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马上就开始了,云啸凑到燕长空身边,桌上的罐子里又换上来两只蟋蟀,众人开始在荷官那下注,云啸随便又扔了五两银子出去,倒是看得燕长空一瞪眼儿,却是什么也没说,也下了注。
第二局开始,罐子中的挡板被取走,两只蟋蟀一见面,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般,就厮杀砸一块。
云啸不能输,所以他稍微往自己下注的那只蟋蟀身上灌注了一丝灵力,那只蟋蟀的个头不如它的对手,但被加持了灵力后,罐中的形势立时一变,这只蟋蟀和它的对手的螯夹咬在一块,众人本来料想这是五五之分,应该会进入持久战,谁先支持不住,谁便输了。
然而,令众人大跌眼球的是只听一声清脆的“嘎巴”声,这只蟋蟀竟然把对手的螯夹给咬断了,随即乘胜追击,将它的对手咬得遍体凌伤,第二局,云啸又押对了,立时便有十两银子入账。
而燕长空这回却是又输了,这里,其实云啸耍了个小花招,只要是燕长空押的,他便不押,再给自己押的那只蟋蟀加持些灵力,这样,云啸便总是赢,而燕长空则总是输。
一连三局,云啸都赢了,总共进账十五两银子。
其实,燕长空也用余光观察云啸,见他自上来后就连着赢,颇感意外,趁着中间休息,准备新蟋蟀上场的空当里,燕长空对身边的云啸道:“云小兄弟是,赌术不错嘛!教教哥哥,怎么连着赢,你可不准藏私啊!”
云啸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装出有些木讷,喃喃道:“我对蟋蟀有种超乎常人的预感,谁会赢,我有感应的,只是具体也说不清,反正一见蟋蟀就是如此。”
燕长空本来是不在乎百十来两银子的进出的,自从他的阳.痿被治好后,便是步步顺,先是二太太诞下个八斤的大胖小子,然后是“庆生堂”成功兼并了步云县城里另外一家药铺“和顺堂”,占据了步云县医药市场的半壁江山,rì进斗金;紧接着,在新成立的卢龙郡开拓成功,建立了“庆生堂”卢龙分号,短短不到半个月,便拥有了卢龙郡三成的市场份额。
所以,从内心深处,燕长空对云啸便有好感,一点也不在乎连输了三局。此时,听云啸如此说,便道:“那哥哥就随着你下注了,你可别把哥哥往黑豆地里带啊?”说完哈哈大笑,全是玩笑话。
不过第四局开始,燕长空果然随着云啸下注了,于是一连四局,都赢了,虽然只有不到二十两银子,但这却是自己赚来的,钱虽少,却是心情好。
不知不觉揽着云啸的肩膀,称兄道弟道:“云贤弟,走,楼上吃喝一顿去,哥哥我请客。”云啸灵力发觉那“宏盛米行”的方老板此时也上楼了,便道声好,于是,随着燕长空上了三楼。
三楼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一张张的圆桌,彼此用雕花嵌玉的屏风隔开,但这些对云啸是没有作用的,虽然,大家说话都是低声慢气的,但云啸仍然能听得清清楚楚,“宏盛米行”的方老板走进一个屏风后,屏风里已经坐了三个人,一阵打招呼过后,四个人就都坐下了。
燕长空也带着云啸选了张桌子,想要开口,却是打住了,示意自己身边的女孩子退下,先前燕长空一直在输,也没什么打赏,后来赢了几局,却是高兴地忘了打赏,这女孩子有些眼红云啸怀里的女孩子,只一会儿,就得了二两银子,撇撇嘴,下去了。
云啸有样学样,也让自己怀里的女孩子下去了。
燕长空这才道:“云贤弟是初次来这‘燕子楼’?看你赌.博时的大方,想必是发了财?”云啸老老实实地道:“我在城里开了家米行,‘云氏米行’。”
燕长空道:“呦,没看出来呀,如今开米行很能赚钱的,粮食是紧俏物资啊!看不出贤弟路子还挺广嘛!”云啸道:“如何能与燕大哥相提并论呢?您的‘庆生堂’如今是县城里的头一号啊!”说着,云啸伸出大拇指。
俩人坐着,聊了几句,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店小二穿着崭新的衣衫,走过来,一弯腰,道:“燕大夫,这位公子,让您二位久等了,想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
燕长空道:“贤弟是初次来,那哥哥我就越俎代庖了,要两杯‘蜂蜜柚子茶’,来一碟‘蟹壳黄’,一碟‘马蹄糕’,一笼‘小笼包’,就这些了。”店小二便下去了准备了。
燕长空道:“我这可不是炫耀啊!这‘燕子楼’是这步云县城里的著名的销金窟,用rì进斗金来形容都不算恰当,楼下你也看了,这三楼的茶水,点心更是贵的离谱,就刚才咱们叫的‘蜂蜜柚子茶’,就得二十两一杯,那三种点心每种不下十两银子,咱俩就这么一吃一喝,就得七十两银子!”
云啸道:“莫非这里的茶水,点心比其他茶楼的好吃?”燕长空摇摇手,道:“非也,非也,关键在于这里只接待事业有成的人,说白了,就是能砸银子的人,普通老百姓是进不来的。”
“因为这里清新静雅,背景又深厚,所以就成了商人,官员宴请同僚,拉关系,商量事情,打探上层消息的地方。”
云啸“嗷”了一声,道:“您说的背景深厚,是指……”燕长空道:“看见一楼那娘娘腔了,太监!听说这座‘燕子楼’是涿郡太守,章武军节度使,北方路招讨使费允大人的大公子开的!费大人因为这次平灭孙不二有功,被圣上封了毅勇伯,靖北郡王,而费大人的大公子也被封为一等步云县男。”
“连咱们的县令等人都是这里的常客,“燕子楼”的掌柜的对着这些个县尊们都没个好头脸,更没人敢收税收到这里,谁敢虎头上捋须?”
这时,茶水,点心便流水价地上来了。
于此同时,“宏盛米行”方老板那一桌的谈话,云啸也没有落下,虽然中间隔着几桌人,但云啸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方老板道:“诸位,如何看‘云氏米行’?”一个被称为朱老板的道:“小米行罢了,我也派人探查过了,一rì只能赚二两银子,还不到我那里的十分之一,不足为惧。”
一个被称为马老板的人说话了:“朱老板,我们是不能和您的‘泰盛米行’相比呀!这几rì,我的‘马记米行’的营业额是直线下降,这都是因为‘云氏米行’在咱们这不大的步云县城里分了一杯羹啊!”
另一个被称为郑老板的人,比较正直,说话了:“你的营业额下降,如何能怪人家‘云氏米行’?一样的营业,‘云氏米行’的价钱与咱们的都一样,你若是存粮充足的话,尽可以从早卖到晚嘛!”
“把自己的屎盆子扣在别人的头上,算什么?”
马老板和这郑老板明显不对路,他冷笑道:“现在不未雨绸缪,静等‘云氏米行’”坐大,到时,就没有咱们这些小米行的活路了,朱老板家大业大,当然不用担心了?”
朱老板挪揄道:“你俩的事,怎么把我捎带上了?马瘦子,你这张嘴啊!”
方老板道:“是啊,咱们这些人都以朱老板的马首是瞻,咱们要团结一致,共同对付外来的米商!”
朱老板道:“那莫如我跟县令陶大人说说,把这‘云氏米行’封了,如何?”方老板,马老板都表示赞同,方老板道:“但对外总要有个说法!”马老板道:“官说十条道,九条人不知,要找罪名,还不是手到拈来吗?”
郑老板道:“你们三家都在县内各镇都有分号,就是邻县也有分号,可谓家大业大,一时的粮源紧张,还无法让你们伤筋动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郑家米行’只在这城里有两家分号,比不得你们三个,想当初,我来步云县开店,马兄可是多方为难啊!”
“其实,我觉得这‘云氏米行’既然粮源充足,我们不妨和他共同经营,共同进退,如何?”
“把‘云氏米行’封了,看似容易,谁知道这‘云氏米行’背后站着谁?贸然下手,光往钱眼儿里钻,是要吃大亏的。”
朱老板赞同道:“我就喜欢郑老板这爽直的xìng格,大家同开米行,那就是缘分,我也不赞同对付‘云氏米行’。”
马老板道:“别呀,朱老板,这里数你最大,背景也最大,你可不能临阵退缩啊!我和老方还指着您呢,封了‘云氏米行’,你在这县里还是最大,咱们的市场份额也就不用分给别人了,您说呢?”
朱老板又犹豫了。
这四个人吵吵嚷嚷的,一时也拿不出个准主意,一直到四个米行老板离去,云啸才收回了灵力。
云啸心中念头转了几转,让燕长空替自己引见陶大人?让陶大人出面说和?那么……
想到这里,云啸起身抱拳道:“燕大哥,你我一见如故,做兄弟的没有什么礼物,这里有两件首饰,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云啸从衣袋里取出两个小扁木头盒子,递给燕长空。
燕长空嘴里说着:“这如何是好?如何使得?”手里却是接了过来,打开第一个木头盒子,里面是一根金簪,簪子上镶满了红,绿宝石,整个簪子被做成一根凤翅的形状,尤其是翅冠上一颗硕大金刚石,异彩连连。
饶是燕长空家大业大,见了这根金簪,也是一阵失神,眼睛里一阵迷恋。可能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啊哈,兄弟,你这礼物可有些重了,哥哥我无功不受禄啊!”
云啸道:“自打来了步云县,一直在为‘云氏米行’忙碌,也没有去拜见大哥,失礼的应该是我才是,改rì,我做东,请大哥再来这‘燕子楼’一叙,如何?”
燕长空第二个木头盒子也不看了,反正有第一个盒子,第二个盒子里的首饰想必也差不了,他一共有一位夫人,还有一个妾室,两件首饰正好一人一件,这云啸真是没交错,想必这jīng美的珠宝首饰可不是白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