋道:“咱们三正好一人一万两。”
林大圣听了,冷笑两声,眸子里闪过一线杀机,嘴里催促道:“麻利点,先弄醒马致远!”说着,用脚踢踢躺倒的云啸,道:“这俩大夫,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便不用管了。”
“哗!”一碗茶水倒在马致远的脸上,他一受激,不由得咳嗽两声,缓缓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林大圣等三人,还没从酒醉的状态里苏醒过来,道:“来呀,上酒!”
那冯克治甩手就是一记耳光,“啪”,马致远一愣,醒悟了,一看林大圣的打扮,顿时知道坏了,就要喊,林大圣yīn测测道:“你喊吧,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了,阖府上下都被蒙汗药蒙晕了,再不会有人救你了。”
马致远喊来几声,果然,花厅周围静悄悄,外面伺候的仆人都没了动静。马致远盯着林大圣看,突然道:“林大圣!我认得你!”
林大圣取下面巾,道:“老爷,有什么吩咐啊?”说罢,“哈哈”狂笑,用刀背拍拍马致远的脸,道:“既然你认出了我,那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赶快说出银票都藏在哪里了,我就放过你一命。”
马致远心道:“今天是有死无生的局面,不说出银票的藏匿地点,还能多活一会儿,说了,立刻就是死。”所以,马致远索xìng沉默了。
林大圣道:“好呀,舍命不舍财呀,看是你的舌头硬,还是我的刀硬!”说着,林大圣就准备动手了。
这时,云啸把灵识放出去,立刻感觉到有两颗平稳跳动的心脏,正是燕长空和马忠,这俩是彻底睡着了。还有一颗忐忑的心脏,却是马致远,他正面对这林大圣等三个穷凶极恶地歹徒。
眼见林大圣就要动手,云啸就要不得不动手时,他突然发现刘长胜居然没醉,他的鼾声和他的心跳节奏不一致,他在装睡。
刘长胜刚才挨了钱通海一巴掌,被打倒在地,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他准备再看看,结果就被捆上了手脚,眼见马致远要受害,再也不能装睡了,他大喝一声,内力灌注四肢,“砰”,捆住他手脚的牛筋绳子被崩断。
几乎与此同时,林大圣恶狠狠抡起的单刀却没有砍向马致远,而是砍向猝然暴起的刘长胜。
刘长胜崩断牛筋绳子时,林大圣的一刀已经砍到,狭路相逢勇者胜,刘长胜来个“空手入白刃”,单手一抓林大圣的刀刃,同时内力灌注在手掌上,准备拍断林大圣的单刀。
但这林大圣虽然只是凡人境后天武者的初级水准,但反应却是不慢,猛的收刀,回刀就架在了马致远的脖子上,厉声道:“动!我就杀了他!”
刘长胜投鼠忌器,愣在那,林大圣冷笑一声:“先天宗师级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马致远这时倒是颇有骨气,喊道:“长胜,动手,不要管我,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和秀姑了,银票的地点你知道的。”
林大圣手上微用力,刀刃便割破了马致远的脖子,血流了下来。
林大圣道:“刘长胜,你若敢反抗,这马员外的就会立刻身首异处,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吧,示意钱通海,冯克治上前制服刘长胜。
钱通海,冯克治对视一眼,没敢立刻上去,因为他们知道刘长胜的厉害,要不是事先决定要用蒙汗药,他俩无论如何是不敢参与此事的。
刘长胜怒道:“林大圣,你若敢伤害老爷,我定叫你有死无生!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林大圣给钱通海,冯克治打气道:“别怕,他是外强中干,他就要成了马致远的女婿了,无论如何是不敢让他的老丈人死在他的面前的。”
说吧,林大圣道:“刘长胜,赶快说出银票的藏匿地点,我饶你和马致远一命!”
刘长胜看看马致远,得到的是马致远决绝的眼神,刘长胜缓缓道:“藏匿银票的地点在……”在场的林大圣三人不由得都竖起了耳朵,就在这时,刘长胜猛地发难,一扬手,一道白光就打出,随后,便闪电般阖身扑上。
那道白光的速度太快,快的林大圣来不及反应,白光便刺穿了林大圣的脑袋,“噗”,白光刺了个对穿。
但刘长胜扑地虽然快,却快不过林大圣本能的反应,林大圣中招倒下,但手里却本能的用力一划,就在大家以为马致远会身首异处时,那把刀却毫无预兆地碎裂了,碎成了几十块,林大圣满含着不甘和遗憾,倒下了。
刘长胜顾不上钱通海,冯克治俩人,连忙掏出金疮药给马致远受伤的脖子包扎,马致远老而弥坚,道:“长胜,干的漂亮,你没有令我失望。”
一边躺着打呼噜的云啸偷着乐,对付普通武者的兵器,即使是钢刀,也抵不过一记光刀的威力,这记无声无息的光刀瞒过刘长胜还是可以的。
一边的钱通海,冯克治突然跪下,连连道:“老爷,饶命啊!饶命啊,老爷!”
马致远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白纱布,血已经止住,他一声令下,刘长胜便把钱通海,冯克治俩人给捆了起来,同时用桌上的茶水喷醒了忠伯,待说明一切后,忠伯便立刻出去救醒其他的仆人了。
等云啸,燕长空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事了。
钱通海,冯克治以及林大圣的尸体,都上报了县里,县里也来了捕快,仵作,勘验后,便带人回去了,此事就此终结了。
俩人都被安排在舒适的厢房里休息了一夜,等再见到马致远,这老儿虽然脖子上还有纱布,但jīng神头很好,对云啸,燕长空道:“小女,昨夜的九yīn绝症没有发作,果然如同方先生所言,小女的病真的根除了,这实在是太感谢二位了,来,这是三千两银票,二千两是方先生的,一千两是燕大夫的。”
虽然拿的钱没有云啸多,但燕长空轻重还是能分的清楚的,自己不过是施了一会儿针,能拿一千两,马致远已经是很慷慨了。
云啸笑呵呵地收了银票,其实若论财富,现在的云啸可是比马员外的钱多,但财不嫌多,多多益善嘛。
云啸道:“员外,这个……翠儿和云平的事,那个……”
马致远呵呵笑道:“说句老实话,我是真舍不得翠儿啊,本想把她收房,夫人故去已有数年,我这个女儿就是我的掌上明珠,而小女又和翠儿情同姐妹,我这回又欠下了方先生的大恩,所以为了报恩,我决定把翠儿嫁给云平,此事,我已同小女商量过了,小女也同意。”
﹡﹡﹡
“我不同意!”翠儿在自己的房里,把一个棉布枕头摔在地上,又保住一个枕头,用粉拳打着,“打死你,死云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死你,云涯子,方郭男,我和你们前世无冤,你们非害死我才行嘛?”
一旁的小秀劝慰道:“翠儿姐,其实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也不错了,何况那云平还和小姐你同岁,这总好过嫁给一个遭老头子,备受折磨的好。而且,在这件事上,老爷,小姐都欠了你的人情,一定会在嫁妆上有所补偿的,你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
“我不要!”翠儿叫道,突然偷偷低声对小秀道:“小秀,你帮我看看外边,看有没有机会溜出马府?”
小秀摇摇头,道:“翠儿姐,你的房门外rì夜有两个大婶守护,你已经被禁足了。”
“哎呀,真愁死人!”翠儿扑在床上,把头埋进了锦被里。
小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