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啸道:“鄙人姓云,是秦国的商人,不知二位如何称呼?”那胖子道:“我姓陈,瘦猴姓王,都是这临安一带的‘盐运司’的人,喜欢没事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
云啸道:“那可是巧了,我也是想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咱们可以说是不谋而合,啊?”
陈胖子和王瘦猴都笑了,气氛没有开始那么紧张了。
云啸道:“二位,那就带我去看看货。”俩人相视一眼,陈胖子道:“按照规矩,是应该先看货,但我们这货特殊,是官府专营的盐,贩私盐是死罪,说以要先交一万两的定金才能看货。”
这两位认定云啸是外来人,想在云啸身上好好捞一把,云啸道:“你们的规矩我不知道,但总共一万两的货,光定金就要一万两,似乎不妥?”
陈胖子,王瘦猴惊讶地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讶,就差问出声,你怎么知道的?
云啸接着道:“二位,姓丁的既然肯相信我,把消息告诉了我,我自己是了解一些内情的,咱们天南海北的相聚在一起,不就是图个财吗?但俗话说的好,和气生财嘛,这样,我给你们留下一千两的定金,咱们去看货,如何?”
陈胖子胖嘟嘟地手指头伸出两根,道:“两千两,看中货,定金算货款里的,看不中,定金不退!”
云啸看二人脸sè严肃,便点点头,道:“那好。”说着,取出一张两千两的‘大通宝’的银票,递给陈胖子,陈胖子仔细检查了一遍,脸上露出笑容,对王瘦猴道:“瘦猴,你领客人去看货,看好货!”
瘦猴眼里一亮,脸sè有些狰狞,随即恢复了平静,这一切都落在云啸的眼里。
瘦猴在前面带路,云啸在后面跟着,两个人出了那家“盐货专营”的店铺,东拐西拐的,尽挑偏僻的地方走,路上,光走路就花了一个时辰,这瘦猴欺云啸是外来人,想把云啸东绕西绕的绕晕,不让云啸记住路线。
一个时辰后,来到一座宅院的大门外,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后,大门打开,里面有人把守着大门,云啸跟着瘦猴进了大宅院,看到这座宅院是一座废弃的破旧宅院,四周的围墙倒是完整,中心的主客厅,抄手游廊,厢房,客房,屋顶的瓦片倒是都很齐整,只是四周的窗户被风雨淋得斑斑驳驳,不少的窗棂的糊窗户的麻纸都破了。
云啸刚进来宅院里,站在门口,便有一个人过来搜了搜云啸的身,发现没有携带武器后,便退在了一边。
瘦猴“嘎嘎”干笑道:“云公子,这边来,您要的货就在这里。”说着,领着云啸来道到主客厅外,只听里面一阵的喧闹,瘦猴抬腿一脚便把门踹开。
里面顿时一静,“哗啦啦”,屋中正在赌钱的六七个汉子顺手抄起旁边放的砍刀,待看见是瘦猴以后,便又把刀放下,一个领头的汉子叫了声:“王哥!”
瘦猴很不满的走进屋,道:“赌,赌,赌,成天就知道赌钱,也不jǐng惕些,知道咱们干的是什么活吗,被官府抓住是要掉脑袋的!”
几个汉子顿时垂头丧气道:“知道了,王哥!”那王瘦猴向云啸努努嘴,对那领头的汉子道:“这位云公子,来看货的,给他看看好货!”
那领头的汉子脸上露出一片yīn笑,瞥了云啸一眼,道:“公子,随我来!”说着,前面带路,想后屋走去,那王瘦猴在后面跟着,一前一后把云啸夹在了中间。
穿过两道门,开了两把锁,终于来到屯盐的库房,这库房约有十几亩大小,顶棚约有三丈高,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的。
库房里一眼望去,都是一堆堆的白sè的蛇皮口袋,细细一估量,足有上千袋。云啸上前,打开一袋,抓了一把,果然是盐。
看着云啸看盐的背影,那带头汉子握紧了拳头,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瘦猴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不要着急。
等云啸看完了货,转回头,道:“这些货,我都要了,不过得给我算便宜些,除去已经交的一千两的定金外,我再给你们八千两,如何?”
带头汉子和王瘦猴相视一笑,王瘦猴道:“这位云公子,货也看了,但不知你的钱又在哪里呢?”
云啸佯装没有察觉气氛的不对,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道:“整整七千两,都在这里呢!”
王瘦猴和那汉子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眼神,再也无需掩饰,“噌,噌”,二人摸出了匕首,凶相毕露,恶狠狠地道:“小子,识相的,把银票留下,老子或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rì!”
云啸惊讶地后退两步,颤声道:“你们打劫!不讲信用!我不买了,我要走!”王瘦猴好整以闲地道:“你脑子没有烧坏?老子干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这里就是阎罗殿,进得出不得,识相的,快把银票拿来,我给你个痛快的,如何?”
你汉子咆哮道:“王哥,和他废话干什么,先杀了算了,看我的。”说着,那汉子往前一窜,手中的匕首刺向云啸的胸口。但那汉子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居然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惨叫一声,倒地不动了。
云啸流露出惋惜的表情,道:“你看看,非要杀我,我不让你杀,你还要杀,这不,把自己给杀了!”
王瘦猴瞪圆了双眼,手里紧紧攥着匕首,觉得这场景,云啸那见了死人毫不在意的神情,还有那汉子诡异地自己杀自己的情景,王瘦猴久走江湖,知道那汉子绝对没傻到自己杀自己,里面一定有鬼!
他慢慢一步步后退,口里道:“这位公子,我们走眼了,你的钱,我们不要了,如何?”王瘦猴暗道:“等退到门口,猛的转身跑到前屋,哪里还有七个人,又有砍刀,就算这小子有些邪xìng,七八个壮汉对付他一个,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那承载着王瘦猴美梦的门,却在王瘦猴后退到门槛时,却是无声无息的关上了。王瘦猴用脚踢一踢那门,关的紧紧的,纹丝不动,王瘦猴突然跪在地上,扔了匕首,道:“公子,好手段,我王瘦猴再也不敢耍花招了,求求您放过我。”
云啸叹了口气,道:“早知今rì,何必当初呢?我可是实心来和你们做买卖的,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你!我是不会放过的!”
王瘦猴一听,脸上就是一紧,却听云啸继续说道:“这笔买卖还得做,现在我把钱给你,你立刻去前头把人都叫来,雇车的雇车,装车的装车,然后跟着我去码头,价钱吗,除了先前的两千两定金,再付给你们六千里两,我想你不会太在意那一千两?”
王瘦猴以为云啸是在猫戏耗子,但当那叠厚厚的银票放进他的手里时,他还是不确定,世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王瘦猴就差痛哭流涕了,刚才打的鬼主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有钱挣,谁还会打歪主意?
答应一声,站起来,犹豫地看看云啸,又看看那扇紧闭的门。
云啸道:“你只管去忙,我就留在这里。”这时,那扇门无风自开,吓得王瘦猴后背发了一阵冷汗,赶紧跑到前面去喊人了。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光大车就雇了五十辆,七八个汉子,外加五十个车夫,一阵忙乎,上千袋的盐就装车了,每辆车上都盖上了蒲苇做的大帘子,不引人注意。
这些个车夫都都是从南市雇来的,这些人干久了运货的生意,对所运的货都心里有数,看这些货的份量,还有那粘在在袋子上的粉尘,早就看出是食盐了,私运食盐是死罪啊!
但人家老板给的钱多,从这里运到码头上的货栈,一辆车给一两银子,比运一般的货物高了五十多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加上这些贩私盐的都是本地人,熟门熟路的,手里又都有家伙事,没人敢得罪盐帮,所以都是老老实实地运货,不敢多嘴。
货运到“朝天门”码头上的“cháo氏货栈”,卸了货,汪东喜,云平,仇天正都是一脸惊讶,汪东喜低声问:“阿啸,这是……”云啸低声道:“盐!快找货船,赶紧雇人装船。”
“好嘞!”汪东喜,云平就忙乎开了,运气不错,很快找来三艘货船,定好了运费,就开始雇佣脚夫搬货。
一共是一千袋食盐,上百件金银的器具,上千匹的丝绸,上百包茶叶,一共花掉了一万六千两银子。
运费一共是三条货船,从临安到幽州,六千里的水路,要一千两银子,忙乎完这些,云啸几人带来的银子就都花光了,只剩下一些做盘缠的散碎银子了。
三艘货船,第一艘由汪东喜押船,第二艘由仇天正押船,第三艘由云啸和云平押船,每人都备有干粮和清水,从临安坐船到幽州,rì夜不停的赶路,得六天时间。
一路上,汪东喜等人都不敢马虎大意,催促船家赶快赶路,因为在路上耽搁,主要怕遇上水寇,云啸他们付的船钱算是很高了,所以累一些,船家也不说啥了。
而且船家也怕水寇,这水寇最是狠辣,往往要屠灭整船人,抢走货物后,再放一把火烧了整条船,杀人灭口,不留下蛛丝马迹,案子又发生在偏僻的河滩,等官府接到报案,水寇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部分的这样的案子,都是无头血案,大部分都破不了,因为水寇不同于陆上的山匪,有自己的大寨,水寇的大寨就是他们的船,作案时是贼船,做完案,把血迹洗涮一新,就又成了一艘商船。